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芜萧萧晓余恩》第79章


虽然身体上所遭受的屈辱让她悲愤交织,但孩子的离去,才是真正将她打入深渊的致命一击。
作为一个母亲,一个深深热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有什么痛苦能比得上失去孩子的痛苦?在这样的痛苦面前,其他的伤害算得了什么呢。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伤害,让她有过不少灰暗的极端念头,甚至,在清醒过来得知孩子离去的瞬间,她有了想死的冲动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死亡,却是因为自己的孩子那个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的新生儿。虽然他只有一个月大,还不能称之为胎儿,只能算胚胎,在b超图里只有小小的阴暗区。但,那是她的孩子,她渴望已久的自己的孩子
萧蘅把头蒙在被子里,无声的流泪。
第六十六章 疯魔() 
一月初的g市,天寒地冻。om
这日,余晓恩把萧蘅送到学校,准备回趟普莲村。他已经很久没回去看了,只吩咐陈景东凡事多和叶家安排的人商量,有问题再电话联系。而杜军,则给了他更重要的任务,二十四小时保证萧蘅的安全。
余晓恩知道,他已经输不起了。和萧蘅在学校大门口道别,又反复嘱咐了几句,他颇有些不舍得上了车。
今天,他莫名的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发生,但细细把事务理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纰漏。在这种不安的情绪下,余晓恩给杜军打了电话,让他今天打好精神,务必保证萧蘅的安全。
杜军应了。
xx学院虽然不是公办院校,但有几个系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萧蘅的课一直广受学生的欢迎,因为她总能别出心裁的想出一些点子,让沉闷的理论课变得生动活泼。
比如,叫同学起来回答问题或上讲台书写课题的时候,她的点名方式就很特别。一个女生姓顾,另一个男生名字里面有个辉字,于是她就用成语“顾盼生辉”来点名,诸如此类的成语或典故,经常被她运用到课堂上,很受同学们的追捧。
萧蘅心中郁结渐解,一扫前阵子的阴郁,决定引用商周时期的一个故事来延伸一个公式。讲完故事,教室中预期的笑声没有响起,同学们的看她的神情都有些怪异。
这种怪异从她踏进教室就感觉到了,她还以为是自己穿着打扮出了问题,再三自省后,发现没问题,才按捺住这种困惑。
萧蘅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难道我讲的故事比今天的天气还冷吗?”
“不不,老师,你讲得很好。”前排一个女孩子急急的回道。
萧蘅清咳了几声,继续讲课。心里嘀咕:难道自己讲故事的水平直线下降了不成?明明很好笑的故事呀
好容易熬到下课,萧蘅捏了一把汗,这是她教书以来最为艰难的一课,因为太多探寻和疑惑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导致她讲话都有些结巴了。
“老师。”坐在第一排、上回话的女生怯怯的看了萧蘅一眼,“我有事和您说。”
“龚同学,你说吧。”萧蘅和蔼的看着龚玉,和大多数老师一样,她喜欢品学兼优的学生。
“老师,我们出去说吧。这里不方便。”龚玉收好课本,放进书包,眼神闪躲的站了起来。
萧蘅不疑有他,跟着她一路走到教学楼拐角的一个僻静之处。
“老师,对不起。”龚玉还没说事就开始道歉,“昨天晚上网上疯传一个视频,很多论坛也在转载一篇帖子,可能和您有关。您看看,如果是的话,赶紧处理了吧。om”
龚玉是班干部,平时和萧蘅很亲近。这事她本来不知情,今天上课前几分钟,一个男生过来找她,跟她说了这事,让她转告萧老师。
她看了视频和论坛帖子,吓得一节课都没好好听讲。
为一名90后,龚玉深知互联网信息的传播深度和幅度,所以不管事情的真假,她都必须告知萧老师。
龚玉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款智能手机,按了几下,交给萧蘅。
萧蘅在看到视频的刹那,就呆住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似的,使她不得动弹半分。
“老师,老师?您怎么了?”龚玉看到脸色青白的萧蘅,吓住了。
这时,萧蘅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械的拿出手机,摁了接听。
“萧老师,麻烦你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是院长的电话。
“好。”
萧蘅干巴巴的回道,她把龚玉的手机递还回去,说了句:“谢谢你。我没事。”然后,也不等电梯,匆匆跑下了楼。
天,十分的阴沉,又冷又冻。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萧蘅没有回办公室,也没有回教学楼,她脚步踉跄地向学校大门走去。
视频和照片拍摄的那么清晰,所有的细节都历历在目,她的名字和学校被冠在标题之上,她能说什么?能辩解什么?谁能料到,那段她决心忘掉的耻辱竟然有一天会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赤身裸体,肮脏不堪。那些男人对她做的丑恶之事,那些夜夜凌迟着她灵与肉的痛楚,那些被强行压制在最深处的记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她此生最大的伤痛被曝晒在众人的面前,毫无遮掩。
知道了,都知道了
萧蘅的脑子嗡嗡作响,像是有万千人在狭小的脑海里喧嚣,嘲笑,辱骂,唾弃,同情,可怜
她头胀欲裂,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跪倒在了校门口。
早知道浮生若梦,恨不能一夜白头。
然,浮生若梦,终不是一场梦,因为一些伤、一些痛是如此鲜血淋漓的真实,如此刻骨铭心的悲凉。
晓恩一夜白头。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张佳妍会用这一招置他于死地,致萧蘅于死地。即使他在知道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但互联网的传播速度何其恐怖,千万双猎奇的眼睛,窥视着萧蘅的身体和伤痛,像是万万的利剑,将萧蘅的心,他的心,戳成了血窟窿。
“是我错了吗?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余晓恩守在萧蘅的病床前,额前几撮头发斑白,胡渣拉茬,神情萎顿,就连一贯笔直的脊梁都弯了半截,他痴痴看着因药物昏睡过去的萧蘅,心头那股痛意搅得灵魂都在颤栗,他缓缓跪了下来。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自己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而是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受苦受罪,却毫无办法,哪怕是你跪下来乞求老天开眼,愿意用生命去换取爱人的一世长安,却早
已于事无补
余晓恩捂住胸口,咳了几声,嘴里有了腥甜的味道。
萧蘅住院以来,基本都是余晓恩在陪护。刚开始的两三天萧蘅只是脑子不大清醒,有些迷迷瞪瞪的,但一天中午她突然开始发狂,又是拔针,又是摔东西,余晓恩抱住她的时候,被抓咬伤了好几处。
此类的事件在住院期间发生了很多次,而且是越来越频繁,到最后,萧蘅有了自残的倾向,她用打点滴的针头刺伤了手腕处的动脉。医生不得不暂停点滴注射,只能靠加大口服药剂的剂量来稳住萧蘅。
“余先生,你妻子的情况很不乐观,如果她不主动接受治疗,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精神病不同其他病症,用药物只能起到暂时的抑制作用,而且吃多了,对病人大脑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反而不利于恢复,我建议还是送病人去专业的医院治理。”主治医生一脸歉然。
“不,我的妻子没有疯,怎么可能送去那种地方。医生,你就是专家,你肯定能想出办法让蘅蘅好起来。”余晓恩恳切的看着主治医生。
“对不起,余先生。”主治医生摇摇头。
余晓恩颓然而坐,他喃喃道:“总有办法的,蘅蘅会好起来的,好起来的”
主治医生看着连日来精神耗费巨大的余晓恩,叹了口气:“余先生,医院也是尽人事,听天命。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病人还是有希望的,只是需要更专业的治疗和照顾,等病情稳定后,心理医生配合着循循开导,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还是建议送病人去专业的医院进行治疗,以免延误时机。”
连日睡眠不足,应该说基本是零睡眠的情况下,余晓恩的眼球充血严重,此时他瞪着医生,坚定的说道:“不,我不会送她去那里。我要带她回家,只有我才能给她最好的照顾,没人能替代我。”
“你有选择的权利,但是,也得为你的妻子考虑。”医生还是想劝服余晓恩。
“我不会送她去那里的,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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