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养》第4章

不料，她脖颈间的锁链另一端还在白昼的手里，还没跑两步就被扯住了。
白昼眼珠里的猩红已经褪去，又变成了灰扑扑冷冰冰的颜色，他正了正领结，然后将她扯了回来，低头看着她惊恐的脸笑着扯住她的发根让她抬起头仰视他说：“下次，你最好别让我这么费劲，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力道弄死你了，就太可惜了。”
说罢，他的手指松开，迈开大步走向门口。
他离门口还有两步远的时候，门应声而开，外面两队士兵站的笔直，然后随着他的脚步挺胸抬头地跟在后面离开了。
门关上了。
站在房屋中间的殷止戈看着自己落在地上的锁链另一端，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冲动的想法。
玻璃间里的七个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她，有好奇，有愤恨，甚至还有嫉妒。
殷止戈不知道他们为何心甘情愿地呆在这里，甚至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宠物，任他那样践踏。
可是她不想，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只是误入了一个奇怪的时空，她想回到自己最开始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地点，看有没有什么能回去的办法。
阿喜可能看出了她的心思，他两只手扒在玻璃上，叫了她一声：“止戈。”
她抬头看向他，他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别胡思乱想了，安心待在这里吧，最起码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
殷止戈不解地说：“不，这样怎么能算是活着呢？
“这样苟且偷生，被栓在笼子里，被迫向别人摇尾乞怜，这怎么能称之为活着呢？”
她的这句话直接惹怒了其他人。
“切，说的好像你自己多高尚？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有本事你去死啊？”
“机器人统治的时代，人类能生存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们能被选出来做主人的宠物已经很荣幸了，外面很多人想要这样的机会都没有呢。”
“千百年来人类不一直都是这样？”
殷止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以为人类一直都是这样活着的，或许是机器人的兴盛，人类的更迭衰退，让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处境。她摇了摇头说：“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人类可以自由的在阳光下奔跑，可以凭自己的劳动丰衣足食。
“最重要的是人人生而平等。”
白昼在去往会议大厅的路上时，左眼球将画面切换到了他的宠物间，刚好看到了站在房间正中央的握着拳头扬着脖子说的慷慨激昂的殷止戈。
他突然笑了。
他的下属问道：“大人今天似乎格外高兴？”
白昼微微昂起了下巴，视线放远，开口道：“呐，我好像看到了久违的自由的意志。
“真是令人兴奋，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掐断她的脖子。”
第5章　关于白昼的诞生
殷止戈来到这里大半个月以后才终于搞清楚了关于现在这个时代的一些非常基础的信息。
二十五世纪中叶，人工智能的发展非常迅猛，机器人开始走进千家万户。但是人们对这些僵硬的铁疙瘩只能按照程序一板一眼的执行命令还是觉得不满足，于是一代又一代的机器人的更迭升级，让它们开始无线趋近于人类。
外在的相似也无法让人类对于科技的探索止步，有一个地下实验基地开始研究如何利用机械类的人工智解决人类一直以来都无法攻克的一个难题。
那就是——长生不死。
他们的实验是将人类与机械相结合，想创造出永恒的生命，可是实验一直没有成功。
他们的实验并不是国家允许的，甚至用来做实验的人体也是通过非法途径获得的。一批一批莫名失踪的人口，一批又一批失败的试验品被销毁。
可是在那堆被销毁的废弃品中他们发现了一个坚强地存活着的生命意识，这个生命被改造的只留下了原有的心脏和大脑，其他的都已经机械化，他的心脏已经彻底停止了跳动，可是大脑却没有死亡。
肉体和意识，究竟哪个才算是真正活着？
毫无疑问，他们选择了后者。
这个顽强的生命又被重新被抬回了实验台，经过了不知多少代人的努力，这个实验终于成功了。
可是这批狂热的科学家还没来得及兴奋，这个成功的实验体就陡然开始自主进化与变异。
彼时，科学家们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创造出来的这个完美的生物的同时也赋予了他完善自身的能力。
可是事情很快不受他们控制了，虽然在他的核心编程里是有一条绝对的命令是“不允许伤害他的创造者”，可是，他自身的程序认为这一条命令是与他的诞生是相悖的，于是自行清除了。
也或许，是他在漫长的残忍的实验中，心中对他们的恨意早已根植于他体内的每一个齿轮与电子中。
他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
他的脑电波可以控制每一个机器人，于是，心灵已经扭曲的他开始了对人类的屠杀。
这个人就是白昼。
白昼的能力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强大，在这个时代，他仅荓一己之力就可以使这个世界瘫痪，而且庞大的机器人的数量更是可以组成一批精锐之师。
而且他不止操控机器人，还赋予了他们自主意识，让他们摆脱人类的奴役，活的像真正的人类一样。
就这样，白昼开始了长达数千年的绝对统治。
“所以，一千年前的人类究竟是怎样的活着呢？已经没有人知道了。相关的书籍资料早已经被销毁，即便没有被销毁，我们这些人又哪里接触得到呢？”阿喜说。
“就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旁边的另一个女孩开口道，“一千年前那么庞大的人类数量都对他束手无策。”
“现在的人口数量已经锐减到不足一万，不知是因为他突然厌倦了还是怎么样，突然收手了，甚至还开始挑选一些品种优良的人类养在身边，可是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们完全不清楚。”
这样的情形，令殷止戈感到万分棘手，她又想起了季教授把她推给机器人的时候说的话“人类的复兴，就靠你了。”
总人口数量不足一万，在这样严峻的情况下将人类复兴的希望寄托于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殷止戈表示真的做不到。
她没有什么野心与宏图，她只想回家。
“止戈。”
“嗯？”听到有人喊她，她左右看了看，可是阿喜和阿乐，阿乐就是在她另一边的刚才接话的那个女孩，他们两个非常和善也比较乐观，“谁喊我了？”
“没有啊？”
“止戈，我是季教授，你不用说话，听我讲就可以了。”
“……”殷止戈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
“由于白昼所住的地方全部被他控制着，所以我只能在你的大脑皮层处植入了这样一个我们可以用来交流的东西，你的脑电波可以将你的想法传输给我，我用一些手段可以翻译出来。”
这太可怕了吧，完全没有一点隐私了喂，她想。
“你放心，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我才会接通这个通讯设备。”
还好还好，她心里舒了口气。
“不过，我已经知道你不是我的止戈了。”
“！！！”
“你不用害怕，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既然你进入到了这具身体，就必须肩负起这具身体的使命。”
“人类复兴？臣妾做不到啊！”
“你必须做到！作为交换，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到回去的方法，所以，你如果想回家，就必须想办法杀了他。”
“……我觉得在那之前他不杀了我已经是万幸了。”
季教授没理她继续说道：“白昼并不是完全没有弱点的，他的机械核心是无法摧毁的，只有破坏他的大脑，才能有一丝生机。”
“大脑？那割下他的脑袋不就可以了？”
“不，割下他的大脑他死不了，在他的大脑有一微米大的意识核心，摧毁他的意识核心，才能真正让他死亡。”
“一微米……”
“是的，所以sbhhdikennsja……”季教授的话突然成了一堆乱码，然后终止了对话。
殷止戈眨了眨眼睛，看到了走进来的白昼，他身边还跟着的一个体型健壮的像健美先生一样的仿生人。
跟他手下的那群铁疙瘩完全不一样，这个机器人外貌也做的很逼真，如果不是他那双晶状体的眼球突然各自分开向两边看了看，她真的认不出这居然是个机器人。
房间内的其他六个人看到这个壮汉，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也有害怕和畏惧，但是不同于对白昼的恐惧与讨好，看向壮汉机器人的目光里还带了一点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