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的人全死了》第115章


方细细辨别,手臂上便多了一抹温热。
“。。。。。。可是我儿?”
谢时雨低垂的瞳眸闪了一下,妇人的声音柔和,气息却很急促。
她抬起头,冷王氏的眸子在触及她面容的瞬间,蓦地睁大,两行清泪便落到谢时雨的手臂上。
“谢时雨见过夫人。”
冷王氏听她生疏称呼,鼻间一酸,再也忍不住似的,紧紧将她搂进了怀里。
“我的孩子,十六年。。。。。。十六年了呀,你终于回到娘的身边了。”
谢时雨的头埋在她的胸前,脸被衣襟上密密麻麻的刺绣咯疼,心中比意想之中的起了更多的涟漪。
到底不是一个普通的陌生妇人。
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从懂事起,她就没有问过一句亲生父母的事,谢蕴偶有问起她,想不想自己的父母,可她连父母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更别谈想与不想了。
望着谢蕴的脸,在脑海里幻想他穿女装的模样,那是她对母亲这个模糊概念唯一的描绘。
女人和男人到底是不一样的,至少谢蕴的胸脯不是这样柔软。两人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身上都带着药草香味,一个浅淡,一个厚重。
冷王氏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无双连忙过来搀扶,谢时雨抬起头,手指轻轻搭上她的脉。
“进去坐,咳咳。。。。。。咱们娘俩进去说话。”
冷王氏生的很美,哪怕容颜不再年轻,眼神不再清澈,也能从她的眉眼间看到昔日美丽的影子,美人即便老去了,也是优雅的美人。
“我唤你时雨可好?”
用了药的冷王氏优雅地坐在塌上,神色柔和地望着她。
谢时雨嗯了一声。
冷王氏望着她,思绪又飞了很远。
“当年我狠心将你藏在草堆里,只有一个原因。星河总是啼哭不已,而你却十分乖巧,吃了便睡,从不吵闹。我将哭泣的星河带走,好不容易引开了追兵,再回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那地方多有野兽出没,很多人告诉我,你或许已经。。。。。。可是我总不能信,午夜梦回,我总见到你闭着眼睛躺在草堆里的模样,安静的令人伤心。”
冷王氏强忍住心头悸动,缓缓抚摸着她的脸:“本该我亲自上山去拜会恩人的,可我这残败的身子已是许多年没有踏出过冷府了。没想到我还能等到这一天。。。。。。时雨,我能否听你叫我一声母亲?”
谢时雨在冷王氏期盼的眼神里,默默低下了头。
冷王氏心头一沉,抹着止不住的泪珠,道:“是我太心急了。。。。。。你才刚回来,一定很累了。娘带你去看看你的屋子,娘每天都让人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就等着你回来。”
谢时雨默默扶住她的手。
不是看不到她面上的失望,也不是吝于叫出那两个字来,哪怕血浓于水,十六年的分离依然清晰的横亘在眼前。
或许再过些日子,就好了。她心想。
傍晚时分,谢时雨的院子里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面沉如水的冷星河。
“娘叫你去用饭,你怎么不去?”
谢时雨扬了扬手里的薄纸,“我替。。。。。。她把了脉,正研究药方子。不是已经叫人去说了?”
冷星河冷笑一声:“你不来,娘就傻傻的等着,水都不喝一口。才头一天,这府里就要为你翻了天了。”
谢时雨顿了顿,放下笔。
到底是不一样的。这里不是黄泉谷,冷王氏也不是谢蕴。以往吃饭的时候,她不吃也不会有人来催,他们默默留好她的那一份,便自顾自大快朵颐。谷里不讲究什么,想吃就吃,不想吃也不会有人逼你。
生平第一次被人等着吃饭,哪怕是去了,谢时雨估计也会食不下咽的。
她吃不下饭比起冷王氏吃不下饭,还是微不足道的,谢时雨想了想,便对冷星河道:“稍等一下,我去洗个手。”
冷王氏见她来了,连忙吩咐人将菜热了,席间不停地嘘寒问暖,短短一会儿,碗里的菜便堆成小山一样高了。
谢时雨深吸了口气,在冷王氏爱怜的眼神里将她夹来的菜通通吃光了,好不容易离了席,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她差一点便要吐出来。
当她扶着小道旁的树干呕不停的时候,有人递来一袋子水,用羊皮制成的水囊装着,尚带着些温度。
她当然知道是谁,只接过饮下,并不说话。
缓了一阵子后,才开口道:“多谢。”
沈恪又递过来一块帕子,替她擦去唇边的水渍。
神色认真,语气温和:“这府里待着不痛快,咱们私奔吧。”
谢时雨:“。。。。。。”
第九十五章() 
星光寥寥;单调月色照耀下的脸庞;迷离着清冷的光晕。
谢时雨拂开他的手;有气无力地道:“你看见了?”
席间并未见到沈恪;除去冷王氏和冷星河;也没有其他人;看上去就是单纯的家宴;可她那个做武林盟主的亲生父亲也不在场。
沈恪见她不再干呕,便收回水囊,环着手戏谑道:“你不想吃便不吃;哪有在自家还如此拘谨的道理。”
沈恪可以这样做,可她不行。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样随心所欲的。
谢时雨抬头看他:“你怎么会来沧州?”
沈恪神情一动:“我听说有人要”见她表情怔怔,心中稍顿;话锋一转:“你师妹要我照拂你。”
“晴衣?”谢时雨又迷茫了;难道沈恪去过黄泉谷?
“有事路过,正好见到元姑娘;她告诉我你来了沧州。”沈恪出言为她解惑。
这么巧的事。
谢时雨也不傻;晋国离黄泉谷千里之遥;远在北地;身为世子的沈恪也不是闲到随随便便就路过的地步。谢时雨也不戳穿;刚好省去了她去晋国找他的时间。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谢时雨摇了摇头;她原本是打算见过冷父冷母的面之后便离开,如今冷父不在,冷王氏身体又不好;她也不知道该留到什么时候。
沈恪又道:“冷盟主去了容家商量儿子的婚事;如无意外,三日后便归。”
谢时雨闻言没有丝毫的惊讶,沈恪的消息总是灵通,来冷府不过一日,便连冷星河未来的婚姻对象容家都打听到了。话说回来,自黄泉谷一别,她也许久未见到容叶了,也不知道左脸恢复的怎么样了。只是这么好的姑娘,嫁给冷星河实在是可惜了。
“等冷。。。。。。他回来再说吧。”
同样的,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冷盟主,她也叫不出一句父亲来。
沈恪漫不经心地望过来,显然是早就知道她并未认同冷氏夫妇二人,对这个家自然也没有什么归属感。了解她之后才知道,她内心对于亲人的珍重一点也不下于别人,就拿她的小师妹来说,之前孤身入柴桑城,费尽心力将她带回去,显然是在心里已经将元晴衣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反之,没有走进她心里的人,哪怕是名义上的父母弟弟,她也不会多加亲近。
也不知自己在她心里算哪一种?
沈恪半抿着薄唇,俊颜淡淡,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二人不说话,静静立在月下,不亲密也不生疏,看着就像是一对偶遇的路人。
只是二人的背影奇异的融合在朦胧月色里,叫别人看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来。
搀着冷星河的手,冷王氏拿出帕子轻轻拭了下鼻,远远望着树下的身影。
“那是什么人?”
冷星河笑了,精致面庞上闪过一丝嘲讽:“席面上一言不发,原来只是不想和我们说话罢了。”
冷星河才懒散开口:“半道上拦路的人,说不定还会成为娘亲你未来的女婿呢。”
冷王氏一顿,缓缓咳嗽一声:“去打听打听,你姐姐常年生活在谷里,心思单纯,别叫人骗了去。”
“她机灵得很,只有她骗别人的份,哪有。。。。。。”冷星河的话尾匆匆消失在冷王氏淡淡的眼神里。
儿女婚事,轻忽不得。
冷王氏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向冷星河,语重心长地道:“明日便将盈盈送回去吧,你马上要成亲了,留一个外姓女子在府里像什么话,说出去还以为我们冷家不知礼数。”
轻轻叹了口气,她继续道:“等你的婚事了了,娘便将时雨留在身边一心一意的照料,再替她挑一门妥当的婚事,看着她出嫁,即便是马上死了,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了。”
“娘,不许这么说了,儿子还要孝敬您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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