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强]侍卫》第93章


沈风逸没想到自己千叮万嘱,还是让叶岚寻到了机会提前服了毒,想起叶岚咽气前最后说的话,更是整个人都抑制不住气得发抖,宋瑞想要上前安抚,却被沈风逸伸手拦住,猛地一个转身,冲着殿外吼道,“把风和给朕押过来!”
不多时,侍卫便押着风和进来,一把将其仍在地上,风和双膝跪地,虽有惧意,却并未开口求饶。
“看来,这百福殿里,一个个的都是硬骨头!到死也不求饶。”
“即便奴婢求饶,皇上也断不会饶过奴婢,奴婢何必开口,污了太后的尊严。”
沈风逸气极反笑,“好好好!真不愧是叶岚一手调教出来的,不过没关系,你死不死,朕不关心,朕只问你,安如远入了百福殿后,究竟遭遇了什么?”
“奴婢不知。”
“不知?好一个不知!来人,将百福殿内所有内侍宫女全部拖到殿外场去,一一用刑!我看是不是真的无人知晓!”
宋瑞看着已经红了眼的沈风逸,一时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他知道,不管沈风逸克制得再好,叶岚方才的一番话都在他心里掀起了波澜,他的皇子身份换来母亲的死,他的太子身份换来刘直的死,而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他的皇位之争换来安如远的生死不明。
不消片刻,殿外的惨叫不绝于耳,宋瑞听得心里都是阵阵发怵,沈风逸却只是咬着牙关,眼睛一眨也不眨。
“不管是谁,只要能说出一点相关的信息,便停了他的刑罚!”
殿外的刑罚仍旧继续,没过多久,便有一侍卫拖着一满身血迹的太监进得殿来,“启禀皇上,此人说他曾见过安公公。”
沈风逸双眼一瞪,“说!”
那人好似早被打得伤了元气,此时说话更是有气无力,“奴才当日被太后遣退后,因想起殿前的廊灯还有一盏没有点上,所以在离开后又返回点上,就在奴才离开百福殿之时,有看到风和领着几个没见过的侍卫拖着一个人从殿里出来,奴才离得远看不真切,之时,被拖着那人似是穿着总管太监的服饰,奴才想,可能,可能就是安公公。”
沈风逸两眼微颤,“你可看到他们拖哪儿去了?”
“奴才当时吓坏了,根本不敢靠近,所以不知道拖哪儿去了,只是觉得那人任由拖着,不动不响的,再怎么昏迷之人被这样拖着也该哼唤两声了……”
沈风逸双目眦裂,“你难道是想告诉朕,安如远已经死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说了当日看到的情形,其他的奴才一概不知,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来人,风和呢?没打死就给朕拖过来!”
待得满身血污的风和趴伏在殿中时,沈风逸也顾不上什么风度,径直立在风和身前,“朕只问你一句,安如远是生是死?”
风和趴在地上张口便是鲜血,笑得惨然,“皇上觉得呢?”
沈风逸咬着后槽牙,攥着拳头,才硬生生止住自己想要一脚踹上的冲动,压着性子问道,“朕现在问的是你!”
“奴婢,不知。”
“你……传朕旨意,百福殿所有人,仗毙!”
宋瑞皱眉,却没有理由上前阻止,其实方才叶岚话里话外透出的信息,小安子恐怕早已凶多吉少,否则,叶岚又怎么可能说到死也要让沈风逸的心再痛一回?
可同样的,叶岚又很聪明,她不明确告诉你人已死,你便还会残存这一线希望,觉得人没死,一面是心底的一丝希望,一面是杳无音讯的下落,这样的煎熬,又其实“痛苦”二字可解的。
所以宋瑞没有立场去为殿外的那些人求情,没有理由去责怪此时沈风逸的一身戾气,不是被折磨到这份上,他又怎会这般不管不顾?
新仇旧怨,心上的折磨永远比*上的更持久,很有力。
第八十九章
从百福殿回来,沈风逸将自己关进了承景宫;而这一次;连宋瑞都被请了出来;殿门紧闭;只留他自己一人。
宋瑞哪里放心离开,却也知道依着沈风逸的性子;此时闯不得,只能等。遂站在殿外,与执勤的沈云飞,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着。
沈云飞与宋瑞原也是认得的;只不过彼此间没有什么交道;接触不多,却不想这次因为沈风逸的事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宋瑞看着沈云飞;想起那日还是这人救自己出宫,自己竟连谢都忘了道。
遂拱手道,“几日忙碌,还未来得及跟小王爷道声谢,那日宫中,幸得小王爷出手相救,宋某定当铭记在心。”
沈云飞也是个爽快人,一点也不扭捏,“哪里需要这番客气,当日即便不是宋骑尉你,在下也是要救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日进宫的人谁也不能有闪失,”说着冲着宋瑞挤了挤眼睛,“更何况,宋骑尉与皇上那是什么交情?在下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不然,咱皇上可就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闭门独处了。”
宋瑞心下一跳,沈云飞这话,明显就是看出自己跟沈风逸有些什么,心中懊恼,也是,自从这次回了京城,两人都不似原先那般约束,平日里的互动也过于随意,稍微有心点的人,恐怕都能看出点端倪。
许是看出宋瑞脸色不好,沈云飞忙道,“宋骑尉莫惊慌,家父不知情的,就是在下也是那日救你出水后见咱皇上担忧之情,做个猜测而已,何况,在下并无半点瞧不起的意思,你与皇上多年,在下虽未亲见却也有所耳闻,以前只当是忠心耿耿,现在明白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下虽只是个郡王,却也算是皇亲,这宫门王宅里,所谓的夫妻情分能有几分?还不是利益纠葛,政治意图,真若有事,有几个能做到骑尉与皇上这般的,故而,骑尉放心,在下自当不会乱言。”
宋瑞看沈云飞是真的说得真切,眼中也尽是坦荡,不禁对此人生出几分好感,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不少,“生死一场,小王爷就莫要骑尉骑尉的唤了,直接喊我宋瑞便是,随意地很。”
沈云飞点头朗笑,“那宋瑞也别喊我小王爷,听着生分,直接唤我云飞就成,要真说起来,我恐怕也就比你虚长几月而已。”
两人相视而笑,颇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宋瑞放下戒防,眼珠一转,坏笑地凑上前,“云飞这么容易看出门道,莫非也是同道中人?”
沈云飞一见宋瑞那笑的模样,自然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了,当即摇头,“你想哪儿去了,能看得出来就是好此道的?在下,可是有意中人的!”
宋瑞一听,体内的好奇心活泛了起来,“哦?意中人?哪家的千金小姐入了我们小王爷的眼?既是看中,何不让安宁王上门提亲去?安宁王府的门还有不愿进来的?”
沈云飞想起来也是一通怅然,“坏就坏在,对方并非高门大户,我父王不肯我娶进门做正室,最多只肯松口当个侧室。可我与韵儿青梅竹马真心相爱,怎肯让她受这委屈?只能拖着了,总有父王松口的一天!”
宋瑞听完也是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人却也是个痴情的,只是这能有小王爷青梅竹马的,还不是高门大户,那身份宋瑞也能猜出一二了,十有八/九是府里的下人,也难怪安宁王不肯了。
沈云飞见宋瑞不语,皱眉问道,“莫非你也是个有门户之见的?”
宋瑞一愣,“我若有门户之见,可就不敢直呼小王爷的名讳了。只是云飞这事说得让我唏嘘,一时不知可以说点什么罢了。”
沈云飞莞尔,也就不再计较,许是提及心上人,连嘴角都忍不住带着弯儿,“我其实也能理解父王的担忧,他总觉得门当户对的两人才有能说到一块儿去的话题,才有差不多的观点,才能长久,可我跟韵儿就是有说不完的话,开心的不开心的,哪怕没话说了,我在院中舞剑,她于一旁绣花都觉得心是踏实的。哎,宋瑞,你有过这个感觉吗?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她就算什么都不做,你就光看着她在你身边做着她自己的事情,你都觉得安心了,宁静了,像家了。”
宋瑞没有回答,只是也因着沈云飞的话想起了身后殿里的人,嘴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扬,怎么可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呢?就是因为有过,才这么多年都放不开手……
拍了拍沈云飞的肩,一副完全能够理解的表情,“你也别沮丧,安宁王不是个顽固的人,更多时候应该说是个开明的人,总有能接受你们的一天。”
沈云飞眼神坚定,“自然,我也是这么想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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