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人-毛团儿》毛团儿-第58章


“你知道那手腕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么?”毛途安问。
李昀道:“秋梨儿跟我走南闯北,总能碰见些不寻常的墓,有一次墓主人是吞金箔自杀的,她当时救弟弟心切,从来不动尸体的她那日却动了,却不想太过破坏墓主人的身体,就想出了一个弯钩的方法,就是摸到金箔位置,然后用尖锥撬动,再一钩,东西就出来了。这种方法很快,眨眼的功夫就行,若我没猜错,她也是用了这种方法,将钩子钩进了那孙元外的后颈,拉动了脊椎,就这样,人很快就会死了。”
毛途安吸了一口气:“那伤口确实是呈月牙状,且孙三小姐的后脖子上也有这么个伤口。”
李昀不说话。
毛途安道:“你去孙员外府上那日,凶手算错了时辰,她没想到那日会下雨,在午时下了手,你又去了观音庙,昨日去找过那个算命先生,他可以证明在观音庙里见了你,你已经没嫌疑了,何必非要在这里呆着。”
“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毛途安摇摇头:“你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而且我第一次听说人家几次三番的想要害你,你却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的躲着的。”
李昀不做声,只觉得头隐隐有些胀痛:“我总觉得秋梨儿此次回到晟州有些蹊跷。”
毛途安点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这几日就会有消息,霍严仕还没有找到,秋梨儿没有任何通关文碟,怎么可能那几日出京城,他除了我们也就认识御史大人,已经派人去问了。”
李昀揉了揉额角:“若,查出了证据确凿,会怎样?”
毛途安挑眉:“还能怎样,一命偿还两命,他却是赚了。”
李昀没有再说话,毛途安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走了。
两日之后,毛途安搜集了秋梨儿作案的证据,又将秋梨儿的画像给昔日尹正的家仆做了比对,一切就绪,奉命追查秋梨儿。
可惜寻遍了秋梨儿曾经的住所和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却再也找不到秋梨儿的身影。
李昀洗脱了罪名,从监查司的院子里放了出来,他却不觉得欢喜,只觉得这事情就这样过去罢,但愿秋梨儿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最好再嫁一个良人,安安生生的过她自己的小日子,这样就算此生再不相见,也没什么不好。
又过了两个月,初冬时节。
晟州的太平让李昀差不多忘了秋梨儿这个案子,一大清早毛途安进府,抖了抖身上的细学,看见李昀就叹气:“找到秋姑娘了。”
李昀皱眉,抬头看他:“果真找到了?”
这案子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经不再寻了。
“嗯,不过不失我找到的,有人在阴山脚下寻到了尸体,人已经僵了,想必有些时日了。”
李昀当时手里抱着暖炉正在给毛途安倒茶,听到这话手一抖,茶水倒在了桌子上。
“尸体呢?”
“尸体在巡查此案的官船上。”
李昀站起身披上斗篷:“带我去吧。”
晟州属南城,很少见雪,没想到今年初冬就下了一场,虽然不大,但也见了白。
李昀和毛途安站在江边儿,看着慢慢驶近的官船,李昀一想到秋梨儿的尸体就在那艘船上,心里就难受。
秋梨儿说过,她只想在有力气的时候多赚些钱,先给弟弟赎身,等债还清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和秋韶一起过日子,远离纷扰。
这个姑娘看着洒脱,其实心思细腻,李昀直到现在都相信,过去秋梨儿对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他也相信过去一起走穴时的同生共死也是真的,秋梨儿的重情重义也是真的。
即便是假的又怎样?其实李昀一点儿都不在意,他有想过如果有一日秋梨儿回来,对自己说声对不起,自己也会原谅她,就像当初自己犯了错,师傅原谅自己一般。
前些日子还活生生的人,怎么忽然就没了呢?
官船徐徐靠向岸边停了下来。
几个侍卫先跳下了船,在两侧站定,然后就看着一个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面如冠玉,披着银白色的长裘。
那人走近李昀,看了一眼李昀露在外面冻的有些发红的手,道:“你不嫌冷么?”
一时间李昀五味杂陈。
“你怎么来了?”
苏祈将李昀的手放在自己的袖口里捂了一会儿,道:“秋姑娘就在船上,你要上去看一眼么?”
☆、裘家儿女
苏祈侧过身,李昀和他一起走进船舱。
毛途安伸长了脖子,最后定在苏祈身后那个人的身上,笑的弯起了眼睛:“景路,你也回来了。”
景砚看了一眼毛途安,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反驳。
景砚,景路,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何必计较,何况这人死了心要这么叫自己,随他开心罢。
李昀随苏祈过了正舱到侧舱,见里面一个人躺着,面上盖着白布,衣服李昀很是熟悉,这件水蓝色的裙子是秋梨儿唯一一件女孩儿样式的衣裳。
李昀一把抓住苏祈的手臂:“她怎么就死了呢?”
苏祈道:“这要问问他了。”
李昀顺着苏祈的眼睛看过去,船舱旁边的柱子上捆着一个人,已经被人打晕了,面色被冻的有些发紫,但李昀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曾经的当朝宰相霍严仕。
“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祈看了一眼霍严仕:“当时我救下秋韶,但没多久再去城郊看的时候,他们姐弟俩已经走了,那时候秋姑娘说要回晟州,我给了她一个令牌,以为他们回了晟州,但就在那时候,霍严仕也跟着伺机出了京城。”
李昀皱眉:“秋梨儿怎么会跟这厮混在一起?”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也不难理解尹正案和金钗案的时候为何秋梨儿那样做了。但打小自己和秋梨儿姐弟厮混在一起,她认得几个人自己都认得,难道是是那霍严仕胁迫与她?
苏祈道:“本我也不解,后来查了才发现,霍严仕和秋梨儿一家还是有渊源的。”
李昀惊讶,说起秋梨儿一家的身世,秋梨儿和秋绍姐弟俩本算得上是这晟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家子,奈何遇人不淑,家中在朝中当官儿的叔父上书弹劾当朝一品大员,被诬害成了反臣,家里一夜间全遭牵连,自己和弟弟也被打成了奴籍,叔父后来嗜赌成性,将弟弟卖给了香妍坊当奴童,后来秋梨儿为了赎人才与自己做了盗墓的买卖。
苏祈道:“你有所不知,这两姐弟本就不姓秋,姓裘,是霍严仕的门徒裘止的一双儿女,霍严仕本不知道这对姐弟还活在人世,几年前知晓了,便安通往来,霍严仕对他们说要伺机报仇,其实是要他们成为残害朝敌的工具。但这两姐弟年纪太小,只知道要报仇。”
“报什么仇?”
“杀父之仇。”
李昀不解:“裘止是被杀的?谁杀的?”
“我。十年前裘止奉了霍严仕的命杀我,当时景路……也就是现在的景砚把他杀了。”
李昀转头看苏祈:“所以秋梨儿杀了尹正,想借此案打压你和大将军?”
苏祈:“对,没想到你连续破了尹正之案和金钗之案,霍严仕知道你来了晟州当了知府,便又叫秋姑娘暗地里作案栽赃到你头上。”
李昀走到秋梨儿旁边儿掀开白布,看着秋梨儿沉静的脸:“可是秋梨儿并非真心害我,若是真心害我绝不会用我知道的方法杀人。”
苏祈点头:“秋姑娘身上没有被害的痕迹,她是独自走到阴山脚下,寻死的。”
李昀擦了一把眼泪,又替秋梨儿盖上白布:“鸳鸯锦绣寄相思,可怜未老满白发。当日毛途安说秋梨儿裙子上绣的鸳鸯非交颈而卧,而是往相反的方向飞去,像是离别,有些苦意。我还不懂是为何,如今看来,她早就想好了,是来与我道别的。”
秋梨儿看着胆儿大其实胆子很小,死物见多了活的也害怕,秋梨儿也从来不愿意欠别人什么,秋梨儿杀害了尹正,孙三小姐和孙员外,三条人命在她手里,她只有这一条出路。
被绑在柱子上的霍严仕哼了一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怎么,你小子还没死么?”
李昀抬头看着他:“秋梨儿一个姑娘,活的本就凄苦,你为何要如此逼迫她?”
霍严仕冷笑,“本相又何尝不是被你们逼迫?”
李昀问:“秋韶呢?”
霍严仕歪头看着他和苏祈:“早就说过了,放了本相,自然把秋韶好端端的送到你们面前。否则三日不到,你们收到的必定是那秋韶的尸体。”
苏祈点点头:“看来百日散的功效还没上来。”
不一会儿,霍严仕的身体开始抽搐,嘴角发白,混身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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