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尊撞上女尊》第154章


“通常来说是这样的没错,但也不是没有例外。”转了转手中空了的酒杯,厉南烛笑了一下,“家里穷到买不起嫁衣的人,就会直接穿着常服举行婚礼,旁人不会对此多说什么。”
但显而易见的,周若离并非这种情况。在发现何靖没有盖盖头的时候,就是厉南烛都有点惊讶,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周若离可是个循规蹈矩到有点刻板的性子,像这种破坏规矩的事情,实在不像是这家伙能做得出来的。
该怎么说?果然,不管是再守规矩的人,一辈子当中,总是会疯上那么一两次的?
咧了咧嘴角,厉南烛显然觉得这很有意思。
“想来是周小都统不希望何靖为了她,而改变自己原有的样子吧。”伸手拿过厉南烛手里的杯子,替她倒满酒,再送到她的唇边,顾临安温声说道。
相似的举动,他见过太多了。
笑着喝下了顾临安手中的酒,厉南烛享受似的眯起了眼睛,那带着些炫耀的神色,看得一旁几个没有伴儿的一阵牙疼。
掩去眼中浮现出的一抹艳羡之色,卓九低头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
不管是谁,总是希望自己这一生,能够碰上一个和自己一路走下去的人的,可惜的是,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幸运。
“只要一直走下去,总会遇到愿意相伴一生的人的。”收回落在卓九身上的视线,顾临安好似不经意一般说道。
卓九身上留下的暗疾,他听厉南烛说过,但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他毕竟不是那种专治疑难杂症的神医。
听到顾临安的话,卓九略微一怔,继而回过神来,朝他点了点头:“多谢。”
只是她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没有去在意这些,顾临安笑了笑,继续低声和厉南烛说笑起来,反倒是一旁的林秋,转过头看了卓九一眼,眼中浮现出思索的神色来。
他突然就想到了洛城的柳含烟,那个家伙作为将军,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次数定然少不了,身上肯定也留下了不少暗伤。这会儿对方的年纪还轻,这些暗伤对她还造不成多大的影响,但若是以后她年纪大了……不知怎么的,林秋突然觉得烦躁起来了。
他对那个人,真的没有一点想法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临安:这么想看到何靖披红盖头,难不成是想今后也这样嫁给柳将军?
林秋:……
☆、第134章
周朝没有闹洞房的习俗; 喜宴散场的时候; 不过是黄昏时分。一对新人被送入洞房,一些热心的街坊留下来帮忙一块儿收拾善后,场面看着有种平淡的温馨。
段老难得地喝得多了些; 就连走路都有点摇摇晃晃起来; 亏得洛书白眼明手快; 一把扶住了人; 才没让他直接在上马车的时候; 摔一个倒栽葱。
厉南烛没和他们一起,自个儿牵了匹马; 和顾临安一块儿,慢悠悠地往回走着。
“你说; ”忽地停下了脚步; 厉南烛仰起头,看着天上被染成橘色的云彩,染了些许酒意的双眸较之平日; 有种异样的光亮; “这算不算是千古伟业的第一步?”
就如同棋局初始时,落在角落里的、不起眼的第一子,却是奠定了今后道路的基石。
“不算。”然而; 厉南烛没想到的是,顾临安竟给出了否定的回答。见厉南烛看过来,顾临安的双眸微微弯起,露出好看的笑容; 轻声说道:“我们才是。”
厉南烛闻言愣了愣,继而然不住笑了起来。
“嗯,”她的嘴角上扬,笑容明媚而夺目,“我们才是。”
他们从来都不是那执子之人,而与其他人一样,同属于这棋盘之中。
有听到他们对话的行人朝他们投来古怪的目光,那带着打量与戒备的神色,就好像他们下一刻就会发疯,做出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一样。
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掩饰不住的笑意。无需多言,他们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东西,步履匆忙地往家中走去,白日里热闹的街巷,倏忽间就变得清冷下来,只剩下几个行动不利索的小贩,还在慢悠悠地打包着面前的东西。
视线随意地扫过还未收起的摊位上摆着的一些小玩意儿,厉南烛不感兴趣地收回了视线,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却蓦地察觉到了什么,拉着顾临安猛地后退了一步,下一刻,一支寸许长的细箭从他们原先所在的位置上飞射而过,带起一阵将皮肤刺得生疼的森锐杀气。
一招不中,那原本正在收拾物品的小贩双腿突地一蹬,身形飞快地后退而去,藏在袖中的双手翻飞,四柄飞刀立即朝着两人疾射而来。
只听四声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四把飞射而来的飞到掉落在地,厉南烛双目一凝,银色的短匕朝着不远处的人直射而去,堪堪削落了对方的几缕发丝。
“我记得你说过,不愿伤及无辜的。”没有去看被方才她躲过的袖箭射中的路人,厉南烛的眼神微冷,声音也沉了下来。
如若她刚才没有选择将那几把飞刀击落,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受伤,甚至可能丧命。
包在头上的头巾落了下来,露出被遮挡住的面容。尽管经过了精心的遮掩,但仔细看去,依旧能够分辨出那层见过几次的面容。
“有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总是需要放弃一些原则的。”在距离厉南烛丈许远的地方站定,李绍齐没有趁机逃离,只是咧开嘴角,朝着面前的人,露出了笑嘻嘻的表情。
——眼前的这个,或许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为了参加周若离和何靖的婚礼,今日厉南烛的身上并无长兵,虽不至于手无寸铁,但少了平日里称手的武器,对方的实力,定然要下降些许。
捏紧了袖中的短剑,李绍齐只觉得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疼,不足一月的时间,着实不足以让他将那险些致命的重伤给养好。
他的心里十分清楚,哪怕是自己完好的时候,也未必打得过厉南烛,更别说如今重伤未愈的情况了,但他同样明白,若是自己拼上性命,对方定然也讨不了好,尤其眼下对方还得护着身后的人。
“是吗?”没有去追究对方究竟是如何瞒过她手下的那些人,保下性命的,厉南烛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那还真是……可悲啊。”
最后的一个字音落下,厉南烛脚上倏地发力,将面前的摊位朝着不远处的人踢去,同时整个人往前飞窜而去,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直取对方的脖颈,不显丝毫拖泥带水的动作,看不出一点醉意。
有这样一个棘手的角色藏在暗处,时时谋划着顾临安性命的人在,她实在心有不安,倒不如直接在这里将人留下——她还真不太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能把那天的伤给养好。
今天她还能护在顾临安的身边,可两天之后,他就得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要是真被那刺客抓住了什么破绽……双眼眯起,厉南烛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对于厉南烛的举动并不意外,李绍齐侧身躲开了泛着冷光的匕首,一手抓住她的手臂,顺着对方的力道,将人用力地往前甩了出去,而后没有丝毫停顿地朝着正在查看伤者的情况的顾临安冲去。
一来一往间,厉南烛便被甩开了不短的一段距离,反倒将顾临安陷入了险境。
好在顾临安到底并非洛书白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察觉到不对之后,迅速起身后退,并抬手洒出一包药粉。
对顾临安的手段有所了解,李绍齐对这白色的粉末显然有着忌惮,立时停下了前冲的动作,转了方向。
提剑挡住了厉南烛的匕首,身子顺势弓起,卸去了匕首上的大部分力道,李绍齐曲起膝,狠狠地撞上了厉南烛的小腹。
吃痛地闷哼一声,厉南烛手中的匕首一转,险险地划过了李绍齐的手背——如若不是对方收得快,说不得半个手掌都得被她削下来。
避开了厉南烛的一击,李绍齐不退反进,一柄短剑斜斜地上挑,有如一条阴毒的蛇,朝着厉南烛的左肩扑咬而去。
双脚猛地发力,厉南烛向后窜出一段距离,险而又险地躲过了短剑,只肩上被划出了一道浅痕。
几番交手下来,两人竟打了个不相上下,厉南烛甚至还稍占下风。
看了一眼从伤口上渗出的血液,厉南烛的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尽管这个人的实力相比之前并没有什么增长,但那份对于时机的把握与对自己的狠厉,却是更加难以对付了。
——越是如此,就越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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