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人-毛团儿》毛团儿-第36章


“参你的折子呢?”
赵惠中叹道:“这就是在下想整治那字督使的原因,当日抄了整个县衙也找不到折子,后来听那伊家妇人才得知,是那伊正的后招,将折子混在所有文本里,一起送到了那字督使的手上。”
霍严仕道:“不过区区字督使,又有何可惧?”
赵惠中道:“只是此人,貌似和大将军有些瓜葛,本是那大将军府中的幕僚。”
“哦?”
“下官本以为那毛途安与那小小字督使不过是买官之辈,毛途安不过是在御殿中碰巧得了皇帝赏识,定能为我所用,就算不服管教下官也有其买官的把柄在手中,没曾想……一夜之间,所有与之相关的人全部消失,就连那小小字督使当日住的乞儿胡同,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霍严仕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有意思。”
“丞相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霍严仕又转了转那枚扳指:“去探一探那字督使的虚实,将他手里的折子拿回来,记住,刀干净点儿,不过一个畏罪自杀的主儿,没人稀罕。”
“是。”
霍严仕微微一笑:“今年本丞府中的荷花开的尤为鲜艳,就跟这些个新进官场的人儿似的,上到新任的御史大夫,下到探花郎,又有回京的大将军,真真是百花齐放,有趣,有趣。”
☆、景砚
李昀在牢里百无聊赖,已经跟隔壁的犯人崔二混熟,这人本是个衙差,因得罪了人又没钱疏通便只能在里面呆着,见李昀一身粗衣官服本不待见,李昀倒不介意,觉得见到本家了,找衙役拿了骰子过来,崔二一看李昀倒不是个道貌昂然的主儿,扯开袖子隔着铁门就开始赌了起来,后来发现这李昀贼的很,李昀那边的粥和馒头都是馊的,却因为自己输了骰子,不得已将自己的好吃食送了过去,一二来去的自己这两天吃的很是不好,李昀倒是吃的满面油光。
“你这人,忒油滑!”崔二恨道。
李昀吃饱喝足坐在旁边儿养神:“好说,好说……你说,你见过县太爷?”
“当然见过!一年前我就在县衙当差,后来觉得勤苦才换了地方。”
李昀点点头:“县太爷是个好官。”
崔二道:“可不是,当时县太爷看我清贫,就送给我一个银镯子让我变卖,本来我不想收,但县太爷说他自个儿戴不了这东西,戴了就起疹子,他夫人却只爱珍珠,所以我就收了。可惜后来换的钱喝花酒两天就花了。”
李昀点点头,没说话。
不一会儿来了个衙役冲着李昀道:“哎!有人来瞧你!”
李昀眨眨眼睛,这时候难道毛途安敢来这里?这小子不要命了么?又想着这小子虽然看着没长成,其实心里鬼的很,定不会这个时候来,那到底是谁?
只见一个粗布衣裳的姑娘走了过来,双眼含着泪水:“公子!”
李昀惊讶:“百草,我不是让你走了么?你怎么来的京城?”
百草抽噎道:“百草老家早已经没了人,拿了银子又能去哪里,打探到公子到了京城,也一路走到了京城,盘缠都花光了……呜哇……”
李昀头痛,这丫头,二百两银子能来回三趟,怎么就这么快就花完了。
百草又抽噎道:“就是,就是见到旁边的乞丐就给了些…那些乞丐不知怎得就跟着奴婢,奴婢看他们可怜,把剩下的钱全都给了…”
李昀仰头望天:“你这点,倒是很像公子我。”
那边崔二早已听不下去:“姑娘,你傻了吧唧被人坑了,还在这替人数钱,活该。”
李昀不理那崔二,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百草,小声道:“你拿着这个,去找毛途安,就在家里见过的那个公子,找到他就赖上他吃穿不愁,别跟他客气。”
百草眨巴眨巴眼睛:“也好。”
崔二见百草走了,对李昀道:“你的这个丫头,倒是傻得透顶。”
毛途安如今不好去看李昀,心里却有些着急。
礼部侍郎来家中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想堵住自己的嘴,堵住自己的嘴会如何?定是想让李昀做那替死鬼,知道自己与李昀相交一场,所以那赵惠中就是过来让自己少管闲事的。
是什么事情,可以让当朝礼部侍郎亲自来一个新任知府这里?又是什么事情,让自己少管呢?
毛途安想的头都痛了,却半点想法都没有。
此时下人来报,有个姑娘在府中等候,毛途安心里一顿,自己哪里认识什么姑娘?
等到了大厅看见人,毛途安恍惚记得此人见过。
百草见了毛途安赶紧下跪:“拜见知府大人。”
“免礼……你不是李昀家中那个丫头,叫百草的么?”
百草颔首:“正是。”
“你不是已经回了老家了么?”
百草一个不留神,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惹得毛途安一惊。
好说歹说让她止住泪水,百草抽抽噎噎的从怀里掏出一块软布:“这是我家公子让奴婢给你的,说你看到这个,定会明白。”
毛途安一边叹这姑娘真是泪水收放自如,一边着人带百草姑娘下去好生伺候着。
这姑娘若有个不妥,估计李昀出来后会拿自己过问。
打开软布,里面密密麻麻是李昀的字,细细看来,心里一乐。
这个李昀,看着花头,其实滑头。
这软布里写的就是那县官大人参本礼部侍郎的文书,密密麻麻写着礼部侍郎的三大错处。
李昀自觉自己刚走马上任一个连官衔都没有的衙内小官,定不会有什么牵扯,唯一做的事情便是自己那三天抄送的文本折子。
李昀一一回忆自己那摞文本,很多都是县衙内的家长里短,有几个还没上表的参文,其中一本他倒是记得清楚。
本来县官参本当朝官员并不是一件稀罕事,且每天皇上案头的折子里肯定有那么一两本,赵惠中如此看重此案,定是有重大牵扯,
第一件就是礼部侍郎没有发迹之前,还做里正之时,收了本乡募捐的三千两银子,却不知去向。
第二件事就是监办自己好友程志显被砍头一事,收了程志显家人千余两银子。
第三件事便是捐官纳税之事。
毛途安见李昀在第二件事上画了一个重重的圈儿。
毛途安皱眉:“程志显?此人是谁?”
“此人是十年前都城卫的首领。”
毛途安一惊,回头一看,见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厅堂中。
毛途安看清此人样貌,扯出一抹笑,犹如五六月里的枣树,花满枝头,灿烂了。
“御林军首领驾到,本官府邸熠熠生辉。”
那人一身黑衣,不为所动。
毛途安到底还是心中开心,上前一步:“景路。”
那人后退一步:“在下已经说了,在下不是你要找的景路。”
毛途安一片袖子也没扯到,耸耸肩:“没关系,不管你叫景砚还是景路,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如果你喜欢,以后叫你景砚也没什么不好。”
景砚将眼光看向别处:“在下是奉了御史大夫之命,前来告诉阁下,救出李昀,其余的事情暂时不要动。”
毛途安道:“却是为何?”
景砚道:“程志显是十年前都城卫的首领,当时都城卫受人指使围剿了三位朝中清流,此事乃是禁密,牵扯到当今丞相的旧事,这也是为何那县官死于井中的原因。”
毛途安皱眉:“那县令可是清官?”
景砚道:“是。”
毛途安道:“那不就得了,一届清流惨死家中,作为当朝官员我怎会坐视不理。”
景砚道:“此事牵连甚广,你是新上任的官员,最好暂放一边,此事自有公道。”
毛途安又不以为然的笑了:“景砚可是在关心我?”
景砚又将眼睛看向别处:“在下是奉了御史大人的命。”
毛途安拎着李昀写的软布抖一抖,笑道:“五年前斐青被发往罗都郡做太守,如今斐青回来了,又当回了大将军,还带回了曾经皇帝求之不得的御史大夫苏祈,丞相慌了,便扯出了这个案子,这中间的联系,定是不少罢?”
景砚皱眉:“此事你少管为妙。”
毛途安将软布放在怀里:“景砚,你一片好心,在下却不能接受了,几日前的御宴之上,除了我毛途安,剩下的上到状元下到榜眼,都是丞相选拔之人,我毛途安就是个异类,早晚要被铲除异己。”
景砚看向别处:“当初就跟你说过,此道不通。”
毛途安扯了一抹苦笑:“可是景砚,想要接近你,除了进这个漩涡趟这趟浑水,否则我别无他法。”
景砚重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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