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乱邪王心》第148章


留给他的一串珍珠手链把玩着,想起母亲在世时常常抱他在膝上与他说牛郎织女后羿嫦娥的故事,那夜月圆完美,男孩竟不知不觉中悲从中来,望着一轮明月暗自流泪。那会,男孩的父亲正为他不知所踪满园寻找着,应是花了大力气才在花园假山池边找到他,父亲狠狠地叱责了男孩,说他没有一点儿男子汉气节,只知每日捧着这珠链哭哭啼啼,盛怒之下,夺去了男孩手中珠链,男孩心急,负气地张嘴就往父亲虎口上一咬,下力没有准头,齿间竟微微尝到了血腥味!男孩惊恐至极地松开牙齿,虽然夺回了珠链,但也引得受伤的父亲说了一阵气话,见着父亲转身离去,男孩心中也觉苦闷难当,一撒火,便把珠链随手往外一扔,蹲在原地痛哭流泪”
他忽然抬头看她,眸中毫无光泽,还有一份深深的伤痛。
“谁知那串珠子偏偏就砸中了假山,珠链一断,珍珠也飞散四处,悄声隐没了行迹等到男孩收拾好心情,后悔之余想要寻回珠链之时,却发现珠子已散落各处,要找回来,不是片刻中事!他没有放弃,珠链对他来说极其熟悉,共一十八颗圆润度一致颜色相同的南珠珍品,可找来找去,却始终只得十七颗,还有一颗飞到哪去了?跌入池中还是说已撞上假山砸了个粉碎都很有可能!他一边焦急寻找着一边又为那假设心痛难当,丧母遗物,他怎能如此不爱惜?可是事实证明,那最后一颗珍珠确实下落不明了,他又要哭了”他心下感动,缓缓伸手去牵了她的手,问道,“然而那一瞬,耳边忽听一声娇柔呼唤,你猜是谁?”
“女孩呗!”她嘟嘴闷声道。虽然拿不准男孩是否就是眼前人,但想着他从小就有女孩在身边,心里就觉一阵酸意涌来!
她这是怎么了?她摇了摇头,强扯出一抹婉约的笑。
赫炎晋目光一掠俞瑾凝,眼中微不可见的划过丝水意,女孩,你怎不说是你啊?
没想起来?!
他又叹息了声,接着淡声道,“那女孩手中拈着一颗珍珠,站在灯火阑珊处,半响才鼓起勇气般朝男孩施施然行礼后趋上前来,男孩从未见过只有五六岁的女孩子可以如此端庄懂礼,一瞬仿佛还以为遇见了天上的小仙女,呆了许久所幸那傻样没有吓跑她,她递来珍珠,说是在廊上找到的,问是不是他的!男孩当时泪眼模糊头脑发昏,见得一物极像便点头称是,女孩笑意盈盈将珍珠奉还,还用手绢为男孩抹泪,女孩到底是女子,男孩怔怔站在那儿,嗅着那帕上清香,凝着女孩可爱面容,也瞧出女孩眼中微微泪光,男孩当时真想问,她是不是,为他难过!可是他还是错过了时机,女孩被后面找来的仆人带走了!男孩竟也想不到,这一别,与女孩居然错过了九年时光!”
说到此,他便沉默了下去,似乎在留足时间让某人慢慢去回忆,然而终究又是因为心急,不禁目光灼灼地凝向她。
俞瑾凝始终没有说什么,但他能看到她灵美的双眸熠熠闪烁,无需言语,他明白,那是一种类似尘封记忆在慢慢被揭开的狂喜他忍住心急与催促的**,又道,“男孩后来也知道那颗珍珠不是母亲珠链上的最后一颗,那珍珠与其他几颗放在一起就能瞧出端倪,明显小了几圈,却不知那女孩给他的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珠儿?”
他停顿此处,看着她微启娇唇咿咿出声,仿似脑海中已有个小小身影与她次次重叠,一年又一年,终于在她十四岁时,与她点点滴滴契合成一体!
“相公,我我”
“别紧张,你再听我说!”他抓握住她微颤的小手,就着在唇边轻吻着,话语从他棱角分明的唇瓣溢出,“五年前,男孩一十九,路经王母庙,突然就见着那抹身影,虽然相隔几乎十年,但男孩还是一眼认出她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肯定感从何而来不得而知,然而却像早已熟悉到与自己血肉之躯相贴相合的一种感悟,他知道就是她了!那是女子坐在车上,男孩骑马,就这样远远跟了一路,直至女子在庙前落轿,他也得最终一偿多年相思,女子如柳般的身姿,水兰花般的面容,淡淡的素颜洁白得如雪峰上的雪莲,身后的三千青丝随风飘扬,橘黄的霓裳把那美妙的身姿映衬得如芙蓉出水般亭亭玉立,不知不觉中,男孩又一次沉醉了,而女子人影却渐渐远去”
他没告诉她,那一路上,他始终在想,对于看来散漫实则还算谨慎的自己,为何会有此荒唐之举?然而只是那一刻,她转身而去的背影,竟令他心中一动,仿佛有什么久远的记忆在那一刻重来,敲打了他的意愿,神体移位般,什么都不顾地,跟在她身后。
那就是他无法解释的为什么?
他抬头看看,笑道,“所幸他再不是从前那愚钝小子,他决定不再如此蹉跎光阴,便大胆入庙向住持套话,得知女子要在庙里住上**,他便整夜不眠守在庙外,只等女子出来,然后不管她从或反抗,一并将她拖走!男子如此心潮澎湃地想了一宿的决定,但在第二日得知女子那死闷性子之后,还是改变了主意,随她身后又跟了一段路,看着她与她的妹妹在街上挑东拣西,闲逛一阵后什么都没买!身后的他有些烦了,这样浪费时间还不如被他绑了去的好,他正要行动,谁知这一次,又受了阻挠!”
俞瑾凝直愣到此刻才回神,那小时候的事是真难回忆了,可五年前那次,她似乎想得起来,难道那日站在她身后被她误认为是**的男人是他?
第197章 :缘分天注定() 
一种锐痛蓦地在她心间划开,被极力满仓在记忆深处的那个最不愿回想的窝囊事,在听到人已完全转换之时,感动感激如生命力超强的杂草疯狂地滋长她真想不到,他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火光映得她黑发艳丽红动,只见她失神地喃喃说道,声音微颤,优美颤抖的唇上带着一抹万分惊恐的不敢置信,“相公那人是你!”
他闻言也大喜,目光灼灼,情不自禁地吻上她扇动翘密的眼睫。
“你想起来了?”
她重重点头,目光盈盈地注视着他,半响含泪一笑,酸涩涌上喉间,竟不禁颤声,道,“那一下,滚滚黑云遮天,好似要把阳光撕碎后抛下,这天变得快,逛庙会的人太多,一时大家都忙着应付落雨后的麻烦,挤挤嚷嚷中,我与谨心走散,我心中一直挂念她安危,可惜又无能为力地随着人流涌向前去,我明明能听见谨心的呼叫,然而却始终无法靠近也看不清她在哪里?我当时害怕极了,就怕自己弄丢了妹妹回去无法跟爹爹和大娘交代,一时心里乱成棉絮,再没心思去关注其他!我当时只记得,身前身侧都有人撞得我颠簸难行,唯身后好似被谁刻意挡住而又为我留出的一点儿空隙,我刚想回头去谢,谁知身后人居然居然相公你啊”
她说到这儿说不下去,实在是丢丑极了!
那人居然她真以为是遇上登徒浪子了,顿时吓得整张脸雪白,大脑心里更是如白雪一般一片苍茫,唯一还有一点勇气便拿去用来叱责登徒浪子几句,哪还有心思去看那人长成何样?
虽然事过之后她还有点不忿,回家路上还想着把这事与爹爹一说,让爹爹出面教训这些世风日下的恶徒,然而最后还是被自己学习的女诫,指导的忘记论,将此人彻底排挤出列!
他轻轻笑着应下,俊美坚毅的脸庞显得洋洋得意的,满身心都是她将他认出的喜悦,完全忽略了她当时破口大骂的那句污蔑。
其实,那算得了什么呢?
以为从此错过的缘分又因天意再聚了,所有前嫌,都是可以化作浮云湮灭的“那珍珠呢?还记得吗?是哪的?你那时不过五岁,怕是再难想起吧!”
俞瑾凝闻言沉默了片刻,这样一早就相遇的缘分,现在才听得,真真让她感到惊奇心悸的,心中的激荡犹如巨石打落的湖面,一圈圈地涟漪像她软化的心底涌出的暖意,层层加大着,绝美的面庞似乎也因此刻的激动失去了一贯的端贤,笼罩上一种至深的追悔莫及。
重来事事都堪嗟!
她真的只是认为,她和他不过在新婚之夜才第一次见面,原来他的苦心造诣也放在了她身上,她怎能把他忘记?
如果他也和她一样,那她俞瑾凝这辈子,生为谁开花?泪为谁而淌?
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他对她这样好的男子了!
如此悲喜交加,感叹良缘,她此刻就想哭倒在他怀中,去向他认错!然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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