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_困倚危楼》第73章


楚惜当即猱身而上,掌法连绵不绝。
许风就势往地上一滚,想去捡回自己的匕首,但楚惜已追了上来,反而夺了那柄匕首,扬手刺向许风的眉心。
许风避无可避,只好用双手握住了刀刃。他手上立刻鲜血淋漓。
楚惜虽受了伤,力气却远远胜过许风,手中匕首一点一点沉了下来,冷笑道:“宫主不是要护着你吗?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眼见那匕首离得眉心不过数寸了,许风知道自己只要松一松手,就是必死无疑。
他死了倒不要紧,但……
但贺汀州怎么办?
他伤上加伤,必是逃不出去了。
许风背后冷汗淋漓,想着实在不行,便只好跟楚惜同归于尽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许风眼前寒芒一闪,有一柄剑轻轻架在了楚惜脖子上。
楚惜的动作顿时僵住了。他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清脆嗓音:“楚堂主先前拿剑指着我时,可真是威风得很哪。”
楚惜眼瞳一缩,僵硬地回过头去,失声叫道:“是你!”
沈意笑嘻嘻地立在楚惜身后,手中正握着一柄剑。
贺汀州轻咳一声,道:“沈意,你可来得太迟了些。”
“谁叫宫主丢下我不管的?我一个人经了千难万险,方才寻到这里。”
贺汀州自不信他,说:“一些小小机关,如何难得住玲珑阁排名第一的杀手?”
沈意颊边笑涡隐现,道:“我只管拿钱办事,可不敢自称第一,宫主这样夸我,莫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两人说话之际,一直默不作声的楚惜突然发了狂似的,一头往剑上撞去。剑尖被撞歪了数寸,在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但沈意也因此退了一步。
楚惜捂住血淋淋的伤口,趁机从地上跳起来,飞身闯了出去。
“呀,”沈意嘟囔一句,“可不能让他跑了。”
便提剑追了上去。
许风到这时才缓过一口气。他有些狼狈的站起身,见贺汀州仍靠在石壁上,唇边的血痕触目惊心。
他忙走过去道:“你怎么样了?那枚毒药……”
“没有什么毒药,不过是一种让人手脚麻痹的药,症状与中毒相似。我咬破嘴角做了场戏,让楚惜误以为自己中了毒而已。”
若非如此,许风也不可能伤得了他。
许风心中却想,那是因为贺汀州身上没带着毒药,若是有,这人肯定也会吃了。
他想到这里,竟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不敢再想下去,只抬手替贺汀州拭去唇边的血痕,然后低头包扎自己手上的伤口。
贺汀州静静看他一眼,两个人都没出声。
沈意倒是很快就折了回来。他衣襟上染了点血色,说话的语气十分轻快:“楚惜已除,接下来只剩下林氏父子了,宫主可别忘了答应我的报酬。”
“放心,你们玲珑阁何时做过亏本生意?”
“这倒也是。”
沈意一边说,一边卷起袖子,露出一小截雪白的手腕,然后他剑花一挽,竟是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直冒。
沈意就将这只流着血的胳膊递到贺汀州跟前,颇为豪爽地说:“喝吧。”
贺汀州皱了皱眉,先看了许风一眼。
沈意知情识趣,立刻把胳膊转向了许风,道:“许少侠,你先来。”
许风惊愕不已。
贺汀州解释道:“沈意是玲珑阁养出来的药人,他的血能解百毒,区区千日醉之毒自然不在话下。”
药人?
许风行走江湖,也曾听说过有这样一种人,自幼用汤药洗骨易髓,再服食各种药材长大,长成之后百毒不侵,一身血肉皆是救命良药。
沈意撇了撇嘴,说:“可惜我的血对付不了宫主体内的蛊虫,只能勉强压制而已。”
许风听他提起蛊虫之事,受过伤的右手不自觉地轻颤一下。
贺汀州却是面色平静,道:“许少侠,先解毒吧。”
许风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一点沈意的血。
接着他闭上眼睛,盘腿坐在地上调理内息。不知是不是药人的血真有奇效,过不多久,他就觉得丹田处有一股真气缓缓腾起。许风耐着性子,引导这股真气在体内运转一周,等他睁开眼时,一身内力已经恢复了六、七成。
而一旁的贺汀州也已解了毒,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只脸孔仍旧苍白。他见许风睁眼,马上调开了视线,站起身道:“走罢。”
刚迈出脚步,身形就是一晃。
许风忙从地上站起来,正想上前,沈意已抢先扶住了贺汀州,道:“宫主近来折损太过、气血大亏,一会儿可不能再动手了,否则……”
“否则怎样?”
沈意竟不敢答。
贺汀州便摆了摆手,仍是走在最前面。
他们三人从原路走回去,又费了一些周折,才重新回到了先前那间石室里。石室墙上的壁画还在,贺汀州拿火把照着,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见那画中人祭祀的神像,有一只眼睛是赤红的颜色。他用手指一拨,那眼珠竟滴溜溜的打了个转儿,紧接着墙上的颜料簌簌而落,四面壁画霎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却有一道石墙轰然开启。
这当然不是他们进来时的那道门。
许风便问:“不回去找慕容他们吗?”
“若我猜得不错,他们这会儿已赶到我们前头去了。”
“他们之中也有人认得路?”
“当年林昱的母亲就是从这里盗走那卷武功秘籍的,她叛出极乐宫之后,未必没有对林啸提起过。”贺汀州一面往那暗道中走,一面说,“我们快走吧,耽搁了这么久,慕容先生怕是等不及要动手了。”
许风听得一怔:“慕容前辈?”
沈意笑道:“宫主跟慕容慎比武是假,引林啸露面才是真。别看他们打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其实根本没费多少力气,只是打着好看而已。尤其是慕容慎那只老狐狸,竟还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连我都甘拜下风。”
许风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难道慕容前辈早就疑心林庄主了?今日种种,不过是你们联手布的局?”
贺汀州也不瞒他,点头道:“当初在慕容家的地牢里,慕容先生曾与我彻夜长谈一番,他虽相信掳掠新娘之事与极乐宫无关,但苦于没有那幕后主使的线索。恰好我也在追查此事,便安排了一出假死脱身的戏码,此后他在明我在暗,直到落枫庄遭血洗之后,才算查到了一些眉目。”
许风“啊”了一声,这才知道他们当时能逃出慕容家的地牢,全是慕容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缘故。
沈意则哼哼道:“真不愧是老狐狸。”
许风又想起一事,问:“那柳堂主他们……”
“柳月早有准备,应当已将那些正道人士救下了。”
三人边说边走,在那漆黑暗道里摸索着前行。一路上自也遇到不少麻烦,不过沈意一柄长剑在手,什么机关陷阱都不在话下。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隐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响。
贺汀州朝沈意比个手势,示意他将火把灭了,三人又摸黑走了一会儿,终于瞧见了一点微光。
原来这暗道的尽头又是一扇巨大的石门,整扇门打磨得光滑如镜,不见一丝纹路,更不知如何开启。远远望去,只见林昱和慕容飞正在那石门下打斗。
慕容飞内力未复,只能摆摆剑招,林昱便也没动真格,只与他比拼招式。饶是如此,斗到三十招开外时,慕容飞也已落了下风。
林昱剑尖斜挑,剑光从慕容飞耳际掠过,只听“啪”的一声,却是挑落了他束发的带子。
慕容飞一头黑发散落下来。
林昱握剑的手一颤,忙收回剑道:“对不住,是我失手了。”
慕容飞却是脸上变色,将剑狠狠掼在地上,大嚷道:“不比了,是我输了。”
林啸和慕容慎分别立在石门两端观战,听了这话便都大笑起来。
林啸道:“慕容兄,你才智武功皆胜于我,只这教儿子一事上,看来还是我更胜一筹了。”
慕容慎道:“林兄教子有方,在下向来佩服。还要再比一场么?”
“不必了,既然贺宫主已经来了,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贺汀州被林啸说破了行踪,便也不再藏身,大大方方地走出暗道。他走向慕容慎时,已将暗扣在手中的一枚解药弹了出去。
慕容慎接了那药在手,笑道:“林兄料得不错,贺宫主果然赶上来了。”
他们这一番动作,如何逃得过林啸的眼睛?林啸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只道:“可我却料不到,身为正道大侠的慕容兄竟会跟极乐宫的人联手。”
“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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