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乱朝纲》第68章


云淩心头一酸,一把将文君揽进怀里,紧紧抱住!良久,方才在她耳边呢喃道:“如果有来生……”本欲许诺,可云淩忽地想起这么多年,他带给文君的伤害,没有他,她怎会落进这阴诡地狱里?
想到此,云淩苦笑,轻声道:“……还是不要再遇见我的好!”
说罢,他扶着文君的肩头从他怀中起来,最后望一眼她擒满泪水的双眸,狠一狠心,在她脖颈处落下一掌,文君眉心一蹙,望着云淩,眸中满是震惊,不甘心的晕了过去。
萧雨歇忙上前将她接在怀里,云淩将圣旨和玉玺交给萧雨歇,对他说道:“今夜带她走吧,天一亮,我就会下军营。”
云淩喉结微动,望向萧雨歇的双眸:“好好待君儿!”
萧雨歇颔首应下。无论云淩过去对他做过什么,有一点,萧雨歇不得不承认,云淩真的是个好皇帝,倘若十年前废帝不曾弑父篡位,而是由云淩继位,今日的南朝,一定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他萧雨歇这辈子没有敬佩过谁,如今,唯有一个云淩!萧雨歇收好圣旨和玉玺,将昏迷的文君横抱在怀里。清俊的双眸迎上云淩那双。飞扬的双眼,郑重说道:“陛下,保重!”
云淩点头,朗声道:“叶蓁备了马与盘缠在朱雀门处。走吧!”
萧雨歇抱着文君,回了长乐宫,未作停留,带上素娥、陆离、兰旌等三人,直奔朱雀门。
朱雀门外,叶蓁牵着四匹马等在那里,几人跨马而上,萧雨歇将文君放在自己身前,用手臂箍紧,和叶蓁道别后,连夜纵马出了昭阳城。
云淩独自一人立在殿中,心内悲怆,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想着,云淩忽就笑出了声儿,悲怆凄凉,空空荡荡回响在这偌大的华丽宫殿中……
~~~
当文君再次醒来时,是在距离昭阳三十里以外的驿站中,文君脖颈疼得厉害,揉着脖子坐起身来。
萧雨歇一直守在她屋里,在椅子上支着头小憩,听到动静惊醒过来,连夜赶路,一宿没睡好,他眼中布满血丝。他走到文君榻边坐下:“醒了?疼得厉害吗?”
文君看他眼中布满血丝,便知他是没有休息好,忙道:“好多了,你先休息一会儿。”
萧雨歇点点头:“好。”可是,他该歇在哪儿?文君身边,还是自己单独开间房去睡?
文君亦是踌躇不定,当初说下那么决绝的话,他是否还怪她?还愿不愿意歇在她身边?
萧雨歇犹豫半天,本想问问能不能睡她这儿:“我……”可话到嘴边,却是临门一脚无力,问不出来:“我去隔壁休息,等下我让小二送茶点给你,有事遣人来叫我。”
说罢,萧雨歇眼角余光偷偷的望了望她,心内叹息,起身出了门,然后将门关好。看他离去,文君心内泛酸,他还是在怪她,当初说下那么决绝的话,谁听了能不吃心,不怪萧雨歇。
文君又想起云淩,此时此刻,他已经在军营中了吧?文君闭目在心中暗自期盼,愿云淩性命无忧。
又在驿站中呆了一夜,五人养足精神,第二日一早继续赶路。文君依旧和萧雨歇同乘一匹马,虽然亲近,可总觉的隔着点儿什么。
文君私心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跟萧雨歇好好解释道歉,可是她又不敢,当初那么伤他,且已经过了两年,不知他心中还有没有她。如果他已经将她放下,她再道歉解释,岂不是会显得更加卑微?
萧雨歇哪知道文君的这些心思,他只是不确定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的位置。他真正介怀的是,是当初云淩所言,如果和他缠绵亲密,对她而言是牺牲的话,他如何能再对她说那些话,做那些事,她这样隐忍,比不爱他更加残忍。
俩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十日后,抵达秦川县,萧雨歇二进的宅子里。
几人下了马。连日赶路,文君有些头晕,下马后,素娥忙上前扶过文君。萧雨歇见文君不舒服,忙示意素娥扶好,加快几步先进去,对下人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些温水,还有清淡的吃食。”
下人领命去办。
文君在门外缓了下,由素娥扶着进了门。这时,魏绾两岁的成哥儿歪歪扭扭的从院中的桃树后走了出来,看到一段时间没见到的萧雨歇,张着小手臂,笑呵呵的就要过去抱,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爹爹……”
文君身子陡然僵住!
萧雨歇没注意到身后文君一脚已经跨进院中,成哥儿见个男的都叫爹,见个女的都叫娘,叫了这么久,他也懒得纠正。这孩子长的小,看起来倒像是一岁多的孩子,萧雨歇伸手抱起小娃娃,捏一捏成哥儿的鼻子:“这段时间乖不乖啊?”
文君心痛到揪起,瞬间泪如雨下,逃一般的跑出了院子。靠在院外的墙壁,浑身脱了力气。
难怪他不愿睡在她身边,那孩子,看起来一岁多的模样,算起时间来,也差不多……当初伤他那么深,如何还能要求他对她心意不改,是她还一直心存侥幸,是她痴心妄想……当初,他离开时,文君也没这么绝望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E条大鱼的地雷,谢谢小天使啊嘞的营养液。三更奉上,请诸位笑纳。明天开始,慢慢就甜回来了。
☆、请君努力
文君想起自己两年前那未能出生的孩子; 心中的酸涩更甚,自己没有福气给他生下孩子,而别人却……他方才抱着那孩子、宠溺的捏他鼻子的模样,俨然是一个慈父,愈发如一根刺,刺得文君心头生疼。
想起过去与他生活在侯府的日子; 她忽然后悔最初对他冷淡的那些时日; 如果她早一点儿发现他的好; 是不是就能有更多和他在一起的回忆; 以后……再也没有以后,到底有福气的,还是别人……
就算嫁给了他; 能陪他走完余生的,却不会再是她。她不是个大度的女人; 她绝对做不到与人共享他; 更无法做到日日看着别人生下他的孩子; 萦绕在他的膝前……一想到; 他与别的女人在房中那些事,她更是无法接受。
“在下私以为,与姑娘缘分很深。”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他过去说的话; 文君苦笑,原来,她和萧雨歇的缘分,这么短暂。
方才院中的情形; 陪着文君进去的素娥,自然也是看到了,她此时心中,无比心疼文君,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本想着,挑个时候,向侯爷请罪,告诉侯爷当年事情的真相,现如今……她到底该不该说呢?
这时,一辆藏青色的马车从街角处驶来,停在萧雨歇门前,文君忙拭去泪水,尽力让自己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异样。
卢若英掀开车帘探出身子来,一见门口的文君,露出一个儒雅的笑容:“萧夫人。”说着下了马车,走上前行礼。
文君许久未见卢若英,他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直裰,更显气质清雅。文君回礼:“卢郡守!”
卢若英含着儒雅的笑意,寒暄道:“经年未见,萧夫人可还安泰?”
文君回道:“尚可。卢郡守倒是更见精神了。”
卢若英笑笑,眼睛四处看了看,问道:“陆离何在?”
文君回道:“去和兰旌放马匹和行礼,应当一会儿就来。”
萧雨歇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走了出来,文君一见她,目光不由移去别处。萧雨歇并未觉察到文君的神色,和卢若英见了礼,向卢若英问道:“周章他们可有递消息给你?”
卢若英点点头:“出来前给他们递了消息,他们应该一会儿就会过来。你那几个跟班,都嚷着要给你接风呢。一两天就往我那儿跑一趟,问你回来了没?”
萧雨歇笑的开心,清俊的脸上露出过去常有的笑容:“好好好,一会儿等他们过来,晚上摆一桌席,大家好好叙叙,我看这些日子,一个个都快闷坏了。”
卢若英抿嘴一笑,颇有些感慨:“我也正有此意。终于轮到我蹭你一顿了。”
萧雨歇俊美微蹙,冲卢若英挑一下下巴,有点儿横:“什么叫终于?这话说的,倒像我抠门不给你吃一样。”
卢若英干咳一下,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哪儿敢说侯爷抠门,绝无此意,绝无……”
萧雨歇看看身边的文君,对卢若英道:“你先进去。”
卢若英会意,递给萧雨歇一个‘我看好你’的眼神,先进了院儿。萧雨歇问文君:“可还难受?”
文君将目光挪去别处,尽量不看他:“好多了。”
萧雨歇又道:“我让人给你收拾了房间,你先去歇一会儿。厨房做了些清淡的吃食,等下你先垫垫,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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