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同人)黑白狙击》第40章


屠苏愣了愣,反应过来陵越这是走了,光着脚就冲下病床,却在下地的一刻双膝软扑倒在地上。然而陵越的脚步也没有因此停滞,病房门在屠苏面前重重合上。
屠苏睡了太久,双脚麻得就快没有直觉,加上饿着肚子造成的低血糖,这一摔就简直摔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他伏在地上,脑子嗡嗡作响,动作也像被冰封冻住,整个人的反应都迟缓僵硬。
师兄前面说的他都明白,可是这最后一番话他怎么都理解不了。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那不像他认识的师兄。就算他不叫百里屠苏叫韩云溪,就算他是贼王的儿子,但这十年来的情分,难道全是假的?
难道过去师兄对自己的温言好语,那些关怀体贴,都是因为受人所托,因为馆主对他有恩,他便对自己施恩以此偿还?而今身世之谜破解,是不是等同于给师兄去了一道紧箍咒,从他肩上卸下一道负担?
负担……
屠苏难以置信地想,莫非自己对师兄而言,就仅仅是一道负担。
若说先前屠苏听见自己的身世还能冷静,那是因为像风筝还有丝线牵引。而今陵越与他告别,就像是把这条线彻底剪断,让他无根无主,兀自飘零。如同断线的风筝失去了方向,不知道将飞往何处,甚至是还能不能继续飞行。
“我不信……”屠苏无力地抓着地板,五指成拳,狠狠砸在地上。
他以为身世改变不了什么,但最终发现,身世竟左右着他的命运。
屠苏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疲乏无力。寒意渐渐侵袭四肢,屠苏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一味麻木地趴着,如同一具没有思想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人推开,皮鞋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有力地响起。
屠苏几乎是懒得抬头,光听脚步声,他就知道来人不是师兄。那人在他面前停下,叫了一声“少爷”,声音也是一样的熟悉,只是此时此刻听来并不如以前那样悦耳罢了。
欧阳蹲下身来,笑吟吟地向屠苏伸手:“少爷,我来接你出院的。”
阿霆的房子什么都好,就是地方太大——在香港这么说或许有些可耻,然而当风从一扇窗穿到另一扇窗,带动得层层叠叠的窗纱来回飘扬的时候,的确有些难以言喻的冷清。
陵越醒来时,看到的首先是床头被风带起的窗纱,然后是一张陌生的中年妇女的脸。
女人手上拿着毛巾,似乎是正要给他擦脸,蓦地看见陵越睁开眼睛,先怔了一怔,然后慌慌张张地跳了起来,拎着毛巾跑出房间大喊:“先生醒了!先生醒了!”
有脚步声匆匆忙忙从屋外进来,接着陵越看见了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三天了,你总算醒了。”
陵越伸手扶住自己额头,使劲摇了摇:“你说什么?”
“你昏迷了三天。”阿霆坐到床边,手上是刚才从女人那儿接过的毛巾,伸了过来想要给陵越擦脸。
陵越一把按住他,再次确认:“你说什么?”
“你被欧阳的人捉住,吃了点苦头。好在大夫说没伤到脏腑,应该没有大碍。”
“欧阳?”陵越又晃了晃脑袋,好像多摇几下就能从中多晃出点什么来似的,“是谁?”
“你……”阿霆一愕,很快又镇定下来,看着陵越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记得些什么?”
陵越两手扶住额角,面上的表情渐渐扭曲。记忆仿佛是掩藏在荆棘之中,要取出它之前先得被割得鲜血淋漓。陵越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好像身体之中有数条皮鞭一齐挥舞,鞭鞭入肉叫人痛彻心扉。
阿霆立即捉住他双手,将它们慢慢从陵越头上拉下来:“想不出就先别想了。你先好好休息,一切等恢复后再说。”
陵越的情绪极不稳定,阿霆越是叫他别想,他愈是有钻牛角尖的迹象。如一台出了错的电脑程序,拼命地死循环,奈何每次出错都是在同一个环节。
这情形让阿霆很是头痛,他在床边苦思了一阵,最后不得已给陵越强灌下一颗安眠药,看他呼吸平稳地倒在枕头上,才放心走开。
他嘱咐新近聘用的看护好好照料陵越,而后行色匆匆地忙他的正事去。
自从那天在餐厅与欧阳谈妥之后,双方的合作已进行得如火如荼。欧阳看到了阿霆的诚意,自然还有他的能力——其实他当初会选择这么一个合作对象,就已经是千挑万选几经思量的。只不过陵越的出现让阿霆在这关系中间多了一分受制于人的弱点,而欧阳亦从中寻得一丝可趁之机。
阿霆不是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他身处火爆明与子健的夹击之中,双方的大战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在这关键时刻,他对与欧阳这股势力的争取简直不容有失,而另一边,他对陵越的性命又不能弃之不顾。两相权衡之下,假扮陵越解决欧阳的问题简直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三天前,是他假扮陵越去医院找屠苏诀别。
欧阳的底细阿霆早摸得清楚,他回来找屠苏的真正目的虽然尚不明了,但屠苏的身份已经是昭然若揭。阿霆知道要欧阳放过陵越,唯一的方法就是斩断他和屠苏的关系。而自己在这件事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陵越既假扮过他,那么他扮陵越应该也不成问题。
只是这件事如果被陵越知道,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本来阿霆还为此忐忑,生怕陵越醒来会因此而与自己反目。但刚才见到陵越醒后记忆全失,一时间却是松了口气。像陵越那样耿直死板的人,如果知道真相,恐怕是亲兄弟也无情可讲。现在可好,他担心的雷霆之怒只是一场虚惊,漫天乌云空滚了两声闷雷,一场大雨终于是没有降落在头上。
阿霆将车驶出车库,四周天空黑沉沉的,气压低得让人觉得胸闷。眼前浓云蔽日,头顶隐隐地传来雷鸣,竟真是像要下雨的样子。
刹那间,通天霓虹一般的闪电径直劈落,豆大的雨珠噼啪砸在汽车挡风玻璃上,一阵滂沱大雨说下就这么下了起来。
陵越在震天惊雷中醒来。
看护不在,陵越睁眼打量了一圈四周,见他休息的房间里被整理得井井有条,所有外套衣物都被叠得整整齐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搁着。他被一颗安眠药弄得迷迷糊糊,一睁开眼就咬牙不再闭上,免得上下眼皮一阖上就再也撑不开。陵越在床上醒了醒神智,确定那看护确实不在附近,才从床上跌跌撞撞地起来,扒着家具一路摸索过去,从自己的外套里掏出电话。
安眠药的药力尚存,他回忆电话号码也费了一番功夫。所幸第一次尝试并未令人失望,紫胤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的时候,陵越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
他昏睡了太久,声线透出一丝沙哑:“Sir,是我……”
第34章 第 34 章
(三十四)
昨日之日转瞬即逝,就是定格在相框中的场面也有一天会积尘落灰,不复光鲜。
芙蕖拎着鸡毛掸子,在陵越屠苏的居所中打扫。这处公寓空置已三月有余,客厅矮柜上的合照相片薄薄扑了一层灰。芙蕖一面掸,一面拿袖子掩住口鼻,还是被呛得咳嗽连连。
“大师兄和屠苏真是的,不说一声就这么走了。”芙蕖一边抱怨,一边手下不停,“屠苏也真是可恶,你说休学实习就休学实习吧,怎么也不当面告别一声。他先前病得都剩下半条命啦,有什么事这么等不起,非要投胎似的这么赶!居然钥匙都是寄回来要我保管的,打个招呼这么难吗?”
肇临捏着拖把,看着芙蕖嘴巴动了一动,又动了一动,终究是没有出声。他无声地长叹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去,却被芙蕖拖长声调地一声叫住:“肇临!”
“什么?”
“鬼鬼祟祟的,想说什么呢?”
肇临向来就是好八卦的,先前扭扭捏捏是正愁没有由头,听芙蕖开了口,于是忙不迭就说道:“我听说屠苏他休学根本不是为了实习!”
“那他去哪?”
“恐怕比实习重要得多!”肇临一脸神秘,“不过你可千万别往外说,这我也是在我大哥讲电话时偷听来的。他好像,是被带去认祖归宗去了!”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芙蕖伸指戳戳肇临脑门,“他从小就跟大师兄一样无父无母的,哪来的祖宗可认?”
“真的,不骗你!我可以对灯火发誓!这事还真不是我瞎编得出来的,屠苏走的第二天警方就展开行动了,其实上一回他在图书馆查资料我就应该看出来的……”肇临并指向天,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屠苏离家,又关警方什么事?”
肇临这才把从陵端那里听到关于屠苏身世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道:“我就说屠苏练拳时候的那份狠劲,怎么看都和其他师兄弟不一样。我还听说,他曾经背着我们偷偷去打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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