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尽山河》第121章


谎N业母绺缙鄹何遥骷遥踔聊媚愕拿参遥庑┠训滥愣纪嗣矗俊?br /> “我当然记得,可是……”
“你知道么,阿妈还没出嫁的时候,就有人预言,说她的儿子将来会成为天下的主人,因此她被称作东胡的贵女。可这个预言在我出生之后彻底变成了个笑话,我自己是个没用的瞎子,还害得阿妈被别人看不起。就连父王和外公,对我也只是哀悯,更多的却是失望。那些原本寄希望于我的人,也都把我看做无用的弃子。”杨琰说到这,唇角微微翘起,像是要笑,眼中泪水却不自觉滚落,“可我没有放弃自己,我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便是为了得到天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注定要成为天下之主的人,这是我的路,没有人能够阻拦!”
“好吧,”卫长轩似乎被他话中的锋锐所惊,后退了两步,长声叹息,“既然这样,那我们便各行其路。”
“你要做什么?”杨琰察觉不对,厉声问道。
“我出仕为将,既然得知外族要动兵的消息,自然该集结人马,前往抗敌。”
杨琰低声冷笑:“抗敌?你如今手头可以调动的兵马不到万人,便是加上会宁陈家的部将,也不过区区两万人。你领着两万人去抵挡燕虞二十万铁骑,与送死何异?”
卫长轩并未恼怒,只是道:“此战确实兵力悬殊,几乎没有胜算,不过我身为将帅,应当同士卒们一样,不畏生死。此去若是真的葬身沙场,也是我的命,怨不得旁人。”
他说完,便要离去,却听杨琰喝道:“站住!”
他几步上前,挡在卫长轩面前,脸上已动了怒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过是觉得我舍不得你死,所以会为了你放弃这个机会,对么?”
“卫长轩,你不要忘了。我说过,这是我的路,没有人能够阻拦,”他用力地咬着下唇,缓缓道,“即便是你。”
第86章 
卫长轩怔怔看着他,过了良久,才摇头:“我从不觉得自己的性命能够拿来威胁你,更何况,我很清楚你心中的抱负。你要登上那个至高的宝座,让天下人都匍匐在你脚下。这或许是你一生的愿望,我不会拦你,也拦不了你。”他说完,有些叹息地道,“我很小的时候,义父就教我说,‘男儿生于世间,当俯仰无愧于天地’。这话,我终生也不敢忘。眼下国难当头,我若不去,必会有愧于心,此后再无颜立足于天下。”
听出他话中去意坚决,杨琰脸色又是一变,他唇瓣咬得发白,几乎要渗出血来:“卫长轩,你不要逼我,你知道我不会允许你去。我可以现在就下令,夺去你的官职,把你关起来,直到战局结束。”
卫长轩哑然,他咬着牙无声地笑了:“你当然可以把我关起来,你甚至可以像你父王,还有你外祖对待我父亲那样,把我杀了!”
杨琰愣了愣,猛然暴喝:“你住口!”他额头的青筋剧烈地跳动,胸口起伏得厉害,“原来你一直都记恨此事,你心里恨极了我父王,还有我外祖,是不是?”
卫长轩没有辩白,显然也是情绪激愤,呼吸声十分沉重。
杨琰只觉心头一阵阵发冷,眼泪像是失了控制,无声地涌出,他喃喃道:“你先前说,此事与我无关,你不会因此怨恨我,可你心里分明就是怨我的!我知道,你父亲的死会永远横在你我之间,我们再怎么掩盖都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他抬起衣袖,用力擦去脸上泪痕,声音极低,“卫长轩,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关你。你要去打仗,要去送死,尽管去。你说得对,我们从此各行其路便是。”
屋里静了静,只听一声轻响,是金铁的物件落到地板上的声音,杨琰不用问也知道,卫长轩抛下的是那柄古老的匕首。而后卫长轩的脚步声从他身边经过,走向门外,最后只低低说了一句:“也奚,你保重。”
等到脚步声走出墨雪阁之后,杨琰像是忽然失去了力气,膝盖一软,瘫坐到了地上。他摸索着捡起那柄匕首,匕首上还有些残留的温度,是卫长轩怀中的温度。记得前一日的午后,他们两个还并肩坐在墨雪阁最高的木阶上,阳光从天窗里洒落下来,映得杨琰肩上一层绒绒的暖意。他用一只手摸索着膝盖上摊开的枯涩古籍,另一只手放在身侧,被卫长轩轻轻握着。卫长轩随手翻看的是阁中藏着的几卷兵书,他看书很快,书页翻得哗啦啦作响,连杨琰也拿不准他究竟看进去没有,他只知道自己已无心去读膝上那本古籍。午后的时光无声地流逝,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卫长轩的掌心是温热的,带着一点薄茧的触感,感觉是那么清晰,可现在又虚无得像是一场梦。
匕首被他紧紧握着,可还是一点点冷了下去,杨琰用力捏着匕首,匕首上的寒意像是贯穿了他的胸口,让他只能痛苦地喘息。
“舅父。”在外面徘徊了半天的独孤宏终于还是闯了进来,他看着蹲在地上的杨琰,十分奇怪,“舅父你怎么了?卫将军跟你吵架了么,我看他刚刚急匆匆出去,脸色很不好……”
杨琰只是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独孤宏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他俯下身,只见杨琰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瑟缩得像是寒风中的一片叶子。他从没有看过这样的舅父,一点也不像平日那样从容不迫,而是单薄又可怜,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舅父……”独孤宏轻轻喊了他一声,从背后慢慢将他抱住了。
少年的体温很高,可杨琰的颤抖却丝毫没有停止,他用力闭了闭眼睛,伸手推开了外甥的胳膊:“阿尔泰,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五月十四,建安,含宸殿。
永安帝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被妃子推醒时他迷迷糊糊正要斥责,却听床帏外内监惊惶的声音传来:“皇上,西北有紧急军情,说是燕虞人打进来了!”
“什么?”杨解猛然坐起,一把掀开帷帐,只见内监哭丧着脸,将一卷染血的战报呈了上来。杨解此刻已顾不上嫌弃卷轴的脏污,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急声道:“快,速召群臣,偏殿议事!”
约小半个时辰后,诸位官员皆趁夜前来,他们显然来得匆忙,衣衫不整的占了大半,个个睡眼惺忪,蔫蔫地挤在含宸殿偏殿里。
皇帝只穿了一件常服,头发也没来得及梳理,抬了抬手,命内监宣读战报。
“近日燕虞大军约二十万人兵分两路,两日内连破盘门关、云峡关,突入我大昭境内二百余里,倘若攻破陇州一线,必将直取建安,大昭危矣!”
猛然听到这个消息,群臣皆是惊惧交加,有臣子结结巴巴问道:“燕虞人来势汹汹,这是早有预谋,现下只能尽快纠结兵马,前往御敌才是。”
“哪有兵马御敌,如今诸城守备空虚,陇州城只有三万人马,只怕抵挡不住燕虞的铁骑。”说话的是方才前来送信的兵部侍郎,他猛然跪倒,沉声道,“皇上,臣请命,率十万禁军前往陇州支援。”
“胡闹!如今外敌强悍,禁军自然应该戍守京师,保卫皇上安危。若是贸然离京,倘若外敌趁机攻入都城,又该如何是好?”雍王杨临赶忙喝止,又躬身道,“皇上,燕虞人骁勇,一时只怕无人能够抵挡,不如派人前往议和。他们目光短浅,只要略微割出土地,让他们退兵便是。”
“皇上,万万不可!”又一名老臣出列,“燕虞人秉性贪婪,譬如豺狼。这些年连番进犯,便是因为先前尝到了我朝纳贡金帛的甜头,再不肯善罢甘休。此番若再开了割地的先例,让燕虞人得以从极北之地迁徙到中原,更加靠近大昭腹地,从此后患无穷啊!”
礼部尚书汤致远也上前道:“臣以为,割地不妥,应拟御敌之策,方为正道。”他犹豫了片刻,又道,“只是禁军孱弱,多半抵御不住燕虞的虎狼之兵,为今之计,还是集结河西等地的东胡大军前往抗敌,较为稳妥。”
他这话一出,群臣皆跟着附和:“不错,东胡军常年与燕虞交锋,想必能够应对。”
兵部侍郎姚少芩略微有些窘迫:“可是东胡军若无西北大都护,穆王殿下的手令,只怕一时难以调度。”
此事诸位臣子心中也都明了,可是穆王自告病,已有一年不曾上朝,众人揣度着这位殿下与皇帝之间大约生了什么嫌隙,此刻当着皇帝的面不由渐渐噤了声。永安帝今夜急召群臣,商议这场从天而降的祸事,原本是指望着众人提些可行之计,却不料说来说去,臣子们又不可避免地提起了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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