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已经洗白了》第6章


被至亲至信之人背叛大概皆是如此。
这次,她又要耍什么花样呢?
他的心中一阵痛恨,又一阵烦躁。
他们是在青梅亭相见的,这也是他们曾经玩耍的地方,有着他们的童年回忆。回忆总是令人伤感的。
风朗气清,绿树花红,佳人脸含幽怨,素手执杯相邀。
杯是白玉,剔透柔润。
酒是竹叶青,澄碧清香。
柳花迎如水的双眸望着他,清柔的声音不断地在缓缓诉说:“我记得我们小时候……”
听着听着,云屏似乎也回到曾经无忧无虑两小无猜美好的就像在做梦的童年。他阴沉锐利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竟会变成如今这模样?是不是这次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是不是我做什么都再也得不到你的原谅了?”
她侧着脸,清丽的脸上带着让人不忍的茫然。
“我好难过啊,云哥——”忽地,柳花迎伏案大哭了起来,哭声闻起来令人心酸。
哭了好一阵,柳花迎才边抹着眼泪边带着哭音道:“我知道我不该再恬不知耻地向你请求什么,但我真的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呀!念郎他,他中了妖女惜飞花的毒,只有你能帮我了。求求你,帮帮我吧,求求你……”
为了她那个情郎吗?她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云屏嘴角缓缓勾起微笑,眼神幽暗莫测,道:“好啊,我帮你。”
“啊?”柳花迎睁着泪眼,傻了。
她以为他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她以为他至少要讽刺挖苦一阵的。
没想到,他居然,居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
怎么最近她听说,他变得冷酷无情、油盐不进了?
他果然还是以前那个云哥,那个事事为她着想,她一哀求就心软地什么都答应的云哥!
柳花迎的心中涌起一阵感动。
她犹带泪花的眼中现出一丝犹豫。
然而最终,她还是咬唇道:“云哥,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美酒,我知道你最爱喝这酒啦。”
云屏牵动嘴角道:“我以前想喝你还不让我喝,说我会喝酒误事。”
柳花迎低头,貌似羞涩状道:“你就不要把我这小儿女的话放在心上啦。”
“是吗?”云屏捏着酒杯,转了转,却不急着喝,“这酒真是好酒……你似乎很紧张?”
“哪、哪有?”柳花迎身体却一下子僵硬了,说的话也僵硬了,“云、云哥,你就不要瞎想了。”
“是吗?”
“是啊!你快喝吧,酒凉了就不好喝了。”
“哈,我只听过菜凉了就不好喝了,从未听过酒凉了会不好喝。何况,”他审视着仍在低着头的柳花迎,“这酒本来就是凉的。”
“哈,哈哈,我也真是的,居然这么糊涂,连话都说错,但酒不会错的,云哥你怎么不喝呀?”
“酒是不错。我想起你这个主人都还没喝,我这个客人倒先喝了,这着实不像话。”
“什、什么不像话啊?这酒本来就是给云哥喝的。”
“可是你这个主人不喝,我这个客人难以下咽啊!”
“你怎么这样啊,云哥!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不喝酒的。”
“是人总有第一次嘛。也许你尝了就喜欢了呢?”
“可、可是,可是我不想变成一个酒鬼。”
“学会品尝美酒,才是真正享受生活。你只需偶尔喝两杯,又怎么会变成一个酒鬼呢?”
“云哥你总是有这许多歪理!我、我不理你了!”
柳花迎气地跺了跺脚,撅起嘴,娇俏地哼了一声,负气地转身快走了几步,忽又停下,又转过身来,走了回来,盯着云屏道:“你惹我生气,所以我要罚你。”
“罚我什么?”云屏挑了一下眉。
“罚你将这杯酒喝光!”柳花迎毫不犹豫地指着云屏手中的酒杯道。
“看来你是无论如何都要盯着我把这杯酒喝下去。”
“对,我是无论如何都要盯着你把这杯酒喝下去!”
“呵呵,哈哈哈……”云屏忽地大笑起来,“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哈哈哈哈……”
“云、云哥,你是怎么了?”柳花迎慌张且不解道。
云屏停住笑,暗沉的眼睛死盯着眼前如花般的女子,他的记忆终于褪色,只剩下面目可憎!
“这杯酒,还是给你喝好了!”他扫了一眼杯中液,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地接近柳花迎,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骤然发力迫使其把嘴张开并头向上仰,一手直接把酒液倒入她丹唇之中。
等柳花迎感到钳制松开之时,冰凉的酒液已经顺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
柳花迎姣好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双目犹如厉鬼般恶狠狠地盯住云屏,口中大吼道:“云屏,我恨你——”
云屏反倒笑道:“我只是给你喂了一杯酒而已,你怎么就要恨我了呢?难道这酒里有什么问题?不过你是我的好妹妹,怎么会让给我喝的酒里有问题?”
“我——”柳花迎握住喉咙,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了。这一切,难道是她自作自受吗?
云屏柔声道:“让我猜猜,化功散?软筋散?鹤顶红?总不可能是合欢散吧?噗哈……”
他说到最后像是说到什么好笑的似的,就真的笑出了声。
“云……云、哥……救、救救……我……”柳花迎一手掐住脖颈,一手伸向云屏,狰狞的脸上却露出一双哀求的眼睛来。
云屏贴向她耳边轻轻地道:“你以为,你而今在我心中还有份量吗?”
柳花迎不甘地想抓住对方,却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云屏离开了青梅亭。
青梅青梅,果然是又酸又苦。
柳花迎已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什么都说不出了。她浑身的疼,疼的身体像要裂成一片片了,她的骨骼疼,她的血肉疼,她的经脉也疼,全身几乎无一处不疼。怎么会这么疼呢?原来那个人叫她下的药会让人这么疼,疼得令人生不如死!他明明说只是给他一点教训的。她想,云哥这次做的这么过份,吃点苦头也好。但这苦头,她从未想过是这样啊!啊,谁来救救她,谁来杀了她!她手脚软麻,已连自尽都做不到了。这是真正的地狱!
水牢阴冷潮湿,还总弥漫着一股冲鼻的腐臭味,环境可想可知的糟糕。
云屏的脚步声可能引起了水牢里的人的注意,锁链哗啦啦的响。
天窗上漏下来的光芒将牢里牢外的两人的模样照着清清楚楚。
牢里的人蓬头垢面,衣裳破烂,身上遍布血痕,一条乌漆抹黑的粗大铁链穿过该男子的肩胛骨将他的两臂高高地吊起。男子抬起头,胡子拉碴的脸上一双腥红的血目显得格外醒目。
牢外的人一袭云缎锦衣,气度从容,眼神凛冽。
天地翻转,日月倒置。
曾经高高在上掌控他人生死的人跌落至泥地里。
曾经被践踏至泥地里的人却成了掌控他人生死的人。
秦凤来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眼前就会不自禁浮现出当日的场景。
“盟主,江南分舵被人挑了。”
“盟主,中原七部全体覆灭。”
“盟主,派往西域的兄弟全部被杀。”
“盟主,乌月盟打上门来了。”
“盟主,快逃啊!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盟主,别管我们,快走啊!”
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兵戈相击的刺耳声响,到处都是倒下的死尸。
惨烈,无比的惨烈。
血,鲜红的血,染红了庭院,染红了池塘,染红了砖瓦屋墙。满眼看到的都是这惨烈的鲜血,灼痛人的眼目,灼痛人的心。
秦凤来看到了向他走近的人,他急切地去拉对方的手,“云屏,不知道是谁出卖了我们,风云会已经被乌月盟攻破了,我们快走!”
他想拉着他快走,可是他却发现他拉不动他。再转身,疑惑地望去,他发现眼前人目光冷冷,面无表情,他的急切并没有感染他。
他的心噗通一跳,他开始后知后觉地觉得不对劲,张了张嘴,木木道:“云屏,你……”
眼前人却开始微微绽放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很是妖异,昭示着不祥,眼前人的声音也充满着一种诡异的味道:“你不是说有人出卖你们吗?那个人就是我啊!”
秦凤来一阵天旋地转,他不确定是受打击过大,还是身体本身出了问题。眼前的人,眼前的一切,都逐渐模糊,直至彻底失去意识。
他是被一瓢水泼醒的,水很冷,他发现自己被绑在刑案上,身上一丝真气都调动不起来。
他的心沉到谷底,也很冷。
自知无力逃脱,他冷冷地问身旁的人:“你想如何?”
身旁的人却笑了:“我想如何?自然是一件件讨回来。你的武功我已经废了。现在是接下来这件。”
一个双眼锐利的灰衣人走上前来,手里拿着根乌黑的铁棍,往他手腕上比了比。
“你可看好了。”只听身旁人对那个灰衣人如此道。
“小人惯于各种刑法,绝不可能出半点差错。”灰衣人如此回道。
只见身旁人点点头,那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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