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兮凰兮从我栖》第50章


她想象的美好。
眼前的素萦;生着娇柔的面貌;自她住进太兴宫后便常伴自己左右;本以为是个可交心的人;到头来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素萦的一举一动;都是为茗若在谋划;却一直以笑脸待她;白术觉得心厌。
也罢;她有什么理由去责怪别人呢?能察觉到素萦的怪异;不正因为她自己一开始便留了心眼吗?她不知何时学会了待人留三分;她早已不是从前的自己。
白术叹口气;推了素萦一把;本想叫她回自己主子身边。谁知那素萦不知是太过慌张还是怎的;叫白术轻轻一推;竟整个人瘫软在地;乍看之下;像是白术怒极推倒了她。
这一幕看在茗若眼里;便是一出杀鸡儆猴;惊惧之下也生了怒气;素萦确是她安插在白术身边的;为的也不过是能时常获取白术的动向;再则她也好奇;能被翊泽看上的女人究竟生了副怎样的容貌。
眼下白术做出此举;分明是在怪她有害人之心;茗若自诩出身名门;一举一动都要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像暗中伤人这样有*份的举措;她断然不会做。未曾想;此时却被人误解了。
误解她的人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妖女。茗若愈想愈气;也愈委屈;脸色阴沉道:“不过是个婢子;姑娘何至于如此相逼?”
白术给她呛住。推一下;就是相逼了?这时又口口声声为婢子讨公道了?之前的‘一介婢子而已;不劳姑娘费心"是谁说的?
白术感觉自己跟这个茗若三观不符;八字不合。还是快走为妙。
白术抱抱拳头;“我不与你多说;我先告辞。”
茗若一跺脚;“你站住;我没允许你走;你怎可以走?”口气蛮横;本性毕露。
白术理也不理;自顾自地往前走。
茗若急道:“你也不过是仗着有殿下护你!你可知;殿下心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你!”
脚步顿了一下;白术等着茗若把话说完。
茗若见状;以为是自己的话戳中白术心坎;眉目间不由得多了层凌厉之气;“你可知;那人是谁?”
白术笑笑;“自然不会是你。”
“你!”茗若咬牙;提了裙摆走上前;“那名女子出身昆仑世家;身份尊贵;乃是真正的名门闺秀。殿下与她相遇早你百年;若不是那名女子早逝;怎有你一席之地?殿下不过是在你身上寻些他心上人的影子罢了。”
“昆仑世家;排行第六的;极黄是吗?”
“不错;看来你知道;那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未等茗若把话说完;白术忽然揭下了脸上的面具。
粉面;杏腮;一双美目含情;顾盼间说不尽的颜色倾城。
茗若瞪大双眼;“极、极……”
白术勾唇;“你也说了;殿下是在我身上找寻他心上人的影子;你看我生的这副面貌;可像?”
像;当然像;她幻成了曾经的自己;怎么可能不像?从茗若因惊恐而颤抖的瞳仁里;白术看见了倒映着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像;却又不像;曾经的她是断然不会同妖冶美艳扯上边的;顶多是他人口中生得水灵的姑娘;而白术现在所看见的容颜;一颦一笑尽是媚态;只因眼中多了一丝风尘和疲惫。
***
待茗若踉踉跄跄地走远;石桥上只剩白术一人;她到湖边汲了把水;抹掉脸上的五官。
清水接触皮肤;带来的却是刺骨的疼痛;白术将衣领拉下一截;看见脖子下方的皮肤已变作青黑交杂的颜色。
白术曾经很多次地尝试变成从前的样子;然而魅叉化形;只可化世间有的;她从前的身子早已在烈火中焚毁;脱离三界;强行幻化;带来的只能是咒术反噬。
白术将衣领拉好;摇摇头嘲笑自己;没事逞什么能?拿命开玩笑。
不过看着茗若那副表情心里还挺爽的就是了。
素萦也随着茗若走了;白术在逛下去也是索然无味;便往来时路走;身后窸窸窣窣;白术知道是翊泽派来暗中保护她的影卫。
白术忽然有些头疼;方才一幕;那些影卫自然是看到了;势必会禀报给翊泽。不知翊泽会作何反应?他既已经认定她就是极黄;多半是不会惊讶的。
白术想不通;翊泽为何那样笃定;笃定到她心中生悸。
踏上马车;白术理了理裙角皱褶;随行的车夫问起素萦的去向;白术只道素萦另有事去了。
因为心中有事;对于车中景白术没怎么在意;直到马车驶回栈道时她才发现车厢里同来时有些许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
白术起身;踱步到角落。她记得摆在壁角的这只黄花梨香炉;来时是燃着的;此刻却熄灭了。烛熄火灭;于皇族是味禁忌;因而香炉里的香平日都有人添;将熄时便会及时添补。
估计是素萦管的这事。白术猜测;四下找了找;没找到用作添续的物品;便顺手将炉盖揭开。
这一揭差点把白术的心脏吓得跳出来!
只见碗大的香炉里;横七竖八地塞了许多人骨;正中还挤着一颗骷髅头!在白术将要惊叫出声时;一只指骨模样的物什慢慢移到骷髅的嘴部。
“嘘!”骷髅头说。
第49章 云海栈道
楼玉被白术胖揍了一顿;原因无他:白日吓人。
楼玉捂着被揍得几乎骨质疏松的脸;窝在白术的袖子里拼接他的腿骨。期间赶车的车夫听闻车厢里响动;关切地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白术答;“我活动活动筋骨。”
楼玉闷闷地传声给白术;“泼妇!暴力女!哎呦!”
“少废话;你老实讲;你是怎么……”白术想了一下;决定挑重要的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如果现在凡间浪着;楼玉摸到她所在的位置;白术倒多不会惊奇。问题是她此刻身处九重天;与东海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楼玉一不能飞;二不能飘;难不成是给白鹳鸟叼上天的?
“你怎的都不关心我一下?你忘了;咱俩分开的时候我可是身处险境呢!”
“骨头一块没少;说话中气也足;料你不差我的关心。”
马车此时不知是驶到什么上;颠簸了一下;白术冷不防整个人都往前倾去;她下意识地捂紧袖口。
“白姑娘;可有伤着?”
“无碍。”白术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人也不知道。”车夫疑惑地嘟哝;“这马也不知怎的;刚才还是好端端的;这会跟得了失心疯似的;拉都拉不住。”
白术撩开车帘;果见拉车的天马较之来时教程快上不少;“估计是太兴宫将近;归家心切。”
虽是这样说;白术还是留了个心眼。接着她放下车帘;把手伸进袖中拍了拍楼玉;“你到底怎么来的;老实交代;没你坏处。”
楼玉趴在袖子口;沉默了一阵;“我不能说。”又道;“这不重要;当务之急是你快些跟我走。一会下了马车;你寻个借口就遁了吧。”
“你以为那么容易的?九重天四处都是守卫;一旦被发现了;小心他们拿你炖骨头汤。”
“我自然知道不容易;可我不还是找到你了吗……喂!你干什么!”
趁楼玉说话的功夫;白术将手伸进袖中;摸出一截他的指骨。
灰白色的骨质;表面覆着细小的气孔;乍看之下就是一截普通人骨。
楼玉伸了只缺小拇指的手出来:“快还给我。”
“上面的仙障是谁帮你结的?”白术突然问。
那只小手登时顿了一下。小手的主人没有出声。
不论怎样;妖便是妖;身上有挥之不去的妖气;走到哪儿都能被发现;藏无可藏。
然而楼玉身为一介骨妖;却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皇族御驾上;骗过了车夫;骗过了守卫;甚至在开始时连白术也骗过了。
只因他周身凝着一层淡淡的、不易被察觉的仙障;隔断了他全部气泽。
“三重结;一气呵成;有这样修为的人天界并不多。”白术将指骨还给楼玉;“你又去找他了?怪不得;你要化作这副面貌。”
楼玉几乎是将指骨一把夺过;声音有些变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找他还不是为了帮你!你别不识好歹!”楼玉话完;忽然如梦初醒般;生生顿住。
“嗯。我知道。”白术将头靠在车厢壁上;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谢谢你。”
周遭一时陷入寂静;两人都沉默着;各怀心事。
白术没有向楼玉提及过她的过往;楼玉亦没有。虽然当年白术捡到楼玉时;一眼便认出他是无垢幻境里曾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只小骨精。脱离幻境;骨精被陆弥神君带走做了上清宫的弟子;白术便再没有过他的消息。
不过;当年陆弥逐徒一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三界人尽皆知。
“阿、阿术……”楼玉喃喃出声;语气带着歉疚;“我刚才;说得太冲了;我……”
耳旁突然传来天马嘶鸣声;以及车夫胡乱的嚷嚷;白术还听到些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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