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啸在天》第17章


东陵擎撕下一块肉放进口中,细细咀嚼,声音却很无比清晰,“进京面圣。”
这么说,李佑果真欲与东域王联手?
周裕便是为了阻止东陵擎进宫见李佑而在他进京前截杀他。
若是东陵擎死在路上,东域王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首先迁怒的就是李佑,那么,双方绝无半点联手的可能。
若是能活捉了东陵擎,那周裕的手中握有这张王牌,东域王投鼠忌器,不会轻易和李佑合作,除非李佑应下某种诱惑力极大的条件。
本来,若不是慕若兰横空出现,周裕早已活捉了或者杀了东陵擎,他只要派人下崖查探后便知道他们已生还,所以他一定会阻断所有东陵擎可能见到李佑的路,
并不遗余力的狙杀东陵擎。
慕若兰深知,就算东陵擎突破重重狙杀顺利进京,他的身边仍是危机四伏,而她有可能被他所连累成为那些人的目标,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能拉拢东域王,那么任何人都不足为惧。
慕若兰看着四周群山环绕,一望无际,这深山老林连路都没有,她更是方向全失,也从未有过荒野生存的经历,除了跟着东陵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至少他会打猎,那一手烤肉的手艺也不错,跟着他铁定不会饿肚子。
正在她吃着兔肉,低头腹诽时,又听东陵擎道,“从此处径直往西走,若无意外,不出三日便能抵达一座村庄,进了村子就安全了。”
慕若兰眼珠转动,咽下最后一口肉,凑到他身边,“你的意思是,圣京城外还有你们东域王府的人?”
东陵擎从身侧拿出装满泉水的竹筒,拨开塞子递给她,凤眸微挑,似笑非笑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她喝了口水,轻声说,“若兰,慕若兰。”
若兰
坠崖前那黑衣男子嘶吼出的似乎就是这个名字。
那周裕也似乎认识她。
东陵擎盯着晨光中那张清丽秀美的素颜,好整以暇的说,“待本世子和王府取得联络后,便去若兰家中提亲如何?”
提亲?没错,提亲。
慕若兰扬眉冷哼,“世子别开玩笑了,我都说了一切当没发生过,等安全之后你我便分道扬镳吧!”
东陵擎倾身凑近她,深邃的眼中氤氲着淡淡的紫雾,轻笑着说,“那怎么行,若兰是本世子的救命恩人,没有你就没有我”
没有你就没有我?
救命之恩是这么算的么?
那双狭长的凤眼噙着清浅的笑意,灿若星华的黑眸中隐隐泛着紫色的柔光,这般深沉如海的眼眸,她仰头凝视着,仿若有股巨大的吸力紧紧缠绕着她,沉溺其中。
直到他勾起的薄唇溢出低沉动听的笑声,她才恍然回神,双颊瞬间染上红霞,恼怒的推开他,手指点着他的胸口,“你,你这是耍无赖!”
“只是想报恩”他捂着胸口受伤的望着她。
“你这算什么报恩?”脸上热度不减,她有种摸不透他的感觉。
“为报恩,本世子都以身相许了”他竟然露出委屈的表情。
慕若兰想掐死他,冷笑,“我看你这分明是恩将仇报!”
山林间传来少年清越爽朗的笑声。
睿王府。
风和日丽的午后,周秀坐着八抬大轿进了王府。
花园凉亭里,睿王妃端木晴脸色阴沉的坐在桌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紧紧捏着一只白玉茶杯,忽然猛地扬手砸在地上,“贱人!”
她的贴身侍女翠雪急忙上前,轻声安慰道,“王妃息怒,仔细伤着手。”
端木晴似泄了气的球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那个贱人,她凭什么!”
虽然是侧妃,但睿王府迎娶周秀的排场之盛大足以媲美当年娶正妃时的排场,而将军府的嫁妆也不逊于她这个平阳候嫡女,随之进王府的还有四个美貌媵妾。
睿王府只有她这个正妃,没有任何侍妾通房,如今一下多了五个年轻貌美的妃妾,她如何不愤怒!
端木晴一掌拍在石桌上,恨恨道,“她既然进了王府,我这个做姐姐的自当好好的照顾她才是。”
翠雪闻言一个激灵,她打小就在王妃身边伺候,十分清楚自家主子这种表情的含义。那就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睿王府西苑,新房里红烛高照,一身凤冠霞帔的周秀静静坐在床边,放在膝头的双手紧张的绞着喜服的裙摆,艳红的嘴唇紧抿,心中忐忑不已。
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她没想到自己能嫁给睿王,虽仅是侧妃,也是圣京城众多名媛闺秀梦寐以求的良缘。她不知道大哥用了什么手段使得尊贵不凡的睿王同意娶她,但那并不重要,只要她进了睿王府,她有信心抓住那个人的心。
但看到那四个美貌娇艳的陪嫁媵妾时,她陡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大哥和睿王之间的筏子,无论她是冰清玉洁或是残花败柳都不重要,为了平息睿王发现她已非处子后的愤怒,那四个媵妾便是补偿。
不甘沦为大哥手中的联姻工具,更不甘成为睿王身边可有可无的棋子,她质问周裕是否已将她被人强暴的事告诉了睿王,她不笨也不傻,若是睿王知道她已失了清白,她不会有半分机会,就算风光嫁入睿王府也没有未来,等待她的只会是永无止境的冷落与摒弃,她宁愿死,也不愿过那种不人不鬼的日子。
但,幸好,周裕并未将那件事告诉睿王,那她便还有机会。。。
凤之初(24)() 
她听闻青楼里有一种秘术可令已经人事的女子在行房时紧窒如处子,甚至有逼真的落红,于是,在婚礼前一天,她花重金私下请了天香楼的鸨娘来将军府,那鸨娘在她体内塞入一物,告诉她此物入体后需在两日内行房,否则过时后功效即失。
窗外暮色渐浓,周秀午时便在新房里等候着,紧张的额头直冒汗,也不知那鸨娘有没有骗她,体内那物究竟有没有用,想到这里,她竟觉得腹中有股燥热升腾而起,看了眼外面逐渐暗淡的天色,想着睿王该来了吧?
侍女端了晚膳进来,周秀看着几碟精美可口的菜肴,一点食欲也没有,问那布菜的侍女,“合卺酒尚未饮,这个时候用晚膳不合规矩吧?王爷呢?”
那侍女摆好碗筷,低头说,“回侧妃娘娘,王爷今夜不过来了,让您自行用膳后歇息。”
“什么?”周秀险些一口血吐出来,猛地捉住侍女的手腕,厉声道,“今晚是我和王爷的洞房花烛夜,他去了哪里?”她嘴上问着,脑子里飞快的想着,王爷是不是去了她带进王府的某个媵妾房里?那四个贱人的容貌皆属上乘,若是叫王爷瞧上了哪个也不奇怪,只是,今晚是她的新婚夜,他怎么能
“侧妃娘娘,您抓得奴婢好疼”那侍女不敢挣扎,吓得脸色发白。
“说,王爷去了哪个贱人房里?”周秀挥手将侍女推倒,恶狠狠地盯着她。
侍女爬起来跪在地上,带着哭声说,“奴婢,奴婢不知道”
“滚出去。”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看着那侍女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周秀尖叫一声,抓着红色的桌布使劲一扯,哗啦啦的碗碟坠地迸裂声。
胸口仿佛有团火在烧,小腹的灼热感越来越重,周秀烦躁的扯开嫁衣,摘下凤冠砸到墙上,大大小小的玉珠散落,滚了满地。她将自己剥地只剩亵衣抛在床上,瞪着房顶,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的迷雾,体内有股似痒似麻又似痛苦的滋味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她全身乏力仿若化成一滩春水,脑海中竟然浮现那晚被那禽兽玷污的肮脏画面,天啊,她这是怎么了
周秀不知道的是,这鸨娘在她体内放置的那物含有极烈的,本是为了欢场女子与恩客所制,为了以假乱真营造出处子落红的假象,更有着迷幻的作用。
如此这般,洞房花烛夜,周秀独守空房至天明,欲火焚身的她做了一夜的春梦,在梦中,身下潺潺,痛苦难耐的呻吟。
雅苑阁的厢房里,李沐斜倚在软塌上,胸口的衣襟微敞,一缕如墨发丝慵懒的垂在胸膛。半晌后,他缓缓睁眼,星眸有片刻迷离,视线落在光影斑驳的窗户上。
李沐在这专属于他的厢房里已经逗留了三天,期间未曾回过王府,就连昨日迎娶侧妃都没有露面。而他等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三天了。
他起身下榻,抬手轻揉酸胀的额头,他的脸色略显苍白,眼下一抹青色。他自嘲一笑,不肯承认他是为了一个女人连日来夜不能寐而精神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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