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农和小男妾》第143章


云鹤怀疑地看了一眼,见齐骛一口塞一口的,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往嘴里塞了一口。其实,看着丑了点,吃起来……好似还能凑合。他想起之前在大司农府煮给齐骛吃的那碗面,吃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好似是吃的是珍馐美味,一个回头就灌下了一整壶水。他回头问了轻络,才知道自己加的料煮两三锅面都是可以了。
“你这饭……真那么香?”云鹤疑惑地探了箸过去,夹起一块饭放进嘴里。
齐骛看着云鹤的那双箸,一时之间忘了动作。他这几日都是刻意与哥哥保持着距离,这用箸到对方碗里夹吃食,怎么看都是很亲密的人才会有的动作,就像……
云鹤尝了尝,焦味果然比他手里的浓重多了。他直接过去躲了齐骛的碗:“不吃了,重做。”
齐骛无奈,这饭又不馊又不坏的,如何就非要倒掉。
“还是煮面吧……”云鹤扶额,“明日我再去跟人学学,顺道再看看怎么做馍馍。”
“直接问别家买一些吧,我们都对庖厨不通,如此还不如买来方便。”齐骛道,“明日地里没什么活,我见那边有山,不若就去打只山鸡什么的回来烤。我不会做饭,但烤的山鸡还是很好吃的。”
“好。”云鹤只好点头。他心思,澜桥没有受“天火”肆虐,也就是因为没有街市。若是有街市店铺,哪里还需要这么烦恼,都可以买来吃了。
次日,齐骛一早就去东达山,云鹤则留在地里干活。云鹤回家的时候,齐骛还没有回来。他试了试晒在井边的水,有些烫手,就没有烧水,而是直接兑了些水用来冲澡。
新竹篱大约是有一人高的,院门一关,外头的人是一点都看不到里面了。云鹤脱了上衣,便舀了水来冲。天气很热,水冲到身上带走了几分疲乏。
齐骛到家门口的时候,是听到里头水声阵阵的,不过他只当是里头在洗什么东西。打开院门的一刻,云鹤正举着桶里最后一点水,从颈脖处往下浇。水花飞溅,在夕阳斜照之下染上一道金色光晕。晶莹纷飞之后,那雪白的后背上仿若有只蝴蝶振翅欲飞。
齐骛一步一步走过去,两步,弓箭掉下,又两步,山鸡掉下,再两步,野兔落在地上……
水声散尽之后,云鹤听到身后的声响,回头看了一眼是齐骛,便撤去防备。他拿了棉帕擦水,一面道:“回来啦。”
齐骛没有说话,在他身后站定。白色棉帕抚过后背,蒙在肤上的一层水珠拭过之后,蝴蝶骨越发清晰,随着动作而微微张开。齐骛从后面抱过,埋首将额头贴到云鹤的后颈,轻声道:“赫筠,赫筠……”
云鹤听到他的声音,便是一滞。
“赫筠。”齐骛闭上眼。
“你……是不是……”云鹤想要说是不是认错了人,可之下的字却是一个都说不出口。他刚冲过澡,背上沁凉得很,可齐骛的身体却是灼热得很,他只稍微一动,便感觉到有两滴滚烫的水落到他的背上。那是齐骛的泪水。
“赫筠。”齐骛不会认错。这是他亲吻过很多遍,他最喜欢的一部分。他的手颤抖着抚上他的肩胛,这里的每一寸他都十分熟悉。平静时,白雪为肌玉做骨,仿若沙滩上最耀眼的贝壳。一个牵动,一个伸展,那背上蝴蝶仿若即将振翅而飞……齐骛虔诚又怀恋地将唇触碰到他后颈。
齐骛的手指抚到他后背的时候,云鹤的心里已控制不住地颤抖,理智要他立马止停,可神志却早已飞扬九天之外。等那道柔软而火热的唇贴到他后颈时,云鹤扬起脖颈,喉间发出那声轻微而熟悉的闷哼……
“赫筠。”齐骛的声音既欣喜,又带着几分落寞。那声音是赫筠的声音,他认得出来。这一定是他的赫筠,可为什么由着他误会?他以为赫筠死了,那么难过,他看在眼里,却是什么都不与他明说。为什么?
第98章 终章
“赫筠。”
那一道略有欣喜的喊声将云鹤从九天拉回平底,他身形一僵,手紧紧攥起。
齐骛正环抱着他,这么一点细微变化,立马就感觉到了。他没有动,只在云鹤背后轻轻喊道:“赫筠……”那声音带着几分哀求,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好似手一松开,怀里的人便会消失。
“我去穿衣服。”云鹤还是用卖货郎的声音与他说话。
齐骛顿了一下,手一点点放开。
云鹤在齐骛松手之后,便抬步走进屋里。他的脑子很乱,齐骛认出他的时候,他有过一阵欢喜,可随后就想到齐庄的规矩。一个谍支的被人这么认出来,那是麻烦,他不能破坏齐庄的规矩。他一面想着,一面将湿哒哒的裤子换下,拿了一套干衣衫穿上。
齐骛在云鹤离开之后,就拿过一桶水兜头淋下。水滴滴答答地砸到石板上,他沉静下来再想了想,觉得自己方才并不是糊涂了,那样的触觉是真实存在,所以那定是赫筠。他伸手抹掉脸上的水,抬脚走进屋。
云鹤听到身后脚步声的时候,刚扣好最后一个盘扣。齐骛并没有进来,只站在门口。云鹤还不知道怎么面对齐骛,便一直没有转过身来对他,静下心来,却是听到身后有水滴的声音。他回过头,只见齐骛全身湿漉漉地站在那儿,看样子是从头浇了桶水。
“我没有莽撞,我是冷静的。”齐骛迎上他的目光道。
云鹤不语,拿了一块大棉巾走过去。
齐骛看着他缓缓走来,白色宽衣在风里扬开,赤足踩在竹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白色棉巾递到他面前的时候,齐骛并不接,只平静地看着他的脸,那张不同于赫筠的脸。
“你先擦干水。”云鹤知道今日躲不过去了。若是按齐庄的规矩,他该施展禁术,抹去齐骛这一段记忆,可是他没有。抹除这一段记忆,然后再同他生活在这方竹楼里,那么之后呢?之后若是再被识别出来,又该如何?齐骛认不出他,他会黯然;齐骛认出他,他也无措。左右都难,左右都错。
齐骛这才拿过棉巾,云鹤在他接了棉巾之后,便又回到窗前。齐骛看了一眼屋里地上,犹豫了一下才走进去。云鹤的屋里很干净,竹板地面上都是擦得锃光发亮,齐骛原可以回他自己屋里去换衣,可又怕轻功极好的云鹤就此离开。他这么走进去,地上便留下一道道水印。齐骛解开了衣衫,往门外一扔,拿着棉巾解开了头发开始擦拭。
云鹤稍一回头便看到齐骛光着身子在擦水,他取了一件宽衣放在一边,自己打开了门,在外头凭栏坐下。他需要安静一下,思考之后怎么办。
齐骛见云鹤到外面去了,也不敢拖沓,草草擦了两下便穿了衣衫出去。衣衫是云鹤的,云鹤虽比他稍稍矮一些,可衣衫宽适得很,在齐骛身上也不会局促。打开门的那一刻还是慌忙的,可看到云鹤安静坐在那儿,齐骛的心立马定下来。
两人并排坐在凭栏上,都没有说话。金色光华渐渐染上红色光晕,云霞是金粉色,稻田也是金粉色,阔叶林也是金粉色,就连两人的眼眸里都是闪烁着金粉色光芒。风很缓,竹林沙沙作响,翻着浅浅波浪。
暖金色光芒折进齐骛清澈的眼眸,仿若一束阳光照在碧水之上,莹莹闪闪……那光芒闪得脑穴一疼,这样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齐骛略微一皱眉,许多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纷至沓来。皇帝贪婪又急色地舔过他的手,循环往复的箫声,从暗处缓缓而来的白色身影,赫筠抱着他越过皇宫,握着他手的怜惜,注视着他说出“喜欢”,教会他舌上的痴缠……
齐骛眨了一下眼,与当初那般,眼角落下一滴眼泪。原来,更早之前,赫筠就已经喜欢上了他。原来,赫筠一直都那么小心翼翼地保护他。原来,赫筠一直都不像他瞧见的那么文弱。原来,赫筠……很不简单。
夕阳完全沉下,辉煌的暖金云霞染上些许黛色。渐渐地,云霞尽数被黛色沾染,苍穹仿若泼了一层又一层的淡墨,直至覆得尽黑。所有的画面一帧帧闪过,又搅和在一起。齐骛皱了皱眉,最后所有的画面混沌成一团,只剩一双双清晰而温和的眼眸,那双他最喜欢的眼眸。
当面前一片漆黑,只一轮圆月明晃晃地照着大地,齐骛从恍惚里回神过来。他感觉到清风穿过他扬起的发丝,鼻息里飘来淡淡香气。
“这是什么香味?”齐骛轻轻问道,安静的凭栏里出现的第一道声音。
云鹤的心思也平静得很,他遥遥一指:“阔叶林那方,有一片羽叶灵香草。”他的声音如往常般清淡,好似下午的那一幕根本不存在。
齐骛顺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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