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皆如玉可成双》第20章


鸟。琥鸣的伤势虽重,但在小胖无微不至的照顾并且不断供应妖力的情况下,他好得算快,已经能自己飞了。小胖也不轻松,所以现下一猫一鸟都不能幻作人形,可听说季无决出事,还是着急忙慌地跟着言古就来了。一下子让孤儿季无决有了拉家带口的感觉。
“你个蠢货!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季无决一听这声就浑身一紧,温默微微一侧身,鞭子没抽到季无决身上,言古收回鞭子,翻身下马,走到温默身边,就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看到季无决一身深深浅浅的血迹和后背上的钩子,愣了一下,嘴上虽然依旧不好听,“怎么?不是说没死吗?”手却同时就伸出去捉住他垂着的一只手腕,号了一会,才轻声说了句:“罢了。”他微微松了口气,“没死就好。温公子,事已办成,你们去吧。”温默点点头,“那么我便带他先走,其他的事还要劳言师父筹谋。”
“好!”言古朝着温默拱了拱手。
温默朝言古身后静默站立的枢继点点头,一家老小这才上路,冥见驻着藤杖小步跟着,琥鸣舒舒服服地窝在小胖背上,他们没有回夔山,反而朝着相反方向走去。山高月小,其色皎皎,这样的夜色倒有点像那时温默跟着季无决下山的那个夜晚。顺着一道蜿蜒的清溪走进一片密林之后,温默忽然停下,微微侧身,然后又转向冥见和小胖他们,“冥见,你去找些吃食来,小胖去给你家少爷找件干净衣裳。”小胖应声就走 ,冥见却磨磨蹭蹭,“这个。。。少爷啊,老奴刚从那凶险之处救出季少爷,这说不定后头还有追兵,如此危险的时刻少爷怎能离开老奴啊呸,老奴怎能离开少爷,要说吃的我这还有一点桂花糕,。。。”说着便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来一包里三层外三层包的严严实实的纸包来,温默无奈地说:“你去吧,有什么事喊一声,我一定过去。”温默话没说完,冥见已经噌一下麻利地把桂花糕塞回怀里,“少爷您误会了,其实老奴我是担心少爷您的安危,老奴。。。。。。”冥见还絮絮叨叨想说什么,琥鸣已经飞过来,叼着他的后领扯着走,等他们走远了,温默往溪边走了几步,转过头说:“别装了。”
季无决本来被顶得十分难受,后来温默调整了下位置,季无决没那么难受了,晃晃悠悠的觉得还挺舒服,差点没给睡过去,这会儿听见温默这句话,从不知害羞和尴尬为何物的季二忽然感受前所未有的窘迫,更铁了心一定要装到底,梗着脖子想我现在就不醒你能怎样,温默也不说什么,手一垂,肩膀一松,下一刻,我们季少爷就和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这一下后脑着地,突如其来,把季无决都摔懵了,温默你个禽兽,老子好歹是受了伤的!季无决躺在厚实的草地上,心里愤愤的 ,还想死顶着,至少撑到小胖他们回来,温默一边轻轻拍衣服上的尘,一边说:“摔你这一下,是要你长长记性,往后做事谨慎些。”他拂拂袖子,“起来洗洗,再装,我亲自脱你衣裳了!”
季无决挺尸一般躺在地上,正打算厚脸皮就是不醒,听到温默这么一说,忽然想起自己上回叫温默光溜溜从水里捞起来,据说还把人家摁床上轻薄了,一想到温默修长白皙而且指尖凉凉的手来解自己的衣带,季无决就觉得血气上涌,老脸一红,我们季二少爷,终于也生出些羞耻心来,慌忙就坐起身来。温默正半跪在他身边,他这一下忽然起身,两人的脸正好对上,相隔咫尺。
夜色正浓,穿林而过的月光愈发皎皎,不知是否因为这月色,温默的眼睛闪着一层蓝色的寒光,看起来愈加深邃明亮,这眼神仿佛看到了季无决的心底,灼灼的好像在向他索求着什么,似乎快要将他的心神都吸走,而温默看着季无决深褐色的瞳孔,心里只是压抑不住的欲望想狠狠抱住眼前的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季无决终于还是心慌地错开眼神,偏过脸干咳两声,温默也垂下眼,靠近了季无决,伸手到他后背上,说:“我帮你取这钩子。”他一手顺着钩势拉出钩子,一手轻轻抚着伤口,伤口随即浅浅愈合了,他手脚很快,可季无决还是疼得一身冷汗,温默放开他,季无决缓了口气,才低着头说,“多谢你。”
“你不必谢我。”温默从怀里拿出墨月玦,向着季无决递过去,“现下交还给你,也算物归原主。”他看着季无决微微低垂的头,头发有点散乱,额发乱糟糟贴在额头上,脸脏了,也瘦了,线条都硬朗了些,温默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微微叹了口气,又说:“如果季无凡不抓了你,我也许不会出现,我现下在做的事,原本不想将你卷进来,温叔为了妖人两族和平共存,为了我父亲,已经连性命都搭上,他和碧姨的仇,我必一并报了!我的筹划已经完备,只等一个时机,这墨月玦是你季家浣灵阁的密钥,咒语你也听到了,你好好收着。”
温默的话语气温和,这种认认真真的态度简直就像在交代后事,听得季无决剜心一般难受,凭什么要他来承受这些呢?季无决垂眼盯着温默手上的墨月玦,温默的手本就白皙纤长,那一弯墨玉在温默的手里好像流动起来一般,莹莹生辉,季无决瞧了一会,只觉着墨月玦叫温默拿着,才真正像一块宝玉,他伸出手去,轻轻盖住了温默的拿玉的手,连同他手心的墨月玦,缓缓握紧在手心里,温默一怔,要出口的话卡在喉咙口,季无决将他的手朝自己拉近了些,头依然微微垂着。
“温默,”季无决的声音轻轻的,“小时候我背不动无华,常常半背半拖着,很累,样子也很难看,很多人劝我先放下,我都不肯,因为我怕,我怕一放下就没有了,我爹娘离家时我还在睡着,那天早晨天还没亮,我听到点名的声音,听到车马辘辘,却贪睡没起来,我以为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收妖,不出一月他们就回来了,可是我最后连他们的尸骨都没等到,你知道吗?灵力耗尽而死的妖师,元神散去,尸首化灰,最后捡回来的只有他们的衣裳和无华,这么多年我无牵无挂,以为我这一生就这么混混着过去就好了。”季无决握着温默的手按在心口上,头向前靠在温默的肩上,“我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害怕失去的感觉了,温默。”温默安静地听着,像这月色下的一弯清水,寂寂无声,良久,才轻轻地把手搭在季无决背上。
正当季无决想着温默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林间传来嘈嘈的声音,温默放开季无决,站起身面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脸色冷冷如冰,带着隐隐的怒色和说不出的诡异神采,“来了!”
声音渐渐靠近了,在离温默五步之外的地方停住了,一队妖师摆开阵势将他们围住,温默冷笑一声,“你终于现身了!”
那黑衣斗篷缓缓摘下自己的帽子,“老奴阴回,拜见少爷。”
黑衣斗篷下露出的人让季无决大惊失色,这分明就是老龟妖冥见嘛!除了神色阴冷之外,哪哪都是一模一样的啊!
温默的脸色没变,眼睛却微微眯起来,只冷冷开口道:“温家,没有这种背主忘恩的东西!”
阴回只是微笑,“还请少爷见谅,老奴身为妖,怎能侍奉这样一个勾结人族的窝囊妖王?”
温默没有再回答他,只是看着他身后,阴回很快明白他在看些什么,拿着一包糕点刚刚回来的冥见,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怔愣着说不出一句话。
“兄长,别来无恙。”
☆、沧浪(四)
这一声兄长叫出口,温默和冥见脸色没变,季无决却大惊失色,他伸出左手轻搭着温默的右肩,低声地问:“这怎么回事?难道你家的王八还量产批发?”温默却没有出声,他拿下季无决的手,声音略有些哑,说:“你且避一避。”季无决转头看温默的侧脸,不禁觉得后背一凉,温默满脸肃杀之气,眼神阴狠,季无决第一次见那种神情出现在他脸上,惊讶地松手后退。温默身体里那一半妖王的血脉正在苏醒,像个傲然御下的君王一样站着,睥睨众生,那种气势,竟让季无决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温默往前走了几步,一边慢慢抬起右手,沉心聚气,一把灵剑随之在手上凝成,剑身通明透亮,冥见一言不发,在温默抽剑的时候,将手中藤杖往地上一插,结起一个半圆的界,阴回忽然大笑,笑得极为阴诡,“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哈哈哈!真像你爹一样,一样天真!”他狠狠盯着温默,低喝一声:“上!”
随从的一队妖师立即应声而起,温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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