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同人)黑白狙击》第49章


他这话是当着众人面说的,欧阳与雷严听在耳里,彼此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却是流过一丝心照不宣的神色。
“洪叔,你先躺下休息。反正我已经在这儿了,恐怕今天还要留宿在村子里。不如我们收拾一下再过来看你?”
洪向导被人搀扶着爬上了床,屠苏为他理好枕头,那土著少年则服侍他盖被。
当屠苏搭着洪向导的手要离开时,蓦地感觉到手心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塞到他手里。
他紧了紧拳头,没有说话。
洪向导在床上翻了个身,带着疲惫道:“我也累了,想先睡一会儿。就等你们把一切安排好再说吧。”
第41章 第 41 章
(四十一)
村庄中的房子虽然破败,有几间收拾一下还能勉强住人。
他们走了足足有两天,在跋涉的过程中或许还不觉得疲累,但一停下来却是把绷着的精神都松懈了,手和脚酸痛得简直难以动弹。
欧阳看了一眼雷严手下叫苦连天的小弟,冷笑一声:“没想到靠山吃山的人也会这么腿软。”
雷严手下的人都是火爆脾气,听到奚落当即要翻脸,却被他们老大摁了下去。雷严看也不看欧阳,冷冷顶道:“做事是靠脑,又不像你恭哥当年,光靠蛮力就能搏出位。”
谁都看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转变。
大约是猎物近了,饥饿的野兽便会按捺不住心中的贪念,在还没看到猎物影子的时候,竟然就先想要撕咬起来。
陵越在阿霆睡下后偷偷摸出屋子。
他走在夜晚静寂的村庄路上,心脏跳动的声音像是响过了脚步。他知道那一晚约他见面又给他留药的是谁,也终于知道在泳池里救他的是谁,半夜来喂他服下特效药的是谁。
一路以来,因为知道而等待,因为等待而忍耐,但到了这个时候,陵越已不能再忍,也不能再等。他必须弄清楚屠苏的心,必须做出决定。
说真的,陵越并不能确定那个与他从小相依为命亲如手足的屠苏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屠苏恢复记忆之后想起了什么,又抛弃了什么?他对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又说明了什么?
陵越感到屠苏对自己应该还有情谊,可不知道那情谊的界限能到哪里。屠苏现在与欧阳这帮人在一起,如果不是心甘情愿,那又是为了什么?自己从小对他的谆谆教诲,要他辨别善恶分清是非,这一切的努力究竟有没有白费?
金鳞不是池中物,陵越从小就知道屠苏与别的孩子不同,但他万万没想到,屠苏会背负这样的命运。韩氏夫妇死于非命,紫胤费尽心机想让这韩家的唯一血脉远离江湖风云,奈何还是敌不过命运的漩涡,将他一次次卷了进来。
也许对屠苏来说,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找到父亲的遗物,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没有一个人会愿意自己是无主的飘萍,在人世里被浪打浮沉。谁都会希望自己双亲健全,和别的人一样有父有母,有家有根。
陵越联想起自己刚遇到阿霆时的感觉,他又何尝不想找到自己的骨肉兄弟,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呢?但人活于世,总是有许多不得已的无奈,屠苏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正如陵越不能选择自己与阿霆是不是兄弟。
不论是否愿意,今天过后屠苏将会拿到他父亲留下的遗产。如果他真的打算继承韩天云的遗志,那么今天之后,无论他与陵越之间情谊如何也必须,一定,要有个了解。
是与非,黑与白,在陵越心中永远都是不可逾越的界限。
他的脚步一步沉过一步,对于真相的恐惧甚至超过了求知的欲望。一瞬间,他有点不敢去想万一屠苏对自己的仁慈只是一时心软,如果这是他所剩下的良知的全部,如果他除了对自己的感念外已经彻头彻尾变成了另一个人。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能不能狠下心来大义灭亲?
陵越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拳头,在心中不断祈祷他的屠苏不要做出令人失望的选择。
静寂的村庄在月光下似铺了一层青霜,村里没有鸡犬之声,连声狗吠都听不见,倒是显得格外安宁。
陵越满怀戒备地走上村间小路,却听见前面传来压低嗓门的说话声。
“谁叫你自作主张?现在事情覆水难收,你开心了满意了?”
“欧阳少恭,你别搞错!这件事会闹到这样地步,你也有错!原以为你将那姓韩的小子收得服服帖帖,韩天云留下的钻石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现在事情闹僵,你倒将过错都推到我头上。呵,你小子做人是不是太精明了点!”
“雷严,我告诉你,这件事没有你本来也可以做成。我拉你入伙不是必须的,你不要三分颜色开染坊!没人知道那个该死的向导会这么难搞,要不是你心急,我们本来可以演完这一场戏,也不用眼睁睁看着他把秘密带到黄土里,让所有的功夫统统白费!”
“那怎么办!人不死也死了。谁知道老家伙嘴这么紧,软硬不吃,还给我来自杀这一套。呵,以为我手上没沾过血,还怕添他这一条人命?”
陵越已听出这是雷严与欧阳少恭的声音,但是当他要靠近再听得清楚些,那说话声又停下了。
少顷,欧阳少恭的说话声终于想起:“总之先离开这里!回去想办法再找人收尸!”
“好,这件事,你别想赖在我一个人身上……”
两人脚步声渐渐远去,陵越从藏身的树丛后出来。
那个老向导虽然早年跟随韩天云助纣为虐,但为人一片忠心信守诺言,在韩天云死后一等就是十年,一个部下的人能为东主做到如此,委实也不容易。
陵越并非对他心生同情,只是觉得那洪向导毕竟是难得的忠仆,被这两个人害死实在不值。况且那洪向导身上藏着韩氏遗产的重要线索,要是这样一命呜呼,所有线索也会跟着被切断。于是陵越略一想就改变路线,冲洪向导的住所走去。
崖下小屋静谧依旧,屋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阴阴沉沉的,却像是已经没有了生气。
陵越进门的时候,老人已经彻底死透了。一根竹筷被他握在左手中,由左至右捅进耳朵里,血从耳孔冒出来,沿着脸型的轮廓流到脖颈上,脸上,再顺着五官的凹凸一直向下填满了每一道皱纹的沟壑。
不敢想象那双拿杯子都颤抖的枯槁的手是如何把东西这样直捅入自己的脑子里的。老人不单有这一处伤,全身上下、手脚各处都有许多勒痕与血迹。而屋子的另一角,那个土著少年也是浑身血迹。他手脚都被绑起,左面脸颊被血污染红了一大片,仔细看才会发现原来他的耳朵已被割去。
陵越皱起眉,大概能想象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一定是雷严和欧阳少恭抓了这孩子来威逼老向导说出货款的位置,那老向导宁死不从,又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养子因此饱受折磨,所以一急之下只有自己了断性命。
陵越捏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他当差并非一两年,但这么丧尽天良的命案却还是第一次遇见。像雷严那样的人渣已经是泯灭人性丧心病狂,简直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老人与少年的惨死叫陵越震惊,也令他唏嘘。
但就在此刻,忽然欧阳少恭的声音在他背后猝不及防地响起:“谁在那里!”
事出突然,陵越就是连躲避也已经来不及。也在被叫住的同一刻,一种不详的预感忽然在心中升起,叫他背后印出一身冷汗。
这样的时机,这样的巧合,要说不是设计好的圈套,谁能相信?他刚才分明见到欧阳少恭与雷严是往相反方向走去,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就折返回来?还恰好是在自己刚刚进门,翻查过尸体之后。
屠苏从欧阳和雷严两人身后看见屋里的情景,立刻拨开了他们上前来,失声叫道:“洪叔!”
欧阳少恭错开一步拦住他,像是故意提醒他陵越的存在似的,盯着尸体旁的陵越说道:“好一个斩草除根,陵越师兄……不知道这时候叫你一声师兄是不是久违得很呢?”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意外,像是蜘蛛看到猎物入网,正慢慢地,气定神闲地步步逼近。
屠苏回过头,似是才发现同在房间里的陵越,脸上也有一些惊讶:“师兄……”
陵越知道此情此境,自己已经万难开脱,百口莫辩了:“我……”
欧阳牵动嘴角,脸上显出一抹笃定的笑容:“怎么,变哑巴了?你现在终于不再装疯卖傻,终于也知道演不下去了?”
陵越终于怒斥道:“欧阳少恭,这是你设的局!”
欧阳道:“我设局?陵越师兄,那我倒要问问你一路以来装模作样,你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你这样处心积虑地装失忆,是不是就想骗过我们,直到等来这样的大好机会?”
“你早就知道……”
“是,我早就猜到了。不过你是不是装作失忆,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