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尽山河》第105章


“可是……”裴安还要说话,只见卫长轩身后影影绰绰走出一个人来。因那身影太过纤细,方才全然被卫长轩挡在身后,所以他没有察觉。
那人肩上披着卫长轩的外氅,头上勒着云龙纹样的银丝束冠,眉目淡然,如同远峦细雨,他轻轻颔首,微笑道:“裴小军爷。”
裴安慌忙又跪下去:“见过穆王殿下。”
“劳烦你传信给本王随从,就说本王今夜在卫将军这里安歇,不用他们服侍了。”
“是。”裴安虽然觉得莫名,也只得低头应了。
军营大帐大都简陋,卫长轩虽是将军,帐内也不过比别人宽敞一些,却不见得精致舒适。帐中的矮几上堆着几卷散乱的行军图,另一侧是床榻,榻上铺着薄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卫长轩扶着杨琰在床边坐下,而后拿起盆便出去打水,等他回来时,只见杨琰仍然呆呆坐在那里。他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袍上绣着淡青的龙纹,无比华贵,更显得他与身后那张破旧军床格格不入。
“你今晚真要睡在这?”卫长轩拧了布巾给他擦脸,有些好笑地道,“我这里不比王府,床榻粗陋得很,只怕你睡不惯。”
“我哪有那么娇贵。”杨琰反驳了一句,他蹬了靴子,仰身便躺到那张逼仄的窄床上。刚躺下去,他眉头便微微一皱,而后撑着床坐起身来。
“怎么,被硌到了?”卫长轩将他脸上神色看得一清二楚,他走上前一把抓起杨琰的衣袖,掀起一看,只见那白皙的小臂上已被硌出两道隐约的红痕。
杨琰却看不见,仍是硬撑着摇头:“没有。”
卫长轩笑着叹了口气,握住他的小臂揉了两下:“行军时都是就地取材搭的营帐,我这张床和别人的一样,是用薪木随意铺的,真让你在这睡一晚,保准你明日起不了身。”
杨琰皱了皱眉头:“你能睡得了,我也睡得了。”
见他有些赌气的样子,卫长轩更觉得好笑,他闷笑了两声,伸手去拉杨琰:“听话,起来。”
杨琰不肯动,摇头道:“我今夜就睡在这里,哪也不去。”
“是是是,穆王殿下。”卫长轩嘴上答应着,手臂却使力,把他抱了起来。
“卫长轩你……”杨琰抓着他的衣襟刚要挣动,只觉天旋地转,竟被卫长轩拉着倒在了他身上。与此同时,他们身下的那张床榻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卫长轩贴着他耳朵轻声低笑:“不让你去别处,今晚睡在我身上,如何?”
杨琰像是还未反应过来,他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趴在卫长轩胸口上,只觉浑身都被他的气息和体温包裹了。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上了卫长轩的脸颊,那已和少年时不同,略带着胡茬的触感,轮廓却是熟悉的。他慢慢滑动指尖,又摸到他的唇角,唇角的弧度微微上翘,似乎正噙着一抹笑意,他被那笑意蛊惑,慢慢倾下身,吻住了那双薄薄的唇。
他们的身体这样紧密地贴在一处,又吻得热烈,情欲的火苗仿佛一瞬间便被点燃。卫长轩很快便反客为主,仰起身,一手按住杨琰的后脑勺,迫使他毫无退路地与自己亲吻。杨琰的唇瓣被吮得红肿,显出山茶花般的艳色,他双臂揽着卫长轩的脖子,似是无力地仰长颈项,卫长轩炙热的气息也顺势滑落下去,落到了他的颈间。
厮磨间,杨琰头上沉重的发冠不期然滚落了下去,墨一样的长发散落下来,那件月白的锦袍也被解开了领口,连同里衣褪到肩头,露出光洁的肌肤。他对自己这模样一无所知,只听卫长轩的呼吸声愈发急促,引得他也不由自主乱了心神,正恍惚之际,却听卫长轩叹息般唤他:“也奚……”这声音又低又哑,听得他心头一阵战栗,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索着解开了卫长轩的衣结。
仿佛是察觉到他的动作,卫长轩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他引导般抓着杨琰的手解开了自己的外袍,而后是里衣。杨琰的手掌触到那结实的赤裸肌肤时,先是微微一颤,而后又细细摸了上去,卫长轩被他摸得气息越来越乱,终于忍不住凑上前,呼吸灼热地去咬他的嘴唇。
杨琰猝不及防被他咬了一口,却不觉得痛,只觉他舌尖上的热意像是烈酒,烧得自己如同微醉。他们气息纠缠,耳鬓厮磨,吻得难解难分。不多时,衣物都已褪尽,锦袍和布衫卷在一起,从床沿滑落到了地上。
因床榻窄小的关系,两人是交叠而坐的姿态,杨琰脸颊滚烫,眼中雾色朦胧,单薄的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卫长轩听着他的喘息便知道他快要到极限了,刻意放慢了手中抚慰的动作,又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去够杨琰的唇,而杨琰无意识地轻启唇瓣,将他的手指含住了。
卫长轩原本还顾惜着在军营之中,并不曾想要做到最后,可杨琰这动作无疑是让他的理智瞬间灰飞烟灭,他重重地吸气,而后一口咬住杨琰修长的颈项,身下一挺,几乎便要顶入。
杨琰许久未经过此事,又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姿态,忽然便有些慌乱,他轻微地挣扎了起来:“让我……让我下去……”
卫长轩贴着他的耳朵轻笑:“不能放你在下面,我怕压坏了你。”
杨琰只觉他气息撩在自己耳朵上,凉一阵暖一阵的,连脊背都不由轻颤起来,而股间又一直被磨蹭着顶弄,滋味更是难以言说。
卫长轩与他脸颊紧贴,忽然察觉一阵微凉的湿意,这才惊觉杨琰眼角已被逼出了泪水,忙停下动作,问道:“也奚,我弄疼你了么?”
杨琰喘息着摇头。
卫长轩却已有些不安,他动了动腰,意欲抽离:“你若受不住,我们改日再……”
杨琰却抬起手臂紧紧揽住了他:“不要,我受得住,”他声音极低,几乎有些可怜,“卫长轩,不要走,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卫长轩呼吸一滞,反手抱过了杨琰与他深深亲吻,他难以克制般动着腰:“也奚,我也很想你,做梦都……”
两人唇舌纠缠,字句都隐匿在唇齿间,如同呢喃,杨琰被他握着腰杆,只能随他的动作上下起伏,他听着这些缠绵在齿间的只言片语,心中热得几乎有些发痛。他张了张口,却再说不出话来,只能隐约发出几声欲泣般的呻吟。
这呻吟声落到卫长轩耳中,让他愈发情动,他索性坐起身,握着杨琰的腰杆,动作间渐渐便有些失控。
杨琰只觉自己仿佛骑着一匹烈马,在颠簸中愈发神思迷乱,几乎难以支撑,只能无力地向前倾去,将头倚在卫长轩的肩头。卫长轩偏过头,爱怜无比地亲吻他的眉眼,鼻尖,再到唇角。杨琰怔怔地张开唇任他亲吻,还恋恋不舍地含住他的舌尖轻轻吮吸。他这动作虽然细微,却是火上添油一般把青年的欲望彻底点燃了。卫长轩再也顾不得克制,动作越来越重,近乎凶狠,顶得他难以自抑,逸出一连串支离破碎的呻吟。
他在这欲海中载沉载浮,只觉浑身都被情潮淹没了,他很想勾住卫长轩的脖颈再度与他亲吻,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卫长轩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意,很快便凑上前来与他唇舌纠缠,他这次的吻极是温柔细致,像是在狂风中落下了一阵细雨,让杨琰一时心驰荡漾,神思涣散,近乎失神。
等到这场久违的情事结束,两个人都是一身热汗,卫长轩小心翼翼抱着杨琰,让他趴在自己胸前安睡。杨琰却没有立刻睡去,他轻轻抬起手,去触卫长轩的脸颊,低低道:“卫长轩。”
卫长轩轻轻“嗯”了一声。
“跟我回去吧。”杨琰声音很低,鼻音浓重,他闭着眼睛紧紧贴着卫长轩的胸膛,“我不想再跟你分开了。”
他这样的语气跟少时并无二致,卫长轩忽然觉得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们还是在王府西北角院里相依为命的两个少年。他可以在战场上对着千军万马奋起冲锋,连眼睛都不眨,可对着这样的杨琰,他的心忽然就化作了春水,柔软得不成样子。
“好。”他抱紧了杨琰,低头去吻他的前额。
深夜,唐安带着几名近侍步入大营,他知道自家主子与卫将军自小相熟,关系非同寻常,所以听说他今夜在这里歇息,也不觉得有什么古怪。不过他向来小心谨慎,也不会真的丢下主子到驿馆里安睡,所以连夜带了侍从到营帐旁守候,以免明日杨琰起身时无人服侍。
军营里的将士对他们倒还算客气,很快便挪了一间营帐让他们歇息。唐安走入营帐一看,只觉这营房比王府里的马厩还要粗陋,那角落里的床榻更是窄小得可怜,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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