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恩圣典》第70章


“你在跟我说话?”趴在桌子上的人动了动胳膊。他支起脑袋,眼睛还没睁开,看起来还在梦里,“我从来没倒过垃圾。”
程源呦呦的笑了起来:“扯什么呢。你没倒垃圾。是千金还是少爷啊?”他伸手去拽那人的胳膊,“起来。放学我该走了,等会检查的来了。扣分老班又得找你。”
沈宓头疼,他记得他刚被捅死。
现在就是难受:“别碰我。”沈宓打开要抓过来的手。
程源看着手上的红印,也恼了:“你发什么疯——”他对上了一双凌厉的眼,里面有着深深的不耐烦。
程源顿了顿,心里有点慌,“我,我就喊喊你……”
“我知道了。”沈宓还没接到记忆,扫了眼破旧的教室,还有书桌上高高垒着的书。黑板上面挂着条红色的横幅。
只有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沈宓意识到这是哪了。只有高中的教室才有这么变态的标语。
他骂了声:“艹。”
程源就只慌了一下。他怕沈宓做什么?这弱鸡又打不过他。他调整完自己,想找回场子就听见沈宓说脏话了:“……”
不是说沈宓最好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骗鬼呢。刚上高二就拽起来了?没道理啊。
程源:“你刚说——”
“什么?”沈宓把刘海撩了上去,原主头大忒长,遮的眼睛难受。
“你你你。”程源咽了咽口水,“沈宓。怎么没人传你长得这么好看。”这肌肤比女的还白。瞧着眼睫毛,这鼻子这嘴唇。别说班花了,校花都没沈宓好看吧。
“你他妈说什么。”沈宓暴躁的眯了下眼,头疼。他见程源手里还拿着一张卷着的卷子,“我的?”
的确是他的,写的满满的,一共六分,姓名栏上写着两个清秀的字,沈宓。
程源见沈宓脸色难看了起来。心想,这还是个暴躁小美人。
沈宓把卷子塞桌兜里,拎着一边挂着的破书包就往走。这里闷的他越发的头疼,他要出去透透气。
程源唉唉唉的叫了起来:“你垃圾还没倒呢。”
拎着包的沈宓停了下来,他甩了下书包,眉眼带着说不出的暴戾:“别烦我。”
程源愣了下。
好一会儿,他摸了下通扑通的跳心口:“不倒就不倒。凶什么凶。”长的贼好看的沈宓,凶起来也贼好看!
“我他妈不是gay吧。”程源惊恐了起来,“我就算是gay也不能看上沈宓啊。这忒丢人了。”
“这不可能……” 
“检查呢。”戴着红臂章,拿着小本子的女生敲了敲门,一眼就看见教室角落里垃圾还没倒。
程源忙喊道:“别!”
女生已经打开了小本子,噔噔噔往后退两步,抬头看了看班级名:“二年六班。”她麻溜的在本子上写了个扣二分,“得,别过来。跟你班主任解释去。”
程源苦笑了下,把话咽嘴里:“那我倒去了。”
女生冷着脸:“早干嘛去了。”她摸了摸黑板,“黑板擦的不错。”
程源也不打算在这挨训。他又不喜欢当人孙子。他个子也高,劲大,拎着垃圾桶就出去了。
倒完还得锁门呢。
沈宓选了个安静的地方。脑海里零散的记忆拼到了一起,酸甜苦辣,是一个十六岁少年的一生。
这校区老旧,花坛里都是杂草。瓷砖烂了半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原主爹妈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勤勤恳恳教了三十年的书,四十多岁的时候才有了老来子沈宓。因为是老来子的原故,原主身体并不好,小时候三天两头生病反应还比同龄人慢半拍。
长到这么大一无是处,还老是被欺负。
他恨自己爸妈没给自己一个好身体,聪明一点的脑子。还恨他们太老好人,儿子在学校被欺负,他们都管不了。还有就是教了半辈子学,房子都买不起,他也跟着住到老旧的教师公寓,夏天空调都吹不上。
原主自己不想活了,在教室里服毒自杀了。这也是沈宓头疼的原因。
这所高中升学率是县里的吊车尾,操场还是水泥的,只有一个简陋的篮球场。
沈宓回忆完,慢悠悠的往教室公寓走。
老许推着自行车,招呼道:“沈宓啊。”
沈宓点点头:“许叔。”
两人错开了老远,老许忽然拍了拍脑袋:“刚是沈宓吧。”他见着熟悉,又觉得陌生。他没忍住回头看了看,人影刚好消失到公寓门口,“应该没错。可能是青春期,变化大了点。”
“应该是这样。”老许安慰自己道。刚才那孩子身上多了点东西。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眼睛毒,跟以前死气沉沉的沈宓比起来,这孩子就像颗小白杨。
老两口还没回来,应该是去买菜了。
洪湖高中高一高二晚自习随意,高三强制拉练,把人磨的半死不活。特别是最后三个月,被学生称为生命倒计时。
就是不死也得褪成皮。
沈宓把书包扔沙发上,开冰箱拿了瓶冷饮。冰箱只有两层,一米高,还是前两年调走的老师送的。老两口为教育奉献了大半辈子,大半的收入用去资助了山区的困难学生。
沈宓敬佩这样的人,他自己肯定做不到。冰凉的矿泉水在肠胃里走了一道,沈宓眯了下眼睛舒服。
他这一闭眼就是四年。
沈宓想起之前宋厄表情就难受。他到最后一刻还是心软了。
一向淡漠的人快了傻子。
沈宓到现在还不舒服。愧疚,还有心疼。沈宓有点不敢想现在的宋厄会变成什么样。
他难受。
沈宓替宋厄挡刀的那年,宋厄十二。
四年多过去了,宋厄应该十七了,也再念高二。
沈宓牙疼。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厄,也不敢去。沈宓想抵赖,这不是他的错。他也不想死。
谁能违抗天道?
可沈宓知道,这就是他的错。
他利用了宋厄,他需要和天道合作,找到自己身边的人。
“我也没有对不起你。”沈宓自言自语道,“就算是利用了,我从来没有害过你。”
沈宓说着,他又想到了宋厄的表情,他脸色变了。
暴躁的像头发怒的狮子。
“我死了,我替你挡刀。疼的是老子,良心过不去的还是老子。”沈宓颓废的抱着头,扯了扯唇,“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他得去找宋厄。沈宓决定了:“我得告诉你,老子没死。我活的好好的,谁死了,我都不可能死。”
沈宓下意识搜索着原主的记忆,找宋厄这个名字,这个人。
娱乐周刊上有一个小角落。
几年前大火的少年童星因杀人入狱迅速跌落星坛的宋时宇正式从看守所释放。
配图模糊不清。
沈宓又开始头疼了。
他才意识到两人完全不再一个阶级。他完全搜索不到宋厄这两个字,四年前铺天盖地的新闻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和宋厄,也就隔着天地。
“靠。”沈宓头疼欲裂。这具身体副作用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三年。
借尸还魂也就能让他再复活九年。
这些年沈宓和这个世界契合度慢慢变高。他在适应这个世界,世界也在适应他。
沈宓这次醒来察觉到了天道的意图,天道想让他跟这个世界同化。
沈宓已经找到了疯狗和嬷嬷。
伴伴应该也在这里,其他人还没一点踪迹。沈宓被这方天地压制的厉害,他离不开宋厄所在的城市。他想找的人又只有他自己能找到。
破旧的公寓里少年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沈宓挤出来了两滴泪,半躺着,瘫到了沙发上。
这次死亡后,禁制松了点。
在东方,被压制多年的紫气冲入云霄,层层叠叠的云彩被映成了紫红色。
沈宓忽然凝眉。
怎么回事?大气运者至少应该庇佑一方天地。
远方的紫色已化灵,小人内敛乖戾,他霸道的坐到一片云彩上面,冷酷淡漠的望着下面川流不息人群。
货车司机握着方向盘,脑海里一片空白。
要撞上了,怎么办?
他惊恐的面皮在颤动,却是一动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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