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九日皇帝》第539章


两只瓷杯在空中发出微笑而清脆的声响,美酒便随之被一饮而尽。再注上满满一盅,不急于饮入喉中,而是细细回味弥漫于喉间的甘美。
“好酒。”云飞瀑满足地低叹。
风,再度轻盈地飞舞而过,也再度扬起漫天洁白的樱瓣,一抹无暇随着风逝悄然落下,沾点出小小的涟漪,泛舟于那一圆醇香的水面。
凝视了片刻,陈奕诚端起酒盅,将樱舟与轻波共饮入腹。
“好一个落花流水。”云飞瀑的笑,意味深长。
陈奕诚再斟一盅,慢慢啜饮。仰首,赏的,却不仅仅只是樱花。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从不知道……只在春日盛开的樱也能在深秋初冬时节绽放,且绽放得如此美丽。”云飞瀑叹道。
“本该如此。但这些樱树显然例外。”
“……如此珍贵,怕是人间难得几回有啊。”云飞瀑端着酒盅,悠游地穿梭于林间,像个顽皮的孩童那样每一棵都抚摸了一下,轻拍了拍。
“本想跟你提议在这里用晚膳的,但实在不忍人间烟火破坏了这仙境般的美景。”
“是吗?”云飞瀑一圈转回,身上多了几许樱的浅香,唇边略略惋惜的莞尔与那一尘不染的雪色天地相映成辉,宛若一体。
“是。”
“……该穿白衣的。”低低地,云飞瀑像是喃给自己听。
“你说什么?”听不真切,反倒更勾起陈奕诚的好奇心。
“没什么。”云飞瀑稍稍沉了沉嗓音,以便增添几许说服力。
扬起眉,忽地了然了那个不坦率的‘夫君’的心思。瞧了眼已退至二十丈以外的侍卫婢女,下一刻,云飞瀑便洒脱地除去自己身上略显累赘的华丽女装。
“感觉好多了。”
云飞瀑异常轻松地活络活络筋骨,舒展开手脚——既然某人有此意,那刚巧正中他下怀,皆大欢喜!
陈奕诚有啼笑皆非的感觉,但顷刻间又被人看穿的不悦所取代,然再度望向那修长而飘逸的身影时,却下意识地再次沉醉于仿若浑然天成的无边雪色之中。
九日皇帝 番外卷陈奕诚 第六章一起洗澡
由于被美景所迷,两人在樱林耽搁了许久,回到膳厅时夜色已铺天盖地地笼罩了整个天地,饥肠辘辘的两人极有默契地快速用完了自己面前的饭菜,连一丁点儿残羹剩汤都没有留下。
陈奕诚抬起头,却意外地发现‘爱妻’眼中意犹未尽的神采——尽管被掩藏得很好。
“边牧,吩咐厨房端些膳食上来,我还没用饱。”在心里暗笑之余,陈奕诚转首,朝贴身侍卫如此说道。
“是。”
呃,被发现了!
虽然用只有陈奕诚才能听到的音量讪讪地干笑了数声,但云飞瀑仍然直直地坐在椅子上期待即将上桌的美食。
好在热气腾腾的数盘佳肴很快就被一一送了上来,不至让他刚刚吞下肚塞牙缝的食物消失得无影无踪。
“边牧,我要和夫人单独用膳。让所有的奴仆都退下,包括你。”待菜都上齐之后,陈奕诚挥了挥手。
哦哦哦!又来了!将军居然这么热情……夫人,您真是太令人敬佩了!
带着夹杂着崇敬和暧昧的眼神,边牧很尽职地将一干闲杂人等驱逐出境,当然,也连带他自己。
当最后一个奴仆也消失在被淹上的红木门后,云飞瀑举起筷子,继续大啖美食。
“你的食量是天生如此,还是因为饿了一整天?”陈奕诚在举筷品味的同时,看向正吃得津津有味的云飞瀑。
“两者皆有。”又不紧不慢地吃完一碗饭,终于觉得饱了的云飞瀑放下筷子,好心情地答道。
陈奕诚闻言,凝视着他的眸里不觉多了份暧昧,“那我倒确实要怀疑那些粮食究竟去了哪里?”
云飞瀑捞起袖口,露出修长有力的臂膀,“在这里!”
陈奕诚眼里的暧昧更浓了,“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可以顿了顿——“该看的,我都已经看过了。”
云飞瀑愣了片刻,俊脸蓦地红了红,“那不就是了?”
“就是因为看过了,我才如此说。”
“以普通男人而言,我尚不算瘦。”云飞瀑非常有自信。
“但也算不上结实。”
“北方和南方的标准不同。”
“哦?”上扬的尾音突显了陈奕诚的揶揄之意,“你的意思是,在那一票弱不禁风的江南公子哥儿里,你可算得上是强龙?”
“即使是在北方的男人里,你的身形也是地头蛇。”
话音刚落,云飞瀑便在心里直呼‘不妙!’。
沉默了片刻,陈奕诚再度响起的声音里夹带着浓浓的嘲讽:“好一个强龙不压地头蛇。”
……唔,果然被踩到了死……
凝重的气氛在膳厅中渐渐扩散开来,云飞瀑的表情也由随意转为略略的懊恼。
“既然吃饱了,那就回房吧。”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陈奕诚站起身淡然地做了决定。
回到房中,略显凝滞的气氛依然弥漫在两人之间。虽然被吩咐来执起彩屏、抬来浴桶、倾注热水的奴仆们忙忙碌碌地打散了房中的清冷,然两人之间仍是谁都不曾开口。
“主子,可以入浴了。”
报告完毕,边牧便退出了房门。
偌大的房里再度只剩下形同陌路的两人。
陈奕诚自书柜上随意地抽去了一本诗词集,落座于梨木椅上阅读;见状,云飞瀑便走至屏风后脱去衣物入浴。
轻微的水声穿过彩绘的玉屏逸入敏锐的听觉里;而书页被翻动的声响亦透过水声飘进了内功修为极佳的耳中。
不知是因为小憩时受了凉,还是在赏花时吹多了夜风,云飞瀑喉间的轻痒在此时化做了微小的咳嗽情不自禁地溢出了口。
下一刻,低沉的嗓音便出现在屏风的另一边。
“是不是着凉了?”
“像是有一点。”云飞瀑摸摸鼻子,依然有几分痒。
“那就快些。”
“哦,好。”
水花的声响随之大了一些,不消片刻后,只着内衣的云飞瀑便从屏风后揉着鼻子走了出来,湿润的黑发随意地垂在身后,沾湿了几处布料。
陈奕诚顺手抽下悬于屏上的锦帕,未曾经由迷糊主人的同意,就开始拭擦那一头犹在滴着水珠的黑色瀑布,以免它沾湿更多的布料。
云飞瀑愣了愣,但随即便会心一笑:“谢谢。”
“穿上外衣。”陈奕诚依然是命令式的口吻。
“好。”云飞瀑乖乖地套上暖和的冬装。
在边牧指挥奴仆更换入浴所需的同时,陈奕诚亦吩咐他唤来小月为云飞瀑梳理微湿的长发。
“夫人,将军真的是很疼你呐。”
花厅里,小月边用暖玉制成的梳子梳理着云飞瀑的长发,边用略带羡慕的口吻道。
“哦。”
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云飞瀑半带忍耐的‘享受’理应属于女人的特权。
“夫人累了吗?”细心的小月立刻就发现了主子的心不在焉。
“唔。”
其实是暖暖的外衣让人昏昏欲睡,似乎从今早起,他就退化成冬眠的虫一条。若是被爹知晓,准会引来一顿教训。呵,当人家的‘夫人’果然是件辛苦差使!
“那您就小睡一会儿吧,等长发干了,小月再唤醒您。”
“……也好。”
反正以小月的忠心程度,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的。如此思忖着,便合上眼打了个小盹。
岂料,这一睡,便睡了个昏天黑地,不醒人事。带到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不知何时已入浴完毕的某人怀里,地点是在柔软的床上头,轻暖的被下面。
——这……是什么情景?
不可思议地眨眨眼,一时之间睡迷糊的脑袋仍是没意识到在他死睡的当儿发生了什么事儿。还一会儿之后,才模模糊糊地推测出或许是小月临阵逃脱,才害他像女人一样被陈奕诚抱上了床……唔……
“醒了?”
低沉的嗓音忽地自耳边响起,云飞瀑惊异之余,便望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低道:“醒是醒了,但还尚未完全清醒。”
“那就继续睡。”
像是要验证所言般的,深邃的眸子随即合上了。
“爹娘他们还未归?”
“半个时辰前他们来过。”
“而我睡死如猪?”些微的尴尬浮现于云飞瀑俊脸上。
“差不离。”
“为什么不叫醒我?”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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