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鹿为南》第56章


“额。”左良憨憨地笑,“媳妇儿那你再给我剥一个?”
优优撅了嘴,“亲一个。”
左良瞄着洛凡凡正睡醒了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怕被笑话又怕优优不高兴,俯下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优优睁眼又瞪他,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就往嘴上亲,左良本来和优优隔了一个小圆桌,被优优一拉,半弓着身子向前倾,两手不自觉地扑打,活像一只旱鸭子溺了水,画面着实搞笑。
洛凡凡揉着惺忪的两眼,呵欠还没打完,便看见了院子里的这一幕,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哆哆嗦嗦地往凉亭跑,“要长针眼了啊!”
靳鹿大约有小半月没进过男人帮了,今天被池野叫过来时,看着这熟悉的地方,竟觉得好久未曾见过了。
尤其是这凉亭,不过十几天,上次还才露了点小芽的葡萄藤如今已经长得郁郁葱葱,弯弯绕绕地盘着柱子往上爬,爬得屋檐上都层层叠叠地铺满了墨绿,搭着凉亭的复古红,倒也挺好看。
午后的阳光正是毒辣,照得周遭都明晃晃的,靳鹿远远看着那凉亭里的人,他静静躺在竹椅上,双手枕在脑后,透过藤蔓投下的阴影落在他麦色的肌肤上,衬得他侧脸更如刀刻般锋锐了,尤其是鼻尖,挺直地竟没有一丝圆润,倒是那下巴稍显弧形,正中间浅浅地一条小沟,看起来内敛又性感。
他正对着正在写作业的池小风,看着小风坐在小板凳上头也不敢看的模样,靳鹿觉得卧在一旁的毛豆都该笑话了。
“小鹿姐!”
池小风见到她眉眼都是笑得走过来,像是见了救星。
“竟然睡着了?”
靳鹿看着椅子上的人,小了声音。
“睡着了!”池小风一时激动忙又低了音,站起身来看池野,“哈哈,真的哎。”
“真什么真,”靳鹿食指点了下小风的额头,“作业没做完哪也不准去。”
池小风顿时丧了气,“老师你说过要劳逸结合的,我都写了一个多小时了。”
靳鹿低头瞄了眼池小风的作业本,“就五道几何题,你写了一个多小时还好意思劳逸结合?”
池小风:“。”
“行了,”靳鹿看着池小风一脸丧的模样也可怜,把手里的橙子给了他,“准你休息十分钟吃个橙子。”
池小风不情不愿地掰了橙子往嘴里嚼,见着毛豆眼巴巴地转头望着他,撒了气,“馋猫,就不给你吃!”
“你小声点!”靳鹿拿了一旁的凉被给池野盖上,“别吵醒你哥。”
池小风吃着橙子,嘻嘻笑,“小鹿姐,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温柔了?”
“多嘴。”
池野睁开眼。
靳鹿脸一红,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慌忙着要退一步,谁知池野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摇摇晃晃地扑到了他身上,挣扎着要起身,池野一手搂住她腰,只看着她笑。
她娇羞着,“小风在。”
池野偏头看了眼开启装聋作哑模式的弟弟,眼神暧昧,“让他见见世面也好。”
靳鹿干咳几声,尴尬着忙找话题,“那个,你什么时候醒的?”
池野抬手摸着她的长发,“听到你的脚步声就醒了。”
“哦,”靳鹿俯在他身上,夏日里又穿得薄,隔着一层布,体温和心跳清晰得她眼睛都不敢看他,绞尽了脑汁地找话说,“那个,我们今晚上几点到碧浪去?”
“小鹿。”
“嗯?”
池野今天早上忘了剃胡须,短小的胡茬围满了他的下巴,青黑青黑地,看起来十分慵懒,他双眸有意盯着下方,唇角起了坏笑,“你再不起来,我恐怕就不会放你走了。”
靳鹿顺着他视线低头看,连衣裙的衣领松大,此时离着锁骨空了一大截,她胸部本就丰满于常人,现在那白花花的**是连着粉红色的内衣全露了出来,也不知被池野看了多久了。
靳鹿一个激灵忙站了起来,脸羞得活像个西红柿,连着耳根子也爆红着。
池野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逗她,“反正是给我看了的,你不吃亏。”
靳鹿抿着唇,恨恨地瞪他,一言不发地就跑出了凉亭。
洛凡凡一路从院子奔到了亭子,没想到又遇见了这一对,此刻他看着眼前这如胶似漆的画面心痛得无以复加,泪流满面地转身就往屋里跑。
“轶哥,他们虐狗啊!”
牧鱼背着个包还没踏进门槛便听见了洛凡凡的鬼哭狼嚎,撇着嘴径直往院子里走。
“优优,凡哥怎么了?”
柳优优正掰了一瓣橙子放进左良嘴里,“良哥,张嘴,啊。”
牧鱼一哆嗦,被洛凡凡抓住了胳膊,“牧鱼,快,我带你离开这里,这里有毒!”
牧鱼深以为然,点头如捣蒜着就跑进了屋。
“哎,这群人,春天来了就来了嘛,”池小风转着笔杆子,“大惊小怪。”
池野伸手在小风脑袋上敲了下,“没你事,写作业。”
池小风:“。”
很多年后,靳鹿重回男人帮,八月的风依旧在吹,她站在依旧盘绕着葡萄藤的红色凉亭前,依旧是那样的景色,依旧是那样的她,却永远,不会再出现那样一个人对她说,听到你的脚步声就醒了。
那时她便明白,所谓永恒,想来不过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罢了。
第六十六章 九堤街() 
“你说你要干什么?”
柳优优以为自己在幻听。
牧鱼一个劲地抖落着书包,靳鹿便看到那些瓶瓶罐罐刷刷刷往下掉。
“教我化妆啊,”牧鱼很兴奋,“我要在我生日那天化得美美的。”
柳优优诧异地看了靳鹿一眼,“哟,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牧鱼你有情况啊。”
“哎呦,”牧鱼害了羞,“到时候你们到我家玩就知道了”
靳鹿站在一旁笑,看来她家那位哥哥果真是宠她得很。
“瞧你,还害起羞来了,”柳优优拍拍旁边的凳子,“坐这儿来。”
“好好好。”牧鱼抱着化妆品就奔了过去。
“不过,”靳鹿揶揄着看向柳优优,“优优你这技术能行吗?”
“说什么呢你?”柳优优指着自己的超浓黑眼线,“你不信我?!”
牧鱼忿忿不平,“就是,小鹿,你怎么能不相信优优呢,优优可是这一带的潮流前线!”
“信,我信,”靳鹿忙附和,“我当然信。”
柳优优神采飞扬地甩了甩她那一头短发,眼角闪过一丝狡黠,“一会儿你也来个?”
靳鹿扫了眼两人咄咄逼人的眼神,磕巴了一下,“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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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哥,你说这三个娘们在干啥呢,”左良在楼下急得转悠,“这都几点了,凡凡他们要开场了!”
池野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急什么,来得及。”
“良哥你这都是要娶媳妇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急躁,”池小风眯着眼吃凉糕,“男人要三从四德,懂不懂?”
左良鼻子一歪,“三从四德什么时候变成男人的了?”
池小风翘着二郎腿,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地,“三从,老婆外出要跟从,老婆的话要听从,老婆讲错要盲从。四德,老婆化妆要等得,老婆发怒要忍得,老婆生日要记得,老婆花钱要舍得。这就叫三从四德。”
“胡扯!”左良转头扯了嗓子就冲楼上大喊,“优优,你们还没弄好吗,赶紧下来,时间来不及了!”
柳优优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来了,马上就好了。”
“小风,你的这些东西又是从小鹿那儿听来的?”
池小风仔细观察着哥哥的语调神色,答得谨慎,“鹿姐说了,这是大学士胡适写的,属于新时代思想,她还说趁我现在情窦没初开,好好教育一番也是来得及的。”
“哦?是吗,”池野嘴角掩着笑意,“看来她这个老师懂的还挺多。”
此时只听见开门声,柳优优,牧鱼,靳鹿三人依次走了出来。
左良,池小风,池野,闻声抬头,空气凝滞了三秒。
牧鱼和靳鹿两人在优优彩妆的魔法下,已是面目全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良没忍住,开始捧腹大笑。
牧鱼和靳鹿互看一眼,怼了他,“笑什么笑!”
柳优优表情很是不服气,“都怪牧鱼的眼线笔太黑,我还没怎么涂就比我的都浓了。”
池小风抬头看姐姐们,然后低头偷笑,再抬头,靳鹿活像掉进了墨水瓶的眼睛就瞪了他,“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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