《临凤阙》第255章


这下直球打得元光耀连掩饰都忘了,愕然抬头。为什么连这个她都知道?
萧菡见他终于有了反应,相当高兴。“你总算知道我和一个脑袋顶一问一答有多么难了。”她顿了顿,也不管元光耀立时泛上来的尴尬,径自道:“不管是谁,她有我好吗?”
等等……元光耀彻底傻眼了。这话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萧菡已经装了半天淑女,实在再也憋不下去。此时开了头,她立刻一鼓作气地说了下去:“反正你也没心仪的女子,不如和我试试?”
如果这时候元光耀还不明白,那简直愧对他状元的脑袋。然而,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回答,而是用力捏了自己一下,木着表情道:“一定是我在做梦。”说着,他就无视萧菡,转身向外走去。
萧菡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反应,一时间愣在原地。
但是……做梦?
她回过味来,喜上眉梢。“直接说你喜欢我,有那么难吗?”
元光耀脚下一顿,然后走得更快了。萧菡站在那里注视他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再接着,元光耀的脚步又渐渐慢下来,直到停滞。
预感到接下来才会是她要的回答,萧菡的心都要跳出喉咙口。然后她听见那个文采斐然、生性秉直的状元郎轻声道:“我……只怕我高攀不起你。”
言下之意,除此之外的所有,他都能为她做到?
虽然只有这一句,但萧菡已经能想象到,那张俊秀的脸上此时一定全是薄红。果然,只要她先迈出这一步,他们就一定能成!
☆、154第1 154 章
番外三
当芷溪长公主还是芷溪公主的时候,所有人就已经知道,只要想在大兴朝办成什么事,肯定要她先点头。(无弹窗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鳳凰小说网】)
这也是注定的事——
若是一个人从小深受皇帝老爹的喜爱,得以女儿身与皇子们一起师从鸿儒;
若是一个人总角孩童时经常被皇帝娘带在身边,一字一句地教她批奏折;
若是一个人豆蔻年华时易装随同太子大哥出征,亲身体验大漠风沙以及醉卧沙场……
只要这个人头脑不是那么难用,那她也一定会像元非晚那样,成为大兴朝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之一。
这个之一,是元非晚要求必须加上去的。因为相比于和她娘一样坐到御座之上的选择,她更愿意过清闲的生活。
就比如说,她有起床气,早上总想多睡一会儿。若要当皇帝,早朝一项就能扼杀这个小爱好,她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而下午和晚上,她通常自有安排,也不喜欢有人打扰。
这么一来,就算有许多大臣想要在做事之前先得到她的指点,留给他们的也只有上午的半个时辰,还得看长公主想不想见他们。若是哪天长公主身体不适、心情不虞,不管理由几分真几分假,也不管外头有多少大臣、又等了多久,全都得灰溜溜打道回府去。
这还只是其中的部分。
再比如,芷溪长公主非最美的衣服不穿,非最好的珍宝不收。别的不说,一幅一百零八色间破裙,穷尽数千名顶尖染工三年之力,价值足以抵过十个郡县年收入的总和;一枝九树丽水镇库紫磨金步摇,普天之下只她一人独有,连皇后都没份儿……
如此一来,很容易想见,一个公主府,摆设精致得简直和皇宫有得一拼。而这些摆设,告到皇帝那儿也没用——
因为那些逾越品级的玩意儿都是前后三个皇帝亲自赐给她的!
有权就是任性,今天的芷溪长公主也任性地放了大臣们一个痛快的鸽子。
什么?问理由?
理由就是没有理由,自个儿脑补个合理的去!
“哎哟,这样陛下交给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做完?长公主殿下连图纸都还没看过呢!”
“就是,封禅一事,圣人说了一定要征求长公主殿下意见!”
众臣头疼无比,只得各自散去,心里估摸着什么时候再来合适。长公主的懒散是出了名的,今日之事也不是一二次了;但他们谁也不知道,长公主到底是真任性,还是时刻警惕着不能给皇帝抓着把柄(就算现在没有任何苗头也一样)。
至于公主自己,她才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长公主府里就她一个主子,她爱如何就如何。就比如说她昨儿看话本晚睡了点,今日起得迟,还惦记着没看完的部分,于是就毫不犹豫地在众臣和话本中选择了后者。
大臣们设想过许多种可能;但穷尽他们的想象力,也绝不会知道自己竟然败给了市面上一文钱两本、还送书签的廉价小说!
“……今儿没来什么人吧?”直到午膳时分,元非晚才想起来这回事。
“回殿下,确实没什么人,不过尚书右丞来了。”贴身婢子流霞立刻回禀。在长公主这里,满朝文武中只有丞相到来才算件值得说的事儿。
然而元非晚听了,也并没什么想法。“那下午定然不消停了。”她懒洋洋地打个呵欠,“长春,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另一个贴身婢子立刻脆声应道:“知道了,殿下。婢子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所谓的怎么做,就是让她们弄出点动静来,让其他人以为长公主已经出了门;这样一来,长公主就能在府里睡个安稳的下午觉、或者做点别的什么。
至于大臣们的午膳时间,可没她这么悠闲。几个留在衙门里的大臣都让仆从拎了饭菜过来,节省他们回家的功夫——下午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圣人也该和长公主殿下说说,好歹每日半个时辰要保证啊!”
“没错!这日日都没心情,咱们就更没心情了!”
都是相熟的人,几人也没那么多拘束,一边吐槽一边吃饭。忽而,一个年轻些的官员好奇地问:“长公主殿下为何还不找个驸马?”
立时有人白了他一眼。“这朝中,难道真能选出个有驸马资格的人?”
又有人接道:“如今,长公主要什么有什么;可要驸马,只会倒添麻烦!”
这话乍一听不对,但真琢磨起来,还确实是这个道理。
长公主素来聪明伶俐,豆蔻之年便开始插足政事处理,杀伐决断的性子表露无遗,治得一干人等服服帖帖。如今成了长公主,日子过得更是潇洒滋润。
这时候让她再嫁个驸马?她肯定不乐意——
凭什么让她放弃清闲生活、再跑进来几个需要操心的莫名亲戚啊?
另外,话再说回来,就以长公主微微一笑就有人将倒大霉的魄力……说句难听的,不是她嫁给驸马,是驸马嫁给她!就算是想攀高枝的人,但凡有点自知之明,就不会去自找没趣啊!
被众臣公认运筹帷幄、男子也不能敌的长公主殿下午休起来,继续看她的话本不说,还看得津津有味。
皇帝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形,眉梢不由抖了好几抖。“阿晚,这就是你说的没心情?朕怎么看你都很有心情呢?”
“……皇兄!”元非晚被吓了一跳。不过,既然被当场抓包,也就无所谓藏不藏了。“皇兄,你今日怎么有空出来啊?”她大方地问。
“还不是你?”皇帝一听就没好气。“把正经事先做了,朕绝对不管你做什么!”
“封禅一事,有三省做主不就够了吗……”元非晚道,声音末尾越来越低,因为皇帝正严厉地瞪着她。“……好啦,我知道了。”
皇帝这才平衡一点。“这才乖。”他缓和了口气,随即又愤愤不平:“其实这本都是你的事情!为何现在却是朕顶大头?”
“哎呀,皇兄,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元非晚眨眨眼睛,“太子一直是皇兄您啊!”
“滚滚!”在这问题上闹腾过太多次,皇帝回想起来就是一把火,粗话都出来了。“遗诏上明明是你的名字!要是把朕逼急了……”他故意露出个恶狠狠的阴笑,“你知道后果?”
“别,皇兄,阿晚这不是开玩笑嘛?”元非晚立即讨饶。“那个千万不能动,会天下大乱的!”
皇帝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哼。
父皇驾崩,他还年幼,该是太后的人成了皇帝;等病危时,竟然要传位给公主……本来众臣对太后自立为帝就颇有微词,真照遗诏做,肯定江山动荡!
要不是知道这点,他能隐遗诏而不发?也不是说他不想当皇帝,但就是看着每天都在放养的妹子不爽啊!明明之前交到她手里的任何事都能办得特别妥当,怎么这些年愈发懒散?
皇帝痛心疾首地把亲妹子狠狠说了一通,看着天色擦黑,这才心不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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