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龙》第118章


荒苎游蟆>福范G从户部拟定章程从山东、山西、河南等地急调入陕,以供军用;军衣,让顺天府百姓一齐动手,赶制出来,发往前线;兵器,也日夜赶造、修复。林林总总都是胤禛领了皇命在办差,时常吃睡都在衙门里。
前些日子,急报上来,军前立等要用的一百多万两饷银,和安顿家属的几十万两银子。胤禛圈了户部几个官员在奏事处商议。
屋子里,马齐等人还未到,施世纶轻声说道:“四爷,如今天将有雨,晚间您还要来往祭天台和畅春园,不知蓑衣油伞是否要提前备下?”
胤禛道:“旁人都无雨具,偏我拿得出来,可不是早知有雨么?因此我看,不仅不能早早备下,还得淋一身湿才好。”
施世纶觉得也在理,只是仍道:“四爷自有成算,只是也不可不防。”
胤禛嘴角牵起一个细微的纹路,他的铺排没必要和这些人说得太多,如今局势与上辈子必将起来,并不差多少,老十三失宠得早些,但手里得人手他都有数,谁能拉拢谁不能拉拢他都门儿清着。
再说,还有老八。
正说着,马齐尤明堂等人也到了,一入内就忙着给胤禛打马扎请罪,让主子等着奴才,到哪里都没这个道理。只是胤禛这些日子都是连轴转,基本吃住都在衙门里了,马齐这种身子骨不算太好了,可是熬不住的。
胤禛很是和蔼地让众人赶快起来,不必在意虚礼,然后就直入主题,谈正事谈银子了。
几百万两的银子,谁家也是拿不出来的,施世纶故意提起如今朝中大员欠着国库的银子的事儿,提议是不是能先让一些大员带头还了欠款给十四爷那边解燃眉之急。
这话一出,在场的一品大员二品大员脸色都不大好。
这里的人,谁没欠国库十几万几十万的银子,那时候可是大家都在借着花。这些银子早花在戏台子、伶人、花园子、新铺排的宅子和别庄上了,如今让他们还,怎么还?卖园子吗?还是把府里蓄养的戏子伶人给待价而沽了?
只是又没人能直接敢说这个主意万万不可,大家虽然恨不得把施世纶的嘴给堵上,但一时谁都不愿做这出头鸟。
胤禛没吭声,他的目光慢慢在在场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马齐脸上,道:“马大人如何看?”
马齐恨得牙痒痒的,这四爷真是老奸巨猾的角色!他还欠着国库十三万两银子是没错,可谁又不是这样,怎么偏偏来问他!
施世纶听着心中一乐,四爷调皮的毛病又犯了,拿了拖欠国库最多的几个人问话,要让人家一张老脸往哪里搁?再怎么说,马齐也是十二贝勒的岳丈不是?
马齐绷了一会儿没别的法子,只能擦汗道:“四爷,为皇上分忧本是我们臣子的本份,府里私库统共怕有万把银子的俸禄米粮,这都是皇恩赐下,如今都愿拿出,以做军饷。”
胤禛听了,面上不露喜怒,反倒是问了旁的几个人:“你们如何看?”
旁的几个大人听了都面面相觑,心里虽然不愿,但这样拿出的银子一来名声好听,二来总好过真的归还国库,于是都一同道:“愿为皇上分忧。”
胤禛目光在这几人的顶戴上来来回回游移着,心里却是转得飞快,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皇帝还没病倒,他被皇帝安排筹措老十四的军饷粮草,他熬了多少个夜,上火上得口角都裂了,水米沾不得牙齿,什么法子都用尽了,最后想出让大臣们偿还国库的法子让他背了多少骂名?结果银子还没还上来多少,为了江南曹家老爷子第一个拆了他的台,想想都觉得憋屈,他这样兢兢业业都是为了谁?
这辈子,他还要不要走这条老路了?皇帝已经卧病,这个时候如果他一味强硬,谁又会收买了这些人的黑心?这里面议事的不过十数人,却个个都是同气连枝的干系,几十年的经营,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厉害,若得罪了一个,给他留下的,难免有时个“刻薄”的名声。
胤禛端起茶盅子,呷了口茶,拿盖子掀了掀子虚乌有的茶末子,慢慢道:“大家的忠心,皇上自会知道。只是朝庭虽然捉襟见肘,然却也还没到需要列为大人如此这般,我也是于心不忍。”
众人听得心里一阵突突,这话听着美好的不像话。
四爷不要他们得私库啦?
四爷怎么不铁面无私了?
胤禛又道:“便是前线再如何,想想法子也能挺得过去,皇上不会忍心。”
马齐几个想说几句“奴才是自愿为君分忧”,又怕四爷当真真让他们去变卖家产,一时说话底气都弱了几分。
胤禛看着这群人的丑态心中冷笑,嘴上又说着黏黏糊糊的话儿,等着天黑了才道:“今早上,我接到广东的解银单子。他们上缴国库的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已经到了洛阳。实在没法子,这批银子也别送来京城了,直接送去西宁。”
众人一听,都出了长长一口大气。
散会过会,施世纶道:“四爷,这银子不过杯水车薪,便是全用上也只勉强够兵器弹药和粮草,还有安置家属的十几万两银子呢?”
胤禛喝了口冷茶:“事有轻重缓急,只能让军属们等等,到了年末,两江总督的银子是实打实的,到时候拿那笔银子做安置费。这里面的其余事情,确实要劳烦施大人了。”
施世纶连忙说这是分内的事儿,必定找着四爷的嘱咐办得妥妥儿的。
胤禛听了只是一笑,心中道:“爷这也算是被老八给带坏了,拿着国库的银子做人情,慷他人之慨,这下子这群蛀虫不会说爷刻薄寡恩了罢。”
折子写完了,胤禛还不得休息,坐了轿子去畅春园给皇帝请安。路上他又在想着,上辈子这个时候,他怨老八怨得一塌糊涂,怨他明明没病、没灾,老十四一拔腿,他就又告了病假。老九、老十他们也故意躲开不管。他忙天芒地的,还得防着老八在背后捅自己刀子。
想到这儿,他扶着额笑了一下,也不知现在老八在做什么,是在养胎还是在背后做坏事儿。
到澹宁居的时候,胤禛自然下了轿子走路,一抬头,遇上年羹尧从园子里面走出来。
胤禛面上带着笑儿,道:“是年大将军,这是回京几天了啊?”
年羹尧一脸尴尬,他是胤禛旗下出去的奴才,刚刚做了封疆大吏,胤禛待他不算差,但是他回来几天没给胤禛请安,的确做得差了。如今一见面儿,就面色发红发紫。
胤禛这辈子懒得为这起子小人动肝火,不过一个物尽其用罢了,他借了年羹尧的势在皇子间有了军权,如今再用一用这厮的尴尬让他拿点儿银子出来办事。
却再这时,张廷玉送了方苞出澹宁居,看见胤禛便道:“四爷来了,方才万岁爷还在念着您呐。”
年羹尧一听这话,立即将头低得更低,对胤禛道:“四爷,您可是瘦多了,得注意保重啊!奴才晚间就给您去磕头请安。”
胤禛看着他似笑非笑:“使不得,年军门也是封疆大吏了,不可再如此。”说完却不等年羹尧再多说,径直朝张廷玉道:“劳烦张大人了,我这就进去给皇上请安。”
年羹尧不尴不尬地站在那里,心里却觉着这位主子的态度已经出乎意料了,想想这事儿自己是让人有了把柄,晚间还是去一趟吧。
胤禛入澹宁居,皇帝刚用了一碗药,在软榻上躺着,见了胤禛便招手让他过去。
胤禛低着头将日里间的折子读了一遍,皇帝眯着眼听了半晌,道:“你做得很是妥当,朝堂的面子也顾及了,只是户部的事,就要你去扛一扛了。”
胤禛连忙说是自己分内的事。
皇帝话风一转,却道:“年纪大了,确实记性不好,弘晖如今多大了,在府里都做些什么?”
胤禛道:“虚岁五岁了,正在读书。”
皇帝眯着眼:“那年见他,还是在承德时,如今都读书了。我记得他从小就和老八亲近着,老九都抱不了,只老八哄得住。”
胤禛心里咯噔一声,怨不得他多想,皇帝越老越多疑,这话里的意思耐人寻味。
皇帝又道:“年纪大了倒是喜欢热闹,改明儿你把他带进园子,也让朕这里热闹热闹。”
胤禛直觉想说孩子太小怕吵着皇上您,但他一瞬间好像看见皇帝半眯着眼里流出的冷光,一时背上冷汗出了一波,他忍着心中慌乱,道:“皇阿玛肯让他在御前读书,是他天大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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