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无痕》第197章


“温西!”
温西迅速地道:“天下没有任何人想要成为旁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昭乐公主……想必亦然,殿下……”她急切得想要转换话题。
“温西。”骆铖注视着她的眼睛,他现在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好得不能再好。
温西再道:“殿下手下纵然能人无数,但能算我师父棋局三步之外的唯有一人。”
骆铖有些意外,他立刻收起了之前的心情,看着温西,“是静水禅院的了明禅师?”
温西讶然:“殿下知道?”
骆铖轻轻一笑:“既然胥长陵在我大魏行走,我若是任其来去,那未免也太没心没肺了一些。”
温西紧抿着唇。
“温西,为何?”她就算想要加重她手中的筹码,但实在没有必要如此行事,甚至要请出了明禅师去对付胥长陵,她定然知晓,若是有一日胥长陵果真崩败大厦,依骆铖目前所了解到的晋华国内形势,那等着他的,将是永无翻身之机的地狱。骆铖不解,他知道温西未曾真的恨胥长陵,甚至,她还在纠结爱与不爱,这个丫头,他从认识她第一天就知道她外强中干的很。
议论() 
温西低着头道:“我师父……对我做了一件无可挽回的事情,之前,我说要了结一件事,便是……杀了他!那已经不是我师父了,我师父被他杀了。”
温西没有抬头,骆铖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明显的,他知道她在撒谎,他没有去追问清楚,也了解温西也不会告诉他实话,若是僵持下去,依照温西的执拗,只怕此事他都控制不了发展的地步,只怕他会再一次伤了她,他很是无奈,是面对她的无奈,他只得道:“了明禅师非是非中人,孤令人请了他三次,却连一面都未见。”
温西终于抬起头,她看着骆铖,道:“殿下,不如温西去请他。”
骆铖皱眉。
温西道:“从前,他说过一句话,我未曾当真,今日想来,才知道他说的不错。”
骆铖探询得看向她。
温西继续道:“他说:人之一生,诸多魔障,就算死了,业债也未必消偿,故而智者所为,皆补过也。”
了明还有一句话,若是她某一天感到迷惑,可去找他,若是她师父某一天迷惑,她也可去找他。
“补过?”骆铖若有所思。
温西有些忐忑,骆铖会不会信她?
“静水禅院离此千余里,我派人同你一起去。”他轻道。
温西瞠然,“殿下……多谢殿下。”她实在不成想到他会这般干脆,还在心中措辞该如何说接下来的话。
骆铖轻笑:“你是为我办事,该谢的应该是我。”
温西有些心虚,她不禁又想低下头。
骆铖却抬着她的下巴,道:“我也希望有一日你能够不再逃避的回答我之前的问题,这是你说的。”
温西连手心都沁出了汗意,她现在还不知道几时能够真的回答,也许她能够逃避很长一段时间吧,也许她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去回答……
*
翌日,骆铖太子行仪前往束城,而温西也登上了一辆结实宽大的马车,她目送着骆铖西去的队伍,那无数猎猎的旗帜与隆隆的蹄声直到许久都未曾消失。
骆铖也只是在上马之后看了温西停着不远的马车一眼,便催马而去,走了片刻,他召来一人,吩咐道:“令雁回来,跟着他们。”
温西将要放下车帘之时,忽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扭头看去,是自城中方向奔来的一匹快马,马上是个蓝衣乌帽的汉子,温西认得那装扮,正是鼎盛源中的执事。
他未曾近前,便被鸦拦了下来。
“我家主人有信给温姑娘。”
温西一阵诧异,不过几日,难道林白雁便查出了那个什么琼山子午桥之事?
等她接过鸦递来那人奉上的一封薄信,迅速拆开细看,看完之后,她露出些莫名之色,愣了一会儿。
“温姑娘?”见温西不动,鸦不解,她手中还握着刀,随时可以出鞘。
那送信之人是林白雁的得力之人,有过见识,却也被鸦的凌厉之气压得不由头冒冷汗。
温西将信收起,同他道:“请上覆林四爷,就说温西多谢。”
送信人得了回音,便又匆匆上马离去。
马车与相随的几骑便向南而去。
温西捏着车门框,本来在思索什么事的,却感觉到一道打量的目光,她侧头,看向马车一旁骑马的玄尘,道:“道师,你是玄门,我要去地方却是禅院,可有些不大相宜。”
玄尘笑道:“玄门佛门,都是修行之门,没有什么相宜不相宜的。”
静水禅院在沐川城,此去遥远,时逢炎夏,暑气难消,他们一行人走得并不快。
七日之后才入了大堰城境内,温西曾与当年的温言来过大堰城,虽无故人,却也觉得亲切。入城之后,一切平静,边城风云总归还未到中原,就算最爱闲谈国事的文人,也不过几句不痛不痒的意气之言罢了。
马车过了城中主道,却在一处街口停下了,原来那街口是朝廷官府张贴榜文的所在,此刻正聚着好些人,不时的评头论足一番。赶车的侍从将车赶得走走停停,温西也便听见外头人的议论声了。
“太子妃贤德,开设这秀榜与金榜可齐名,这是教化天下女子之功。”
另一人却不置可否:“简直胡闹,自古女子主内男子主外,哪里有女子扬名天下为官做宰的道理?”
却被一名女子反驳:“你这便狭隘了,不说晋华如今即位的便是女帝,就说我大魏,昔日燕夫人,当世国手白君,还有巾帼将军斯圣芳哪一个不是女子?哪一个胸中才华手下功夫不是人中龙凤,如何不能为官做宰?”
先前那人嗤笑道:“从古至今也不过这几个牝鸡司晨罢了。”
那女子便冷笑:“女子有才有德便被你说牝鸡司晨,怎么不见你姓李的才华四溢为朝廷所征?却在这里说些风凉话,徒惹人耻笑罢了。”
那人想是被说中了痛处,先是有些讪讪的,接着道:“我不同你这小女子逞口舌。”
“哼!我看你连同我这小女子逞口舌的本事都没有,还好意思穿这一身文袍。”
那人这便急了,欲抬手挥去,顿时引人侧目。
“小李先生,你说归说,如何要打人?”
这榜下围观者众多,那人边上还有另一人,忙拉着他道:“小李先生,这女子是这榜首简文慧同在傅山学院的同学,最是牙尖嘴利,你同她计较什么?来来来,同我喝一杯去。”
那友人好说歹说把那小李先生给拉走了,那女子冷笑一声,啐了一口,“斯文败类!”
女子还有几名同伴,皆穿着淡紫色一同款式的女学生衣冠,见那小李先生走了,也便收了些怒色,转而议论起来:“简姐姐当世才女,这一入太子妃的文榜,去了京都不怕不会大有作为啊。”
“不想太子妃有此气魄,可谓贤德,真乃是我大魏之幸。”
“你们难道不知国戚王老大人,便是山安大家。”
……
这边议论不止,人多挨挤,温西这行人的马车坐骑也极是不容易地挤了出来。
时见不忘() 
“咳咳咳。”车行了一日,车内冰釜中的冰块也化得差不多了,温西有些气闷,不由咳出了声,玄尘是被骆铖差使,一路跟着她,免得她旧毒发作的,听见这咳嗽声,问道:“丫头,是哪里不舒服?”
温西咳过之后,又接过燕儿递上的茶水润了润喉,出声道:“不过喉咙有些干痒,无妨。”
玄尘从随身的药囊里摸出一枚丸药递了进来。
温西道了谢服下。
又过了两条街,到了今日下处,是间极大的客店,他们这一行人一路走来皆有人安排吃食住宿妥当,温西下车之后,便被请去了上房,房中各色皆齐备,甚至在桌上还放了一封信。
信上并未有落款,温西拆开之后,是骆铖的笔迹,这一路,不过数日,这已经是他写的第三封信了,第一封问的是她腰上的伤好些不曾,第二封说的是天热不必焦急赶路,而这一封……他说他手中的伤害得他还是不能随意握笔,故而近日只能用左手书写。
温西放下信,没有要回信的意思,他还似有抱怨地道,掌心只怕会因此留下伤疤……“吾身有旧疤,或有九死一生之险,或因千难险阻之困,时见不忘……”
时见不忘……
温西站了许久,那些令他想起九死一生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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