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为道》第17章


露,蜿蜒曲折宛如巨蟒。高大的骏马在路边茶肆前停下,发出响亮的鼻音。一位白衣胜雪的青年利落地翻身下马,小二一开始正无所事事地衬着下巴打瞌睡,这下马上巴巴赶到客人面前,牵起缰绳,招呼客人坐下:“客人先坐,我们这有好酒好肉,随您需要。”
青年长得一张惊为天人的脸,眉峰斜飞,黑亮的眼睛英气逼人,小二不由赞叹:“客人生得真是好看,这是要往哪里去?”
骏马被小二系在柱子上,阮翕挑了个干净的桌子坐下:“萧京”
小二给马投了草料,拿下脖子上的巾子擦了擦桌子:“京里啊?萧京听说最近有大的祭祀活动要举行,可热闹了。”
“客人吃些什么?”小二笑眯眯地看着阮翕。
“你这里有什么拿手菜,什么好酒尽管上就好。”阮翕说。
“好咧!我们店里有梅花酿,还有新鲜的酱牛肉,马上给您上!”小二吆喝着提着酒壶给阮翕倒酒,“客人以前去过萧京,进过皇宫吗?”小二将酒斟满,然后转身拿了一盘酱牛肉一盘小炒。
阮翕闻了一下酒香,果然是好酒,带着梅花淡淡的清香,酒味儿并不浓,正好适合他喝:“去过,这次去是寻旧人。”
“我就知道,客人这一身非富即贵,必定是见过大世面的。那客人有没有见过霍公子?”小二带着一丝促狭的笑,“客人这段时间不在萧京恐怕不知道,我听过往客人说起来,这个霍公子简直是祸国殃民一样的存在,”小二恐怕是个嘴碎的人,这个客人看起来贵气又没有架子,正好是一个诉说的对象,这感觉好像自己也贵气起来了,有了一起的谈资,“客人我跟你说,这个霍公子简直可比褒姒、貂蝉,虽然是个男子却可以魅惑朝纲,我看大萧这江山难保啊!这是我跟客人说的,客人可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其实我也只是听说。不知道一个男子要美成什么样才能这样!听说后宫三千随他拿捏,想要把谁打下冷宫就把谁打下冷宫,管他什么王孙贵胄,金枝玉叶。”
小二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我看啊!这江山还不如交给宁王爷,宁王爷战功赫赫,又治国有道!”
本来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的掌柜,突然出声呵斥道:“你是闲着没事干这么嘴碎嘛!去去去!闲着就去厨房帮忙!”然后又彬彬有礼地对阮翕说,“这孩子年纪轻,人云亦云的客人不要当真。”
阮翕点了点头,喝好酒吃好肉便给了银子走了。这里离萧京还很远,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和福至就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福至总是躲着他,这之后不久父亲的飞鸽传书就说母亲病倒了。一回去才知道根本是母亲骗他回去的伎俩。因此,被母亲困在家里不能出去,要不是他一再坚持也不能回萧京。不知道福至怎么样了?想到福至,阮翕不禁微笑,连这冬季的风也变得温和不少。
进出皇宫对于阮翕来说不是难事,他的轻功放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仿佛不存在任何屏障。
宫里人多,谁也不会在乎一个没有品级的小太监的去向,更何况还有倾妃娘娘帮他遮掩。林默染最恨的人除却那个霍青便是阮翕的生母,前者横刀夺爱,后者毁其所得。在她眼里这两个人就是她和阮翕爱情路上最大的两块绊脚石,真是恨不得碾碎了让人好阵痛快。得知那个老女人病倒,她可是高兴了好一阵子,倒是不怕那个老女人耍花招,阮翕的性子她清楚,一旦认定了的事情绝对是一条路走到黑。她要利用好阮翕对她的疼惜,既然一开始是爱她的,就永远是她的。
阮翕从小习武,五官灵敏,早在林默染开门的那一瞬就翻身下床,披上了外衫:“师妹,你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吗?”
“默染,怕师兄连天赶路,这会儿饿着肚子,让厨房备了吃食。”精巧的漆器食盒放在桌上,林默染乖巧地取出食物一一摆好。
“你知道我不会再吃你给的东西了。”阮翕看着林默染动作,突然开口说。
林默染的动作微顿,手指微不可见地轻颤:“师兄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只是一时糊涂,更何况师兄你是爱我的啊。”
她抬起头,目光中含着浓烈的爱慕之情:“师兄,我们以前不是好好的吗?我们不是都快成亲了吗?”
阮翕叹气:“是我一开始没有跟你说清楚,我一直当你是妹妹。从未想过要娶你为妻。”
当初只是事情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阮翕从来没有时间跟林默染说清楚。这种事宜早不宜迟,他应该早点让她明白,他对她从来没有男女之情。
“没有男女之情?”林默染冷笑一声,“没有男女之情!你会答应和我成亲?”
“没有男女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是!我倒是真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会看上那个太监的!”林默染向前一步,愣是将自己重重地砸向阮翕,她在阮翕怀里抬起头,目眦欲裂,一双眼睛盯着阮翕的眼睛,一瞬不瞬:“他哪点比我好,值得你抛弃我?”
林默染猛地退下自己肩头的衣服:“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阮翕后退一步,挣脱了林默染的环抱。林默染睁大的眼睛里开始淌出泪水:“你还是不肯要我吗?”
阮翕沉默不语,但是态度显然。
林默染看着他,突然解脱了一样,整个人开始疯狂起来:“你以为你跟他能够善终吗?”
“别做梦了!”林默染边哭边笑,一张脸扭曲至极,“你还不知道吧,你不在萧京都发生了什么!你喜欢的那个人,现在可是皇贵妃!他和皇上好着呢!”
“哦,我差点忘了。”尖利恐怖的笑声,让阮翕一阵发寒,“他就是现在祸国殃民的再世妲己霍公子!”
阮翕心惊,转身投入黑暗。
林默染用尽全力,最后像被抽空一样跌坐在地:“霍青我与你不共戴天。”
旋转跳跃在高墙之上,阮翕不愿相信林默染的话,哪怕这一定是真的。明亮的宫灯在眼里变得模糊不清,越逼近福至的住处,越是心惊肉跳。
真相是那么让人不想接受,推开黑暗的房屋,早已物是人非,没有人住的迹象。阮翕在这个屋子里独坐到天亮。
“霍公子这是皇上赏赐的珍宝。”刘公公捏着嗓门儿,趾高气扬地让人把一箱珍奇的珠宝搬进正则殿,“杂家从没见过哪个宠妃能得到这么多赏赐,来瞧瞧吧。”
霍青抱着小暖炉正犯困,猛得听见刘公公的声音还以为做噩梦了,他打着呵欠,慢悠悠地掀开帘子,刘公公嘴上不说,心里真是又气又嫉妒。霍青随意地用手捞了一把起来,果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霍青放下手上的珠宝:“刘公公随意拿吧。”
“你说什么?”刘公公一脸的难以置信,然后变得贪婪猥琐,“这……这是皇上赏赐的怕是不妥。”嘴上这么说这着,他的眼珠子却死死盯着这些宝贝,大有不把这些珠宝看出个洞不罢休的架势。
“皇上若是怪罪有我担着。”霍青好笑地说。
刘公公一听就把手伸向了那些珠宝,开始捡最最值钱的几样:“要是人人像霍公子你这样会做人倒是好了,哈哈哈,霍公子真是个有福分的人啊。”
福分,霍青摇了摇头,这种福分与其拥有不如不曾有。
是夜,霍青拎着自己的小暖炉,带着白天没有分完的珠宝走到御花园的小榭里,一股脑把一盒珠宝扔进了水里。
第二天,霍青跪在御书房的地上,面前摆满了昨晚扔掉的珠宝。霍青先是吓了一跳,没想到皇上的眼线已经遍布自己周围到这种小事也会让皇帝一清二楚,他低眉顺眼地跪着,默不作声。
“不喜欢?”萧灵均头也不抬地作画,一笔一画都全神贯注。
“没有。”霍青回答道。
“那为什么要扔?”萧灵均放下笔,朝霍青走过去,霍青只看到被明黄色衣衫半遮半露的鞋面,绣着繁复的龙纹。霍青尽量使身体更贴近地面。
“皇上以前已经警告过臣,又何必再次羞辱臣。”那些珠宝首饰只要是个女人或者爱财之人就会为之癫狂,霍青不爱财,霍青更不是女人。当然,皇上赏赐他这些珠宝并非是为了给他补贴家用,不过是告诉他,他在皇上眼中是没有尊严的,不男不女,同时通过赏赐让别人更有理由讨伐他这个不合伦理道德的存在。
萧灵均蹲下身子捻着霍青的一丝头发:“你是怪朕让你穿女装?”
“臣不敢。”霍青说。
“可是你不就是朕的女人!”萧灵均强迫霍青抬起头,“记住,朕想要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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