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有责》第73章


他对上陆昭澄澈的眸子。
“他们,决不能出来。不能让他们带着真正的瘟疫病原出来。几十个人的性命,与平江乃至大靖国,千百万的百姓性命相比,哪一边更重要?”薛慕极知道这个决定很难,他完全不想逼哥哥做这种坑人的决定,但若是这些人带着病原从这里走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炸掉这里,哥哥,命你的金甲卫炸掉这里,还来得及。他们因为控制不住欲望而死,他们活该,咎由自取。”薛慕极摇摇哥哥的肩膀,“你说过,无论我做何种决定,你都会站在我的一边。”
陆昭似乎是自言自语,“十几个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万一他们没有开棺……”
“我们赌不起。”薛慕极苦笑,“哥哥,你知道我是谁,你若认我做平江少主,就听我的。瘟疫散播,平江流域将会落到地狱。牺牲少数,拯救多数,是最明智的选择,当年嘉羽皇太子,不也是这么选择的吗?让试药的人去死,让天下的百姓活?不要问为何这么选,很多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
等待是很漫长的。
陆昭听门外的下属,回报外面的情况,果然已经被控制住。
“封住墙门,炸了这里。”陆昭面无表情,却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命令。
“陆大人……”几人自然不理解,尤其是嘉霖帝派来协助陆昭办事的几个人。
陆昭不可能与几人解释为什么,他答应过薛慕极,把嘉羽皇太子的秘密,永远埋没在这里。
薛慕极握着哥哥的手,“哥哥,谢谢你。”
陆昭走两步,忽然后转,紧紧按住薛慕极的肩膀,深深的吻下去。
薛慕极回应了一会儿,是陆昭先脱开。
“薛慕极,我总要找个理由,说服我自己杀人。在我的心里,少数与多数,同样重要。但是,你的命,比他们都重要。你在外面,所以我绝不会,可绝不允许,哪怕是瘟疫,伤害你。”
薛慕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陆昭抱出庙中的。
虽然陆昭的下属已经见怪不怪,但都对他这个红颜祸水表现出极其不满。
莫子羽扛着莫子康,趁乱不知道溜去哪里了,不过他留下了一条盖着西凉王印的绸缎,写着所有西凉诬陷嘉羽皇太子的罪状,系在树杈上。
轰然巨响,庙宇倒塌,过去的一切,被永远填埋。
只是,究竟是谁告诉盐立城百姓,这庙地下有宝藏的,陆昭审了好几天都没有什么收获。大家的供词十分统一,“旁边的男人告诉我的。”
旁边的人……没有人说得出是谁。
“哥哥,你觉得这个旁边的人,是洛随的人吗?”薛慕极郁闷了几天后,又重新振作起来。死了几十个人,盐立城百姓们恨死陆昭了,明明不关陆昭什么事,谁让那帮人不听哥哥的话非要冲进去啊!
“我不知道。”陆昭已经处理好大部分盐立城的事,洛随的事与西凉太子的手书,他让人快马加鞭送去给义父。而他炸掉庙宇,动静太大,总要被雍都皇帝知道,他正写奏折与皇帝请罪。
薛慕极围着桌子转了一圈,把奏折抢过来撕了。
“……”
“命令是我逼着你说的,你怎么只写你一个人不写上我?重写!”
陆昭微微一笑,几天来的阴霾尽散。
好像回到小时候,那个霸道的平江世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我回雍都之前,要帮莫子羽寻到药方。我应过他,我不想失信。瘟疫无论是发生在大靖,还是发生在西凉,都不是我想看到的。”陆昭把笔墨推到一边,说,“三叔的藏书楼,或许有留下什么。”
薛慕极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哥哥不回去,他就还能再缠哥哥几天,不急着想办法应付陆钰那边。还有,他也想回去,看看病重的侯爷,还有那个把平江折腾到如此境地的猪头世子。
“那我与你一起找。”
作者有话要说:
盐立城莫家兄弟副本结束,下一站……平江侯府…
第62章 62
薛慕极一直有个疑惑,哥哥是怎么认出他来的?还无比确定是他?
他问了好几次,哥哥都是转移话题,不肯告诉他答案。
平江码头,就在眼前。
比之三年前,平江城萧条了太多。薛慕极缓步走在江边,看着零星的货船,心里越想越失落。
美好的东西,往下走很容易,往上走却很难。
千年时光积淀起来的平江的物华天宝,在短短三年,就能耗到所剩无几。
江水里,映着两人的小影。两人在江边瞎逛。哥哥一直握着他的手,陪在他的身边。
好在清早码头人不多,薛慕极穿的衣服是陆昭的,比较宽大,十指连心处,能用袖子遮住。
陆昭此行,瞒着金甲卫与王府的随从,只带上薛慕极,走了平江水道,搭了途径码头的货船,从平江码头上了岸。
自上岸,身后,一直跟着两个高手。
虽然一晃而过的身形,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陆昭还是确定,下船的一刻,就被人盯紧。他在盐立城炸掉庙宇的事故,做的太招摇,也没想着能瞒过邻近平江侯府的耳目,再说他回他自己家,也用不着躲躲藏藏。
薛慕极忽然说,“三叔留在藏书楼里的书,少说几千本,咱们真的要一本一本的翻吗?”
“不然呢?”
“你不是说,之前看三叔写的游记,曾多次提到一个医女?就是那个在宝藏地图上标记的人?那么重要的东西,三叔给她看,定是非常信任的人。咱们若能找到她,说不定能直接得到药方。”薛慕极想起,陆昭之前给他看的宝藏地图,那秀气的字,的的确确出自女子之手。
“先找找看吧。”陆昭说。
两人沿着江边走,一直走到正路,总算热闹一点,薛慕极左手一个糖葫芦,右手一包果仁酥,其他的都在陆昭手里提着。一逛街就刹不住买东西的毛病,没有因为他身份的改变而改变。虽然他现在没有钱,不过哥哥有钱。
“那个……烤玉米……”薛慕极指了指小摊,果然哥哥就去买了。
哥哥真是懂他的心意!
身后,有个人忽然环住他的腰,把他连人带东西撞在地上。
“糖葫芦。”那人一把夺过薛慕极手里的糖葫芦,朝着小巷子就跑走了。
话说这年头,连抢劫糖葫芦的人都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感化盗匪弃恶从善的平江城呢?
薛慕极爬起来,咳嗦两声,脸上沾着刚刚那人落下的灰。薛慕极抹一把脸,越抹越黑,这是什么灰啊!
抬头,陆昭淡淡的笑,蹲下身来,用袖子把他的小花脸仔仔细细的擦干净。
薛慕极实在是忍不住了,“哥哥,平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敬宁冯家与义父的恩怨,你知道的比我要多,冯家没落已是必然,但背后再加一个平江侯府,就难整理的多。侯爷落病后,平江世子与敬宁走的很近,事事帮衬,虽然义父应过你,也应过我,不动平江侯府,却也禁不住平江世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砸钱与他对着干。”
“所以……唉……我就知道……”薛慕极垂着头,“我得谢谢陆王爷,留了面子给我。”
平江侯府还没有被满门抄斩,何其万幸!
两人没多久,就走到平江侯府的大门口。
薛慕极看着门前的石狮子脖子上,还真挂着个牌子,“陆昭与狗不得入内。”他还以为哥哥是开玩笑的,难不成是真的有?
薛慕极从地上捡起石块,在木牌子字上磨磨磨。
陆昭倒是没怎么在意,“我两年前回来过一次。我那时候,在雍都管不上事,也完全不知道平江侯府已经几次触到义父的底线。是皇上来王府蹭饭的时候,说漏了嘴,我才偷偷离开雍都,想回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薛慕极难过,哥哥定是认错了人,与那猪头世子争执,也不知被那可恶的世子欺负了没有,哥哥那时候心里一定特别的难过。“我说为你守着家,可到底,还害得你为平江侯府所累。”
“都过去了。他不是你,我回来见他,就知道了。”陆昭稍稍提剑,把木牌从中间砍断。
“干什么的!”侯府的府兵,听到动静,发现了两人。
“咎公子?”最前面的人认出来。当年二房的小公子得世子青睐,是侯府众人表面上巴结,背地里议论的对象,之后被摄政王爷带走,再回来与世子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之后世子不知为何大发雷霆,在门口的石狮子上挂了个牌子。
今时不同往日,陆钰认义子的事,张榜告知天下,平江侯府人人都后怕,努力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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