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画师》第78章


宋景也骑着匹马,走在队伍最后面,和林然并排行。春光融融,风打在脸上很是舒服,空气里飘着如蜜糖一半香甜的味道。
但宋景弓着腰,垂头丧气地拉着缰绳,低着头。他不知道要和林然说些什么,又不想错过这难得的相处时间,只能在心里偷偷希翼,这路一直都走不完,他就可以和林然永远这样肩并肩走下去。
宋景觉得自己的心中是万般不愿与林然分开,他甚至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偷偷想,万一林然不是林将军的儿子,或者说,自己要不要想个办法将林然就这样绑在自己身边,这样他就不会置身险境,也不会离自己那么远。宋景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自己怎么能这么自私自利呢?
林然一路都在用眼神偷偷瞄宋景的表情,可惜一路都没瞧上,因为宋景基本没怎么抬起过头,看得林然眉头直皱,十分想把宋景强行拖上自己这匹马上来,哪里有人骑马还不抬头看路的啊!?林然一边看着气,但心里也是疼得厉害,自从和宋景认识之后,宋景去哪他都跟着,他从来都没和他分离过这么久,而且自己还一不小心就会和他生离死别。林然不想把事情往那么糟糕的方向想,可如今的形势也压根不允许自己乐观。那也不叫乐观,叫失心疯。
林然陪着宋景沉默了一路,马上就到了汴京城外十里处了,这是他们约定分别的地点。林然想了想,还是低声开口道,“宋书呆啊,你们先去金陵,给我两个月,两个月后我来金陵找你如何?”
宋景身体一僵,缓缓抬起了头看着林然。太阳有点大,晃得他眼花,以至于有点看不清就在对面的林然的脸。宋景试着发了一声,说得缓慢但坚定,“两个月后,我在金陵等着你。”
宋景将后半句没说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咽的他有点难受。“要是你没有来的话,我就原路返回,将你走过的土地一寸寸走过,掘地三尺,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都要将你找到”,宋景这样在自己的心里悄悄将这个誓言默念了一遍,然后同林然挥手作别。
林然本能一般就想扬起马鞭追上宋景的背影,他驾着马向前走了两步,又想到了什么,拉住了马。他低下头,觉得今天的太阳实在是太晃眼了一点,温度可能也太高了点,就连脚下的影子都蒸腾起了虚浮的热气,那热气一直冲到了他的眼角。
作者有话要说:
白色情人节快乐w
不要问我为何这么短
下章的情节打算仔细打磨一下然后肥一点一块发,因此这章的内容就emmm( ̄▽ ̄)〃
话说枝枝说不定能日到完结,想想就有点想给自己鼓个掌呢o(* ̄▽ ̄*)o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林然回到汴京城,城内物资还算丰富,主要是宋景感情牌打得好,汴京百姓感于林氏将军一家的付出,居然自发从家里拿出了粮食,衣物等东西,一股脑塞给了这群留下来用生命守护自己的士兵们。
林然知道,只要他们一直缩在汴京城内不出来,铁真千里迢迢,消耗不过占着城的他们。但汴京已经是黄河以南,这块地方是肥沃的平原,最是易攻难守,而铁真的军队,几乎可以称作是战无不胜。这样一来林然肩上的压力可想而知有多大了,他得用尽一切办法来守住这座空城,假如城墙倒了,他们用尸体也要筑起一座新的城墙,在后方的人民们没有撤离之前,他们绝对不能倒下。
林然与宋景的规划是这样子的,因为兵力不多,战斗力也没有铁真高,所以逼不得已肯定需要放弃很多领土。唯一值得庆幸的只有一点,因为现在正好是这个刚刚播下种子,早稻才刚发出苗的时节。
在大洛的南端,尤其以金陵,杭州,姑苏几座城池为代表,是大洛重要的粮食产区,流民就算流落到了这样地方,至少是不会饿死了,有了人民,才会有国家的未来,这是宋景的理论,也是他和林然不管不顾都要将人民保护好的原因。再者说,这样的地方也比较适合修生养息,正好帮这个王朝续上最后一口命。不管能不能续上这口气,只有人民是最无辜的,也是最容易受到惨烈战争影响的。
林然一把扛过了这个担子,有点太重了些,压得他几乎抬不起头。按着铁真军队的行军速度,四月初的时候,已经浩浩荡荡地跨过黄河,直逼汴京了。
铁真军队的骁勇向来名不虚传,铁真由可汗的三儿子哈里发,汉名为元烈带领。他似乎并不怎么在乎何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独自一人骑着匹宝马行在队伍的最前面,一点都不怕当成活靶子。林然站在城墙上,表示非常喜欢这样的活靶子,打算给他一箭让铁真领教领教大洛的厉害。
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但身边的副将是他爹手下最靠谱的亲信之一,也是位将军,已经五十岁了,本来应该是跟着宋景等人一块去金陵的。毕竟他是老资历,谁也不忍心让这样一位猛将折损在这几乎是必败的战役里。将军姓陈,单名一个钧字。但陈钧将军不但留了下来,还甘愿当林然这个走马上任的不靠谱的将军的副将。
陈钧站在林然身边,接过望远镜看着远方奔驰而来的铁真大军,对着跃跃欲试的林然无情泼冷水道,“这位元烈我已经和他交手过好几回了,你看见他身上那件在太阳底下闪着光的衣服没?那是铁真特制的一种盔甲,一般羽箭射不进去,你贸然给他一箭,只会暴露你自己的位置。”
林然没说话,同样也站在城墙上的狗头军师张梓淇忍不住愣住了,他愣愣地发言道,“这么可怕?”
陈钧看了他一眼,因为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但他只是看着一脸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样,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倒不是针对张梓淇,他只是想起了大洛多年的国策,重文轻武。陈钧将军当年家贫,没钱读书,大字不识几个。后来大洛城破,他被迫流亡,又依着大洛的流民政策被强行塞进了军队里,驻守边疆。他能当上将军,完全是用身上数不清的伤疤换回来的。但就算他们武官在边疆拼命,那么些个文官,就因为多读了几本书,整天在朝堂上瞎指挥就算了,还经常拐着弯来嘲讽武官。明明是同一品级,文官却腰杆子挺得笔直,恨不得将鼻孔朝到天上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洛才会有这么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却还目中无人的年轻人。陈钧觉得重文轻武错得十分离谱,但这是太祖定下来的规矩,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将军,就连皇帝也不敢轻易更改。所以他只好在心里腹诽,以及见着这样子的年轻人,总是忍不住在心底叹几口气。
陈钧叹完气,又觉得这个少年就算是个文弱读书人,但至少骨气还是有的,愿意跟着他们一块守在这里,站在城墙上。因此他低声补充了一句,“元烈身边有几个人专门负责帮他挡箭,以及放冷箭。我们愣头青一般射箭过去,是种了他们的下怀。”
“但是,元烈作战骁勇,军队上下整齐划一,战斗力很强是没错。但他太莽了,有时候会逞莽夫之能。他知道我们看到他了,所以他应该会一鼓作气冲过来,提升志气,也算是吓吓我们吧。”
哦,傻大个。张梓淇在心底这样想着,没出声。
一旁的林然忍不住费解道,“我们在城墙上,他们一鼓作气冲过来,不怕我们偷袭吗?”
陈钧笑了笑,“知道啊,但我大洛军队啊,很多时候一见铁真大军过来,就直接吓得缴械投降了,哪还记得用什么计谋啊。反正大洛软了近百年了,向敌人服软,服着服着,就不知道自己的腰板是怎么直起来的了。大洛军队里几乎全是没有田产被迫流亡的流民,流民哪里会打仗,还有些的年纪又大了,身上毛病也多,参军就是为了吃口饭。更别说将领又不能直接管兵,朝廷上一些饭桶还总要往军费里捞一笔了。”
林然大致是知道大洛的军队武将制度上是有问题的,但老将军是属于无论有射门事都不会在家里说的那种类型,他知道的那点大概还是自己估摸着出来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大洛军队里的问题,会有这么的严重。
陈钧住了嘴,大概觉得自己的怨气有些太重了,又觉得在小辈面前讲这些事情不怎么好。毕竟现在大洛那姓赵的皇帝都找不着了,金陵那个小朝廷就算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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