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尽山河》第96章


挠白樱拥仄较吣嵌寺肓瞬菰?br /> 号角声响彻了盘门关的城头。
“将军!将军!有敌来袭!”
亲兵的呼喊和着号角声,震得尉迟锋耳膜发痛,他脸上说不清是兴奋还是紧张,两步冲到了城头,向下眺望。昨夜空荡荡的草原上,成千上万的人马已经汇集,他们手中举着巨大的金色旗帜,分明便是阿史那努尔的军旗。尉迟锋的胸腔猛烈地跳动起来,他转过头,大声向身后喊道:“卫长轩,他们来了!”
“卫将军已经去点兵了!”
尉迟锋微微一怔,很快又道:“速去大营告知拔列将军,敌军来袭。”
他话音刚落,城墙的台阶上便传来夹杂金铁的脚步声,拔列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必,我已知道了。”
这个魁梧的男人身上甲胄齐整,看样子这些天也同他们一样,衣不解甲地等着这一战,他扶着城墙向外望去,低声道:“阿史那努尔这是率领了全部人马前来,他一贯战术迂回,极少这样痛快地直面进攻,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是卫长轩的计策起了作用,”尉迟锋飞快地将昨夜之事说了一遍,而后又问,“拔列将军,今日之战要如何应对?”
拔列炎微微一笑:“我已将手中兵符交给了卫将军,这一战由他主持,你我听命便是。”
尉迟锋听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用力点头:“是!”
此时天边已渐渐亮起,方才漆黑的草原在初升的朝阳下照射下碧绿如同春水,草叶上的露珠在晨光中泛着微薄的光,微微颤动,很快草叶剧烈晃动起来,数不清的马蹄从这片土地上奔驰而过,将这片绿茸茸的草叶踏入了泥土中。
这是数万人的骑兵,他们的衣甲上还带着昨夜凝结的霜花,马嘶声此起彼伏,大军中最耀眼的那面金色旗帜缓缓竖起,直指向前方盘门关青黑色的城墙。
“卫将军!”裴安急匆匆跑上摇摇欲坠的木楼,“各营所有兵马皆已集结完毕,只等将军号令。”
卫长轩从木楼上远眺向城墙之外:“再等一等。”
“还等?”尉迟锋捧着重盔走上楼来,苦笑着道,“我先前还觉得你浮躁,如今看来你倒是我们中间最沉得住气的。我们等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诱得对方兵临城下,你倒不急着迎战了。”
卫长轩转过头,低声问道:“少将军,你觉得眼下迎战赢面大么?”
尉迟锋一挺胸膛:“怎么不大,他们还未会齐另一支人马,如今人数跟我们差不了多少。”
“人数虽然差不多,可我们大部分是步卒,他们却是骑兵,两军相战我们很难占到便宜。”这句话是随后而来的拔列炎说的,他望着卫长轩道,“卫将军,你迟迟不发令,莫非是想闭门死守?”
卫长轩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高大的城墙发出让人心惊的震颤,浓烟连同火焰一齐扑面而来,连城墙后的木楼上也能感觉到炽烈的焦灼气息。
“是伽摩国的火砲车!”尉迟锋失声大叫,“他们开始攻城了!”
卫长轩像是早已料到敌军会有此招,他低头向城下发令:“传令官,让一营二营带着备好的东西速去北城楼!”
“是!”
等传令官一走,卫长轩才道:“先前敌军突袭,盘门关失守,他们用的便是这火砲车。我已命人备好了泥浆,用行车载上城头,暂时可以抵御一阵。”
尉迟锋眉头紧皱:“泥浆灭火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恐怕无法闭门守城。”
卫长轩点了点头:“自然不能死守,我们等到今天不就是为了出城迎敌么?不过,”他又转向拔列炎,“拔列将军戍守边关多年,与阿史那努尔多次交战,依拔列将军看,我们两军交战,阿史那努尔会用何等战术?”
“依阿史那努尔如今的兵力,我猜他的战术便是他惯用的三板斧。”拔列炎不急不缓地道,“先是用重械逼我们出城决战,而后派出他最得意的重骑兵,扫荡我军步卒。他手下的重骑你们也领教过,在战场上向来是横冲直撞,所过处可谓寸草不生。等到重骑进攻之后,便是大批轻骑从两侧包抄,清扫残余人马。他这三板斧过后,我军主力大约已损失惨重。”
“拔列将军,”尉迟锋有些不快地道,“你未免把燕虞人吹嘘得太过厉害了吧,那重骑兵并非无法可破,只要陌刀阵一出,担保他们有来无回。”
自古以来重骑兵便是军中之王,平原野战时几乎没有其他的兵种可以与之对抗,直到陌刀阵的出现。陌刀的刃长三尺有余,柄则更长,足有四尺,一柄刀几乎有一丈长,其重量可想而知。这种长刀几乎无法单独作战,本绝少用于战场,直到大昭开国名将孟元武创下陌刀阵,才让这种惊人的长刀发挥出最大的威力。陌刀阵最前方是盾甲兵,两侧为弓弩手,陌刀手隐于阵后,直到重骑推进时方撤开盾甲,直面迎击。陌刀手皆是重步卒,挥刀出击时,便如钢铁城墙上生出光刃一般,冲进的重骑无不人马俱碎。
然而卫长轩却是摇头:“云峡关一战已用过陌刀阵,阿史那努尔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他此番一定会提防我们的重步卒,一旦我们结成方阵,他定会派轻骑前来干扰,我们的重步卒机动性极差,根本无法抵御。”
拔列炎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我方才从城头上看,他们的轻骑分布两翼,将重骑掩在中后方,想必便是这个意思。”
他们说话间,又接连有火弹砸到城头上,浓烟滚滚,这火弹并非石弹,一时倒不会砸毁城墙,只是浓烟烈焰,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尉迟锋连连咳嗽,愈发焦灼:“依你们这么说,我们好不容易等来了敌人,却根本赢不了他们?”
拔列炎隐有笑意:“这位卫将军对敌军战术都已有所料算,想必早已拟好对策,你又何必着急。”
尉迟锋睁大眼睛,望向卫长轩:“怎么,你有法子对付重骑兵?”
“有,”卫长轩点了点头,“我们这次不用重甲,只用步卒,你敢不敢领兵?”
尉迟锋怔了怔:“用区区步卒去抵挡重骑,只怕转眼就被踩成肉泥了吧,”他很快又笑了,“不过你只管下令,我绝不推脱便是。”
卫长轩却摇头:“当然不会让你去送死,我知道步卒无法抵御重骑,所以你们只是诱饵。”
“诱饵?”
卫长轩微微一笑,转身指向木楼的另一侧,盘门关以西的方向:“你们从西城门出关,把敌军引到那里去,我在那里设了一支伏兵。”
尉迟锋眼睛一亮:“什么样的伏兵?”
“只是一队刀斧手,不过足以解决燕虞重骑。”卫长轩又笑了笑,“毕竟我这些天在这里,也不只是修城墙而已。”
他说完,忽然一拍栏杆:“尉迟锋听令!速领步卒七万人,出城迎敌!”
尉迟锋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俯下身道:“是!”
等到他离开后,卫长轩又低头向楼下道:“骑兵营何在?”
下面立刻传来万余士卒的齐声应和。
“展军旗,随我出城!”
他刚要迈步,却被身后的拔列炎拉住,这个魁梧的男人显出几分疑惑:“卫将军,你还未曾向我下令。”
卫长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请拔列将军在城头为我军击鼓,”他顿了顿,“若是我回不来,城中军务就请将军主持。”
他话语中很有些萧瑟之意,拔列炎心中一惊,还想再伸手拉他,他却已戴上重盔,头也不回地去了。
城门的机括随着隆隆的鼓声缓缓开启,数万大军奔涌而出,城外操纵火砲车的燕虞士卒躲闪不及,几乎被横冲直撞的战马撞飞出去。燕虞大军中的金色旗帜也同时挥动,潮水般的燕虞骑兵挥舞着战刀冲杀了过来。卫长轩在此时却放开了缰绳,他一手执箭,一手挽弓,乌木的角弓在他手上已张到了极限,如同一轮满月,箭啸声穿过了战场,连同他身后数不清的箭雨,一起射向了燕虞大军的方向。
与此同时,战场以西的昭军步卒正在一点点地溃散,这批步卒大部分来自禁军,远不如东胡军骁勇,在燕虞铁蹄面前几乎没有抵挡之力。在连连败退之际,尉迟锋却顾不得思虑后路,他十岁便上战场,手中握起刀时眼睛都是红的,除了奋力拼杀什么也不顾。就在他双手持刀左右砍杀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亲兵的惊呼:“少将军小心!”一匹乌黑的战马从他身后跃来,铁蹄扬起,眼看就要踩上他的头颅,他连头也不回,屈膝反手便是一刀,修长的刀刃完全没入了马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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