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最后的暗杀名单》第34章


“干掉一个何思源,牺牲个把人算什么?如果在路上干掉,比保住我们弟兄的生命要重要多了。”毛人凤口气缓和下来。
叶翔之沉思一阵,说道:“我会从这件事里汲取教训的”。
毛人凤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我们都应该从这里边汲取教训,对反对我们的人,决不能有一丝手软。”
傅作义(1)
李宗仁在那张暗杀名单上侥幸捡回了条命。从那张名单上不难发现,凡是被列入前沿的人物,不是德高望重的政界名流,就是与蒋介石恩怨纠葛几十年的封疆大吏。
傅作义就是其中的显著代表。
1949年1月,国民党华北最高军政长官傅作义将军面对日益殆危的战局,审时度势,断然
宣布北平和平解放。消息传出,不啻一记闷雷,将蒋介石重重地击倒在地。当时,蒋介石一心忙于徐蚌会战(淮海战役),企图确保江淮,坐拥南面半壁,赢得喘息之机,再同共产党抗衡。
因此,面对傅作义数十万大军困守北平孤城,他心里一直盘算,希望傅作义能将精锐部队由塘沽海上南撤,将国民党军在华北的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
傅作义这时经过共产党的争取,已打定主意,坚决走和平起义的道路,他对心腹爱将、国民党三十五军军长兼绥远省主席董其武郑重地说:“以眼下前景而论,我们不必悲观。我已考虑生路是有的,那就是要下定决心走人民的道路!”
傅作义同解放军的秘密磋商,蒋介石很快就察觉了。为了稳住傅作义,内外交困中的蒋介石费尽了心机,他派出的说客一个接一个来到了北平。
首当其冲的便是阎锡山晋军大将、时任国民党军令部长的徐永昌,他和傅作义是同起于晋军卒伍的袍泽,后来两人各为其主,但情谊却一直延续。
徐永昌来到北平,傅作义热情款待,把酒叙旧谊,朋友间不胜言欢。见火候差不多了,徐永昌单刀直入切入正题:“宜生,听说你与那边接头了,蒋公心中期你甚殷。”
傅作义搁下酒杯,正色作答:“傅某身为党国大员,怎能不效忠党国呢?”
徐永昌脸上一阵潮红,劝道:“我受蒋公之托,于公于私作回鲁仲连,蒋公希望你能以几十年袍泽旧谊为重,将平津的国军分三路南撤,以便和共军持久作战。”
“哪三路?”傅作义不紧不慢问道。
“蒋公的意思,”徐永昌伸出手比划了个“三”的姿势继续说,“共军大军压境,为了保存实力,以便和共军持久作战,希望平津国军分三路南撤:一路从天津、塘沽经海路撤至青岛,另一路经河北、山东到青岛,第三路可请空军协助……”
“哎……”傅作义喟然长叹,“恐怕晚了吧,共军已经团团围住平津,怎么能冲得出去。即便出去,南撤只能加快被歼的命运。”
徐永昌遭到了这般拒绝,只得失望地返回南京复命。
随后,蒋介石敲山震虎般地派出了原军统大头目、后任国民党国防部次长的郑介民再次飞到北平,除了重复徐永昌的说法之外,又拍打着胸脯保证道:“只要傅总司令率部南撤,我在北平的所属人员一定保证南撤成功,他们与我一样听从傅总司令的命令就像服从蒋委员长一样。”
傅作义仍然用那套话不露声色地回绝了他。
郑介民不甘心,他又以特务手段公开在不同的场合相胁:“对于那些敢于出头露面为北平和平奔走的人物,要派人跟踪,必要时就把他们干掉,以起‘杀鸡儆猴’之效。”
傅作义闻之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我傅某人吃粮当兵几十年,活到今天好歹也是陆军二级上将。如果有几个特务敢于造次,我想他们还没那个本事。”
郑介民最后一次去相劝,话还未出口,就被呛得语塞,只得悻悻而去。
蒋介石见前两人的劝说都不奏效,为了表明心迹,他最后干脆派去了自己的儿子蒋纬国,带上他的亲笔信,执子侄辈之礼,并以东南行政长官为筹码。
蒋介石信中道,“宜生吾兄勋鉴:去岁迭奉慰书,弟因故未复,实深抱歉……西安双十二事变,上了共产党的当,第二次国共合作乃平生一大教训。今闻吾兄处境危艰,欲与共党再次合作,特派次子纬国前来面陈。请亲自检查面陈之事项。专此敬候,勋安。弟蒋中正。”
可是,傅作义在南苑机场对“少主传书”的蒋纬国依然拒绝道:“我半生戎马,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只要对国家民族有利,对人民有利,得失何足道哉!请向总统致歉!”
黔驴技穷的蒋介石又出一招,见不能说服傅作义,他发电报要求傅作义用一周时间把国民党13军少校以上的军官和武器运到南京。
傅作义还没公开通电起义,表示同意。但当南京方面派来的专机在机场上空盘旋时,他却令地面部队炮击天坛机场,飞机自然无法降落。
蒋介石空运精锐的梦想化为泡影。毛泽东对此在后来同傅作义晤面时开玩笑说:“蒋介石是交易所起家的,结果还是被你傅作义赢了。”
1949年1月26日,傅作义公开通电宣布和平起义。此时,蒋介石正在准备隐退溪口,向李宗仁交权。10天后,中国人民解放军举行入城式,外电对此给予了显著的报道。
蜗居美龄宫,已准备返回浙江溪口的蒋介石读罢美联社关于解放军进驻北平举行盛大入城仪式的报道后,他一把将电稿狠狠掷在地上。陪侍一侧的次子蒋纬国忙上前劝道:“父亲,傅作义投共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您不必动怒,万望珍摄身体。”
“伯川说得对,傅作义早被赤化了。”蒋介石望望心爱的幼子,又自圆其说:“都是抗战弄的,他和共产党搅和在一起。我早就说他成了‘七路半’了(言外之意和八路十分靠近)。”
傅作义(2)
毛人凤这时已声言与总裁共进退,早就躲在了蒋介石身边。见此情景,他摇唇鼓舌道:“傅宜生本就靠不住,早先背冯投阎,后来,又投机归顺中央,现在又投降共产党。这类人连起码的忠勇信义都说不上,根本不值得总裁为他这样的人动怒。”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瞟一眼情绪渐渐和缓下来的蒋介石,忍不住画蛇添足般地啜上一句,“只可惜那几十万国军健儿,被他蒙蔽。”
蒋介石叹了口气:“我对他傅作义算是做到了仁至义尽。”
几天后,与蒋介石同去溪口的毛人凤摸透了蒋介石的心思,他对手下人说:“总裁对傅作义做到了仁至义尽,总不能听任这些变节分子胡作非为,我们情治人员要替党国除奸,替总裁分忧。”
于是,他拟出的那份暗杀名单,傅作义自然榜上有名,而且“名列前茅”。对此,一些民国史专家曾指出,“最后的暗杀名单缘起傅作义。”此类观点虽有失偏颇,但傅作义的和平起义显然对那张名单的产生起了某种程度的催化作用。
果然,毛人凤领命后,他一面布置暗杀宋庆龄、李宗仁,一面派出杀手远赴北平,决心替主子分忧。行前,他单独交待那几个杀手说:“总裁对没有杀掉这几个人很不高兴。”
几名杀手领命后,遂向北平进发。
1949年2月初的一天,清晨的阳光洒满繁华的闹市,虽然仍是北方严寒的冬季,但人们还是抑制不住心绪的激动,纷纷涌上街头,沐浴在改天换地的新气象中。古老的北平已然焕发出了新的青春。
上午9点,一辆考究的人力三轮车穿过德胜门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驶出,悄然拉往京都人称“内九城”的中南海、天安门一带。随后,在一家中等规模的客栈停了下来。拉车的黄包车夫将脖中的面巾朝身上使劲地拍打起来,一双眼睛骨碌碌地四处乱钻,不停地扫视着过往行人。车上一位架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的青年人很有作派地下得车来,然后伸手将车上身着丹士林旗袍的妖艳女子搀扶了下来。
三人对望一眼,彼此点点头,便由车夫提上皮箱,带着二人朝客栈中走去,寻了两间上等客房住了下来。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毛人凤派往北平刺杀傅作义的军统杀手段云鹏、韩金学和女特务计彩楠。为了行动方便,韩金学和计彩楠装扮成了一对夫妻,对外则以兄妹相称。至于段云鹏,一直潜伏津门,依靠北平眼线,掌握傅作义及其身边人员的情况,随时听命于毛人凤的直接命令。
这次,接到密令后,段云鹏不敢懈怠,亲自从香港到天津的海轮上接下了韩金学与计彩楠,然后乔装打扮一番,以做生意为名,潜来了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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