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同人)黑白狙击》第43章


只是别后重逢,也不能和从前一样上前嘘寒问暖,只能从一方小小的玻璃镜面中觑得一角倒影,从不相干的对话中听见对方的声音。
陵越看着桌上屠苏削了一半的青芒,想起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自己执刀削水果给屠苏吃。也许是陵越一直以来保护过度,他甚至忘了屠苏已经超过当初自己第一次做饭的年纪许多,忘了他们师兄弟原本年岁上就相差无几。有许多事情屠苏都可以做,只是自己一直护着不让他做,把他养鸟一样地关在笼子里呵护。可到有一天笼子被撞破,羽翼丰满的幼雏终究还是要振翅飞走。
陵越拾起青芒和水果刀,在手中习惯性地削起来。
阿霆的这通电话不长,待他打完,屠苏从房间中拎着电话出来,交还给门口等候的服务生。
他走到沙发边,见到方才被自己削了一半的那只芒果,已经被完整切割好码在盘子里。芒果是对半切开,果肉连着皮,被分成一格格的小块,芒果皮反着原来的弧度弯起,这些小块便沿着刀口各自分离,只留下一面连着果皮。
这是陵越惯常的切法,品相媲美街边那些排长队的糖水铺里出品的果盆。
屠苏记得小时候自己央求师兄教教自己,却屡屡被他以刀刃太锋利的理由拒绝,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学会究竟是怎么切法,才能切得如此美观整齐。
陵越伸手握住放水果的盆子边沿,朝屠苏原来坐的地方轻轻推了推。屠苏却没有动,也没有去看那盆鲜嫩多汁的芒果。
陵越等不到他动作,微微抬了头,才看到屠苏的眼神正盯住了自己。他这么一抬眼,两人的视线正好撞在一起。
“你们奔波这么久,应该先饱餐一顿。拖你聊了这么久都饿着肚子,这么一想,是我做得不周到了。”不远处的大门打开一角,欧阳的声音便从里面传出来,“反正他要晚上才到,你吃好再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再来见他不迟。”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阿霆也笑得十分领情,回头同欧阳握了一把手,道,“我正等着你的米其林大厨准备的大餐呢。”
他走出门,见到僵在客厅沉默如块木头的陵越,便大步过去拉了他起来,一把勾住他肩膀,往餐厅的方向带:“哥,你是不是也饿了?一会儿就能试到大厨的手艺,到时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你想吃辣的还是不辣的,这里湿热得很,我看还是不要辣了,反正这两天你也有些上火……嗯,哥,我还是陪你吃清淡的。”
他一声声“哥”叫得旁若无人,仿佛这间屋子里就只有他们才是手足兄弟。
仿佛除了他,就没有人再当陵越是兄弟。
第36章 第 36 章
(三十六)
天上明月高悬,云絮如丝如缕,顺着风自东向西飘动。在云的背后更高更远的地方,漫天繁星密布,大大小小的斑点就如黑绒布上洒满了白色颜料点子,看久了也使人天旋地转,觉得眼花。
陵越从房间悄悄推开门出来,他走的是通向泳池的后门。约莫是怕惊动前门的守备,悄悄出来又悄悄地合上,由泳池的旁边翻越矮栏杆出去,回忆着先前进来的路线一点点反推,小心翼翼。
欧阳说的半夜到访的那个人,想必就是阿霆此行要见的重头人物。陵越在偷溜出门之前先听到了阿霆在隔壁开门的声音。他们虽是住同一栋别墅,房间却分了两间。也许阿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便让陵越知道的太多,在他们那样的环境,危机总是与掌握的细节多少成正比,与无知成反比。
但这一路同行即便阿霆什么都不说,以陵越的观察与分析能力,还是能从中找出一些端倪。
阿霆说过他不碰毒,不碰军火,并没有在欺骗陵越。他与欧阳合作捞偏,归根到底还是做生意赚钱。欧阳找合作伙伴不会找与自己同类型的竞争者与自己争食——他要找的是能弥补自身不足的人,也就是现有业务中最缺乏的一块职能,来完善他这一条队伍。
欧阳前有金三角的种植场做毒/品供货,后有龙帮的旧部帮忙分销,可以说是万事具备。陵越思前想后,之前一直都不明白他缺少的是什么。一条产品贩卖线从生产到销售最后货款收讫,照理已经完成了闭环。但卖毒/品跟普通商品又不一样,收来的货款需要多一道工序——漂白,就是通常说的洗/钱,才能安全地落入各个幕后老板的口袋。
而这项工作,就需要一个聪明得可以游走于黑白之间,懂得变通又懂得钻空子的人来执行。阿霆,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最佳人选。
洗/钱有许多种方法,其中较为灵活的就是经旅行社转手。一来旅行社进出金额大,二来账目灵活,套现容易。阿霆这一路走走停停,名义上是旅行,每每入住酒店总是有旅社高层前来殷勤接待,表面上看来顺理成章,仔细一想,却是在和各家合作对象谈定合作达成共识了。
他如此兴师动众,一路从北到南把手上的牌亮出来给人看,除了真的有生意上的需要,另一半倒很有些晒马的意味,像是在告诉什么人,说自己有实力也有能力,可以办得成大事。
而这个人,除了欧阳恐怕还有今晚要到的贵宾。
虽说陵越对阿霆装成失忆,但阿霆信了多少,他其实是没有底的。那些真正要紧的事,阿霆也不会随随便便在陵越面前交底,正如这地方跟欧阳的关系,还有那个晚上会到的神秘人。陵越只是影影绰绰地听到个大概,并不确切了解其中的底细。
夜风微凉,吹在皮肤上能掠起一层鸡皮。陵越屏息在树丛中安静而脚步迅速地穿梭。前方忽然转来了巡逻的守夜人,他连忙蹲下身体,手臂上一下锐痛,似乎被草丛里伸出的枝叶割破了手臂。
陵越忍耐着没有发出声音,等人过去了之后才慢慢直起身,继续前行。
手上的伤口渐渐麻痹,痒和痛交替传来,陵越禁不住伸手在伤口上抓了一抓。岂料那痛痒就如一条攀援而上的毒蛇,渐渐沿着他的手臂爬上,缠绕住脖颈,蔓延到半身。
连陵越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什么人?”不远处巡逻的守夜人终于发现。
这地方虽是酒店,却空寂得只剩下植物,一个大活人藏匿其中很难不被发现。陵越当断即断,转身就走。然而那刺伤他手臂的不知是什么植物,除了浑身奇异的痛和痒,连双脚都被影响得不听使唤。陵越跌跌撞撞地走出几步,顿时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他才走到房间前的泳池边,已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瘫倒在这路上。
心念才这么一动,下一刻陵越就重心一歪,整个人向前倒去。
“那边!”守夜人已经闻声而来。
在陵越近乎绝望的同时,人却在接近地面的前一刻停住了去势。陵越凭仅剩的触觉感到背后伸来一双手,从协下穿过来将他整个人支撑住,而后有个模糊的声音在耳边说:“屏气。”
陵越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很快就被人打横抱起,而后周身一股冰冷沁凉的触感由下至上淹没了他——而他只来得及在同一时间闭住呼吸。
看似平静的泳池里,水流也并不完全是静止的。水面被夜风吹得清波阵阵,水下也便有暗流涌动。若有似无的水流擦过身上如轻薄的丝绸擦过皮肤,已不让人觉得凉,只感到轻微的舒服的痒。
水流同时堵住了陵越双耳,让他听不到身边任何声响,睁眼也是无尽的黑,看不到任何光与影。他像个聋子,又如同个盲人,在陌生的冰冷包裹下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却感觉到无比的安稳。
也许这心跳也是自身后那人身上传来的。
在漫长而无尽的静谧中,他们如同老僧入定,似有静默到永恒的勇气。然而人的体能终究有极限,陵越在下水前没来得及吸足扬起,时间一久就显出了颓势,身体来回地颤动,几乎控制不住要探出水换气。
他当然知道贸然出去会冒多大的风险,负责巡逻的都是欧阳的手下,一旦自己露出马脚,就是白白把刀交到他们手里,让他们指住自己咽喉。
他愈是明白就愈是忍耐。人在极限之中,什么感官都格外分明。方才被冰冷的水流暂时压制下去的痛和痒又一次涌上来,一来一回地如一把锯子拉扯他的头脑,不凶猛,却也足够磨人。
就在陵越被这酷刑一般的窒息和痛痒折磨得快要发疯的时候,忽然嘴上传来轻柔的压力。他睁开眼,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却仍然还是能感到是那带他下水的人游到了面前。那人慢慢地用唇打开他的唇,紧密严实地覆上来,然后续了一口气给他。
这一口气又让陵越撑了很久,或者说,他的脑中其实已经没有了关于时间的概念。之后的每一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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