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斗路》第67章

整个过程店家都没有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这让经过了几次交易后的千面不禁猜测——“颛家的人！”
他之前与中年文士所完成的几桩交易，来来去去都是那三样东西，我曾细察这这样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答案直通一个——中低阶防御型的斗灵器！
加上这次交易，材料总共能制造的兵器防具高达上万件，这让他闻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要开战了吗？！
颛家肯定不只是指望着他这些材料来锻造斗灵器的，必定另有材料来源，他估量以四大家族的力量和手段，比他提供的材料肯定多十倍以上。
那么十万件以上的中低阶战斗用的斗灵器唯一解释的用途就是战争，那么是什么会令颛家要准备充足才开战呢？
十三巨家？在千面看来这就是一个笑话，即便他们号称联手能抗衡任意一个四大家族，但在盘龙大演武开展时，那座高塔塔顶上，他曾见识到光是一个齐家四长老边将其他人治得服服帖帖，他们拿什么来与四大家族抗衡。
在他看来，十三巨家唯一让他觉得有亮点，甚至垂涎愤恨的就是黄天出身的黄家，两三亿说不要就不要，这不也快要落在他的口袋里了。
有资格与颛家开战的就是其他三大家族，齐、陈、何。可他来到幕国五年来，虽然听到四大家族在年轻一辈中摩擦不断，可鲜有上升到要老怪物出来的地步，更别说要开战了。
这让他有个恐怖的想法。“颛家要颠覆这个国家的政权！？”
想到这，千面咬了咬牙，“不管了，要凑的钱算上那些傀儡飞剑，已经快有一半了。接下来无论是四大家族之间的开战，还是颛家剑指幕国政权，幕国必定发生剧烈的动荡。此处再不适宜久留，待那小子的储物袋解封后，小爷再处理一些事情就离开幕国！至于那小子，小爷就发发慈悲，将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如何活下去也不关我事了，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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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罪蹲在一个摊贩前，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面前用一个麻包袋装住，摊开的一堆黑色梅子，“大哥，不能便宜一些吗，一个梅子要五个斗晶，真的有点儿贵啊。”
他本来还有的数万斗晶也被千面取走了，只剩下数百斗晶给他。他也知道千面在拿到那些傀儡虎就会跟他各走各路，这些斗晶他必须省着来用。
小贩有一丝不耐烦道：“我都跟你说过了，这是乌龙梅，是低阶的灵草之一，每一颗能顶那些凝气丹数十颗，五个斗晶一个，真不贵了。而且你刚才也试吃了一颗了，不买就走开，别影响我生意。”
“给我来一百颗。”千面出现在齐罪面前说道。“小爷心情好啊，刚刚做了一笔大买卖，就便宜便宜你了。将梅子给他吧。”
齐罪接过了梅子，迫不及待地将一颗塞进嘴里咀嚼着，一种愉悦的感觉充斥心间，口中含糊道：“大买卖，是不是又去讹了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千面翻了翻白眼，“你这小子真的是一个白眼狼，这才肉痛着掏钱给你吃的，这就讥讽你的恩人，太不厚道了。”
他将从齐罪的袋子中取出了一个梅子，塞进嘴中，刚一口咬下就连忙吐出，“呸呸呸，这什么玩意，又酸又涩，还要五个斗晶一颗，这不坑人嘛。”
齐罪心疼地看着才咬了一口就被扔在地上的梅子，“唉，你不懂梅子的美味。”说着，又将一颗梅子送入口中，看得千面咋舌，“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味觉失调。”
千面所化的老人与齐罪变成的虎头虎脑少年走在一起，像是一对爷孙一样，像是寻宝一样不断地经过了一处接一处的摊贩。不断翻捣着表面上破破烂烂的破铜烂铁，断枝枯木，黄书残卷，在横扫了近百个摊位后，千面叹了口气：“为什么小爷我总是难以遇到外面传闻的小摊子上总有惊世奇珍，逆天功法和宝物。”
带着满满的遗憾，他跟齐罪走进了颛城的真正中心——颛城大武堂！
大武堂的结构非常特别，是一块块巨大石板悬浮于半空形成的，石板总共两百多块，即是说能同时进行两百多场的战斗。
每块巨形石板的四周，都筑起了可容纳千人的观众席，让人观战。
若是两百多块的巨形石板上同时发生战斗，那么观战的人数将达到上十万，丝毫不比盘龙大演武要差多少，而且这大武堂是每天都会开启。
齐罪二人走到石板下方，没能听到丝毫喝彩欢呼的声音，显然石板上存在禁制能将声音隔绝。他们的前方有数十个拳头大小的黑洞，千面走上去，往两个黑洞中分别投入了一千的斗晶。几乎是瞬间，两块的玉简便从黑洞吐出。
千面将其中一块丢给了齐罪，“这是大武堂的门票，对战观战博彩的请求都由它发出，试下将它贴在你的眉心处试试。”
齐罪按他所说，将玉简贴在眉心，一把甜美的声音便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我是第五百六十三号接待员，您的余额还有五百斗晶，请问您是要对战排队，还是观战，还是进行一场博彩呢？”
“观战，一百六十五号战场。”千面说道。随即，玉简上闪过一团光芒，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观战，一百六十五号战场。”齐罪跟着说道，这玉简可以通过神念对话，既然千面用声音说出，就是想让他知道。
齐罪的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他感觉到身体被一股传送之力牵扯。光芒消散时，他便来到了块巨形石板上，冲天的声浪震耳欲聋。
不过他很快就适应过来，放眼望去，观战席上几乎座无虚席，而观战席的下方，两个人正在厮杀交战。他走向朝他招手的千面，坐在了座位上。
千面碰了碰他的肩膀：“怎么说你曾经也是。。。。。，就是昨天之前你还是可以抗衡王境七重天的人，虽然不太正规，但也算在那盘龙大演武的首轮上战斗过数千场，并战到最后的人，以你的眼力看看，下面那两人谁会赢。”
外放感知不出来，但从战技威力和气息悠长看出应该是豪境三重天左右。两人的战斗焦灼异常，都能见招拆招。
“应该是身穿蓝袍的会赢。”齐罪说道。蓝袍青年虽然身上出现了不少的血痕，神色仍是淡定，而另一黑袍青年虽然看似占据了丝毫的上风，但他看出其已经露出了力竭的迹象。
“的确如你所说，蓝袍的优势正在慢慢扩大。而他境界也是豪境四重天，比黑袍高了一截，黑袍由于狂轰滥炸般的攻势，虽然给蓝袍造成了一定的麻烦，可斗气已经将近枯竭了。再僵持下去，败得必定是他。”千面顿了顿，“可是你能看出黑袍的眼神吗？”
齐罪愣了愣，刚刚他只是全神灌注在他们的交轰和拆解，神魂的禁锢容不得他一下子注意到那么多东西，但他也按千面的意思细细观察着黑袍青年的眼神，“像是一只陷入了绝境的孤狼，无助却又不屈。”
“分析透彻！”千面点了点头，“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一头孤狼呢，那蓝袍还自傲地以为自己在戏耍着对手，可殊不知他的这种傲慢让他在这残酷的修炼体系中无法走远。”
齐罪像是明悟了什么，平静说道：“如今被人所称颂的强者也有练气境的弱小时候，也如鸡仔一样，用力一抓就会丧命。而他们之所以能成长起来，除了天赋、气运外，其中的一个因素是他们没有过多的傲慢。弱小不是扼杀斗者的原因，傲慢才是。”
千面深深地看了齐罪一面，他没想到这个在齐家荫庇下，如温室小花生长的少年竟能瞬间明悟了一丝这片大陆的真谛。
突然，那名黑袍猛地发难，用尽了全身的斗气在手掌上形成了一个旋风所化的尖锥，任由蓝袍青年放出的炽炎火蛇在自己的手臂上贯穿成一个焦黑的窟窿，带着以命搏命的狠劲要将风旋尖锥送在蓝袍的胸口上。
观众一片哗然，想不到刚刚还处在下风的黑袍青年竟瞬间在绝境中逆转战局。
他们可以想象到那蓝袍青年的憋屈以及下一息他的胸膛将被贯穿，鲜血洒落一地的场面，他们已经有人站起身咒骂或是称赞，这两派显然是在两人身上放下赌注而分化形成的。
就在风旋快要触碰到胸膛时，蓝袍青年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嘴唇快速张合，让齐晨也能从唇语中知晓其想表达的意思：“我想从高处跌落深渊的感觉不太好受吧，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赢定了呢。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