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干了这碗酒》第44章


我为什么还在想着他?难道他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
见进来的还是那位老者,但我还是不敢放松警惕,面目表情地盯着他。
他手中拿着个什么碗,正向我走近。
“丫头,这药你喝了吧。这样你的伤也好得快些,要知道,这里的环境不利于养伤。”说着,他将一个黑漆漆的瓷碗递了过来。
我看着碗中暗红色的液体,不敢伸手去接。我凭什么就相信他们?我甚至连这里是哪我都不知道,我又怎么敢相信他们?
老者许是见我不接,于是转头将黑碗放在床沿上。后退两步,说道:“丫头,不管你想不想说,也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的。总之凡是到了这里的人,也只能认命了。”
认命?我心中冷哼一声,我可不认。凭什么我的命运就是被他们欺骗至此?我还要报仇,我要回去,我要让他们付出骗我的代价。
正想着,门口传来一声通报:“族长,张仙人来了。”
我也循声望去,见是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道人走近。
他们互相行了行礼,而后一同望向我。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那位张仙人手一伸,捞过我的手臂,二指搭上手腕,听了半晌,放下我的手,说道:“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只是心上的伤,怕是……”他停下,仰头与我对视,接下来的话却不说。
我张张口想问,可是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张仙人二指又搭上我的脖颈,又听了片刻,道:“原来你身体还有毒?毒性积存到现在,怪不得说不出话了。”说着,他单手扯开我的前襟。
只听得刺啦一声,我也见到了我胸前的伤,黑漆漆的塌陷外是已经外卷的皮肉,直到现在,还有鲜血汩汩地往外渗出。
我抬起头,不想去看胸前的伤,只是望向这位张仙人。
张仙人捋了捋白胡须,道:“你体内这毒,是谁下的?”
我摇摇头,不想说。是谁下的,我自然明了。
想当初在妖界的时候,方离曾在我耳旁说我日服毒|药尚不自知还当做是解药,想当初我几次不服药也完好无损。
现在想来,还是自己太傻。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话,还什么解药,什么神识。他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而我却一直深信不疑。如果没有伏青的死这一码事,我是不是到了临死之前都不会发现他一直都在骗我?
“看来你是知道。”
我点点头,我当然知道。
“那,你想活下去吗?”张仙人笑了笑,背过手去,淡淡地问道。
我仰起头,与之对视,而后张口说:“啊啊……”我忘了,我现在说不出话了。
而那张仙人像是懂了一般,转过身去,说:“那好,既然你想活下来,那我们便救你一救。”
我登时觉得浑身的痛楚都消失了,他说他能救我?是真的吗?
这时,方才那位被称作族长的老者又进来了,直接向我走来。我看着他们,希望能从他们的服饰或者举止判断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人会救我呢?我明明记得最后是要将我……逐了!逐什么?逐哪去?
族长回身倒了一杯茶递给张仙人。张仙人笑着接过,雾气氤氲,笼罩得整间屋子都模模糊糊的。他们对坐在我面前,似是要问话。
“你会写字吗?”族长问我。
我摇摇头,我确实不会写,他们这是想从我的口中知道什么?
“你归属谁家?”
我又摇摇头,我谁的都不是。我是我自己的。
“这丫头受了惊吓,现在还不能说话。待她恢复几日我们再来问吧。”张仙人和族长商量着。
“可是,她体内积存了大量的毒,若是不能及时……”
我正听着他们说话,却见张仙人挥手制止了族长的话。我不懂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而后他们一齐出去了。
独留下我,若是不能及时什么?我会怎么样?会死吗?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于是我脑后一仰,再次倒在床榻上。身下很硬,硌得骨头发痛。
我想起司酿宫的……
不!我为什么又要想司酿宫怎么怎么样?那个地方充满了杀戮与欺骗,我恨那里!
如果能够选择,我从一开始就不要到那里去。
我闭上了眼,脑袋昏沉,一晃神便睡了过去。
待我醒来之时,却是倒在一片沙漠之中。这里又是哪?那些人呢?
眼前黄沙漫天,黄沙遮天蔽日。我抬起双臂想要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可是还不等我用力,身下一沉,下半身竟然陷入了黄沙之中。
我感觉到了黄沙的流动,像是一汪泉水在翻滚。身下像是有双强劲的手,正在不住地将我往下拖拽。霎时间,黄沙已经没及腰际。双腿没有知觉,而腰间的挤压却让我感受到了钻心的疼。
我愈发的慌张,我想要张口大喊,可我来不及发出声音就灌了满口的风沙。在风沙的嚎叫声中,我能发出的声音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现下,我只能勉强用手抓着面前的沙土,可是,它们也是在流动的。我的指甲早就掰折了两个,刚刚恢复了一点力气的身体此刻也一丝力气都没有。
谁能来救救我?谁会来救救我?
我在心底喊着,恐惧,无助,像是无边的黑暗将我包围。
我慢慢地闭上了眼,恐怕这就是那什么狗屁天意。天要我死在这里,要我死在黄沙之中,天不想让我回去报仇。所以,我就做不到。
挣扎已是徒劳,脸颊生疼,怕是黄沙砂砾太过锋利将脸割伤。我不在意了,我什么都失去了我还会在乎一张脸吗?
身下越来越沉,我也越陷越深黄沙已经埋到了胸口,胸口一滞,还在疼痛的伤口也被埋没了。
“在这!”
耳边传来一声,我摇摇头,也不睁开眼睛。许是我听错了吧,哪里会有什么人来救我呢?
还不等我自嘲地冷笑一声,肩膀被一双厚实的手握住,而后身下一轻,我被这双手从黄沙中抽出。
身下颠簸,我努力地睁开眼想看看是谁。可是黄沙已经遮住了光亮,眼底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仿佛过了很久,就像是一生那么长。
他们停了下来,将我平放到地上。我呛进了太多的黄沙,又加上一直颠簸。经不住一下一下的咳,竟咳出几口血来。
“都怪我族长,这不关他的事。都怪我忘记关门,没想到黄沙将她卷了出去。”
我听着耳边传来他们七嘴八舌的声音,有人像是在认错,有人像是在自责,还有几个在安慰。
难道还是他们?
脚步声近了,我睁开眼,果然是那族长。
族长轻声说道:“这无妄之天就是这样,一不留神就会丧命。以后我们会照看好你的,你放心养伤吧。”
我呆愣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无妄之天?这又是哪?
正想着,却见眼角一道蓝光闪过,蓝光像是天际的一道闪电,堪堪地向我劈来……
第40章 喵
那道蓝光直直地向我劈来。我心知躲闪不了,此刻根本来不及想是谁要杀我,我只得闭上眼等死。
耳边寂静,我等了半晌也没有身首异处的感觉传来。我睁开眼,见那道蓝光被那位族长堪堪接下,此刻正横握与他手中。
我定睛看去,那蓝光正是他送给我的冰剑。那冰剑不是被天兵天将缴走了吗?怎么来到了这儿?
“丫头,这是你的剑?”族长将冰剑推过来,递给我。
我手指动了动,没有去接。
“许是你的吧。”族长将冰剑放到我身侧,后退几步看着我。
冰剑在嗡鸣颤抖,似是哭诉,也似低鸣。我扭过头不去看它,仰头望向族长的双眸,而后摇摇头,表示这不是我的。
族长慈眉善目,微微笑了笑,道:“怎生就不是你的?”
我想解释一番,但此刻还说不出话,只得摇头作罢。
外面天色渐渐黑沉,身上的疼痛并未减弱。
族长放下了碗暗红色的药离去,我想都不想接过喝下。
如此往复了好些日子,由于我只能查十以内的数,所以是算不出确实过了多少日子的。我只知每日族长都会送来一碗药,我眼看着胸口的伤在渐渐痊愈。可是我心上的伤,还未痊愈。
我望着窗外的白日,忽然好想出去看看。一侧头,那冰剑仿佛感受到我此刻所思所想一般,它立刻站起,像人一样抖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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