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养》第13章

“女……孩……子，不……可以……说……脏话……哦。”
“嗯？脏话？”殷止戈眨了眨眼睛，以为他程序又错乱了。
“说ji……不……说ba，文……明……你……我他。”
殷止戈这才反应过来，她有些尴尬道：“那就叫小器？不行不行，谐音好像是小气也不好听，到底叫个什么呢？”她托着腮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
“危险！危险！”机器人眼里突然闪烁了两下红光，发出警报声，然后想将她藏在身后，奈何他的身体只剩下一小部分，根本挡不住她。
殷止戈之前掉下来的那个出口又被打开了，有光透进来。
季时先不知道启动了哪里，有一个升降梯缓缓启动，落了下来。
殷止戈看他下来，也从地上站起来，戒备地看着她。
“看起来精神不错啊。”季时先金丝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看起来也不错啊，看来是不疼了。”殷止戈抱着胸，意有所指地瞄了瞄他下方。
季时先脸色有点不好，不再废话，开门见山道：“想好了吗？要死还是听话。”
殷止戈沉默了一小会儿，她现在很饿也很渴，两天没有进食的她胃里已经如火烧一般难受，而且她也不想待在这个恐怖的地方了，于是她说：“我本来是准备跟你们合作的，是你自己不相信我。”
“好吧，我向你道歉。”季时先态度突然转变，“但是你得保证你不会背叛我。”
“当然。”殷止戈答应他只是权宜之计，不管怎样，她得想办法活下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季时先伸出手笑了笑说：“那么，合作愉快。”
殷止戈也伸出手说：“合作愉……”可是她话没说完，看到季时先手里反了一下光，她顿觉不妙，想抽回手，可是季时先觉察到了她的意图，伸手就来抓她。
她抬脚又想踹他，可是季时先已经有了防备，“同样的招数用第二次就没新意了。”
季时先抓住她的脚，邪恶地笑了一下，举起手里的针剂就要往她腿上扎。
“你要干什么！”殷止戈用力抽了两下都没有抽回来，气愤之下爆了粗口道：“你Tm是容嬷嬷吗，这么喜欢拿针扎人！”
“别害怕，这只是让你睡眠的药而已。”季时先直接摸到了她脚腕的静脉处，正要扎进去时，后背又是一个猛烈地锤击，直接将他锤到了地上。
他气急败坏地回头说道：“这次又是谁？”当他看到是那个报废的机器人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这不可能！”
季时先手里的针剂被甩了出去，殷止戈赶紧捡了起来，握在手里。
报废机器人看他倒地，想再去给他一击，可是奈何没有腿，无法挪动，只能作罢。
而殷止戈趁季时先不注意，一下将针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到一分钟，季时先就晕了过去。
殷止戈看他晕了，拔腿就往出口跑去，想趁此机会逃出去。可是她在踏上第一节　阶梯时，突然停下了，她回头看了看那个残破不堪的机器人。
机器人还在原地，他将脑袋扭了360度，看着殷止戈说道：“你……要……离开……了吗……”
“是的。”
“以……后……要……开心……哦……”他眼里的光忽闪了两下，“你……名字……还……没起……可以……吗？”
虽然他说的颠三倒四，可是殷止戈还是听懂了，她对他笑了笑说：“以后，你就叫……”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身体里齿轮嘁哩喀喳脱落的声音，随后那唯一剩下的半截身子散了一地。
“喂，你怎么了！”殷止戈有些慌乱，她跑过去摇了摇他的手臂，可是发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你醒醒啊，我还没告诉你你的名字呢！”对于这个在黑暗中陪伴了她并不长时间的机器人，她心里还是非常在意的。他给了她在这个陌生世界中的第一缕温暖，所以她不忍看他就这样死去。
……
远在A区宫殿里的白昼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无聊，这种初代机器人的运行脚本真是肉麻又恶心，因为他实在坏的太厉害，且年代久远，稍微更改一下，程序就会崩溃，只能勉强让他维持正常的运作，用着实在不顺手。锁定这个机器人的坐标以后，他不再远程操控他，机器人没有了他的支撑很快散落了一地。
他起身准备亲自将他们一网打尽，虽然因为某些原因他并不想涉足这片区域，可是托他们的福，让他居然找到了这个地方。已经过了近千年了，这个地方居然还在，甚至用处都没变，他冷笑了一声。
可是，当殷止戈将那个机器人的零件归拢起来，捂在心口，低声喃喃道“求求你你别死啊”的时候，他的心里又起了一丝奇怪的波动，这是他很久都没有再感受过的说不出来的情绪。
面对这种情绪，令他感到愉悦与兴奋，他还想多感受一下，于是他又想继续玩下去了，而且，他想到了更有趣的玩法。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机器人的名字你们来出个主意？采纳有红包哦~
第17章　地下街
殷止戈抱着那堆残骸，突然感觉到胸口有些微微发热，她低头一看，其中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盾牌状铁疙瘩发着微微的红光。
“这是我的机械之心……请……请……”话没说完，红光就暗了下去。
殷止戈不欲在这里多待，抱着这颗机械之心爬上了梯子，她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司衍，于是快步向大门口跑去。
虽然她来到了门口，可是有个更关键的问题：她没有权限。
“止戈。”
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看到了从另一个门走出来的司衍。
她戒备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说：“你别过来。”
司衍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说：“我不会伤害你的，可是你想过出去以后该怎么办吗？”
殷止戈无所谓地说：“没有想过，可是我也不会愿意躺在手术台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可是教授创造了我们，拯救人类是我们的义务与责任。”
“哪天法律规定必须要为拯救人类而献身了？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我很怀疑你们的目的，我也信任过你们，是你们先让我失望的。”殷止戈冷冷地看着司衍，“做季时先的傀儡和做白昼的傀儡，有区别吗？”
司衍愣了一下说：“怎么会是傀儡呢？”
“你哪怕有一次拒绝过季时先的命令吗？无论错的还是对的。”殷止戈嘲笑道，“他在我身上做的事情，恐怕也一直在对你做，而你毫无所觉罢了。”
司衍皱了皱眉心说：“你逃不掉的，你我身上都有定位追踪器，跑到哪里都会被找回来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殷止戈勾了勾唇角继续说，“司衍，你说，这样的你我，跟那些机器人有什么区别呢？不仅位置，连思想他都想控制。”
司衍向前走了两步，殷止戈顿时全身紧绷，挥了挥手里之前扎季时先的针筒紧张地说：“你别过来，我会跟你拼命的，而且季时先还晕倒在那个地下室，你不先去看看他吗？”
“我只是想给你这个。”司衍丢给她一些营养剂，“你饿了两天，这些是高浓度的，可以支撑很久，你走吧。”
殷止戈惊讶地抬眸看向他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司衍拧了拧眉头说：“你到底走不走。”
“走走走……”殷止戈警惕地看着他越过去后直直地向那篇小门跑去。
“希望你别那么快被抓回来啊。”他在身后悠悠地说道。
殷止戈站在门口，转过身来问他：“为什么帮我？”
“可能是因为你的身上有真正的人类的灵魂吧。”司衍摸了摸自己短短的发茬，抬眼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灯说，“而我并不想抹杀。”
殷止戈这次才发自真心的笑了起来，“谢谢，那么，再见。”
“C区的地下街是一个人类可以工作的地方，那里是人类为机器人提供服务的地方，但凡有一技之长都可以找到工作，你可以去试一试。”司衍又说，“如果一技之长都没有的话……”
“怎样？”
“凭你现在的相貌，或许可以当个花瓶。”
“什么意思？”
“卖笑，陪客。”
“谢谢您嘞！”殷止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她挪开那块石板，从垃圾箱后面钻出来的时候，看着外面的星光，也有了片刻的茫然和不真实感。
原来是晚上了。
黑夜能给隐蔽行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