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与君共春梦[重生]》第50章


“迦东歌舞,名不虚传。”
“大人若喜欢,可请舞姬上府上为您单独跳几次……”
谭明固然痴迷,闻言,立即拒绝:“不合规矩。”
“大人还是如此。”富商感叹一句,知道他秉性,不再劝说。
桌上酒已经凉了,谭明吃了两口,轻声问道:“那舞姬叫什么?”
富商一怔,转而哈哈大笑道: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大人莫羞,咱们圣教,除却顶头那俩位,规矩也没那么严……您看上的人,在下必定给您送来!”
“莫多此一举,你只告诉我,她叫什么?”
富商止住了笑声,看谭明神色并不羞脑,只能答道:“来得急,没打听,叫个人来问问?”
他随手唤了楼里婢女询问。
“回二位贵客,今个献舞的迦东名姬,无姓,名字是,无忧。”
“无忧?哪两个字?”
谭明追问道。
“空无的无,忧虑的忧。”
好在婢女识字,答了上来。
“她现在身在何处?”
“楼主传唤,具体为何事,奴不知。”
“下去吧。”
“是。”
楼主方红叶的寝居。
方红叶着一身常见的大红裙衫,对屏风后的人轻声道:“她来了。”
“嗯,你退下吧。”
“尊上,此女来历不清不楚……”
“我知道。”
“那您还?”
屏风后的人转动身体,背对方红叶。从正面看,他生了一双瑞凤眼,中指与食指奇长。最引人注目的,他的两眼瞳孔颜色不一样,一黑一紫,乃天生异瞳之人。
“你记好我交代过的事,即可。”
方红叶深知尊上行事作风,明白自己不能动摇他的决定,只重重叹息一声,咬牙退了出去。
门外,来自迦东的舞姬,无忧,笑盈盈地看向她。
方红叶在外人面前,纵然年华老去,仍然优雅从容,艳丽美貌。
她一步步走近无忧,按住对方比她高一头的肩膀:“红叶楼不想放走的人,插翅难飞。”
无忧笑嘻嘻的,仿佛才知道这件事:“哦,这么厉害吗?那无忧可放心了。”
不顾方红叶当场冷下的脸,推门而入。
“圣空先生。”
无忧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张圣空让她走进屏风。
一时间,无忧看到了他受伤的双腿与断了一截的右臂。
“您受伤了?”
无忧惊呼道。
“一年多前的旧伤而已。”
张圣空四十有余,纵使内力雄厚,脸上难掩沧桑之色。
“那可真是……叫人有点下不去手呢!”
寒光一闪,无忧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把匕首,捅入张圣空胸口。
“毕竟我不是喜欢乘人之危的人。”
张圣空受了这一剑,眉头皱起,却不反抗与呼救。
“你这是何意?”
心知自己散在空气中的毒粉没有这么快的效用,无忧后退几步,手持匕首。
“你的毒。”张圣空摇摇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还小,为了我的性命,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
毒粉散在空气中,两人都吸入,若是寻常毒素,张圣空必有法子用内力排出。
故这毒粉是她生平最得意之作,名为【须尽欢】,五步必死,无解药,只有提前服用延缓药性的解毒丸。杀了张圣空,她亦最多只能活两年了。
“血仇不报,寝食难安!”
绝美的舞姬终于撕开自己含笑的表情,狰狞无比。
“你若要我的命,来拿便是,不必废那么大功夫。”
扮作迦东舞姬,潜伏数月。
“这番高尚的嘴脸……你背叛我大公,亲手射杀他时,可想过今时今日,因果循环?”
孽准在位时,国师府教臣之位,多由孽氏把持,除却第三空。
唯一姓第的武教臣,贴身保护大国师。孽准对他付出了足够的信任,却没换回足够的忠诚。
化名张圣空的第三空,在长叹中合上了眼睛:
“死在你手上,此生无憾。长乐。”
孽长乐,孽准之孙,至今应当只有他一人知晓,孽准留有后代。不过随着他的死亡,这个秘密便只有长乐自己清楚了。
人在死时,很少会继续哄骗他人。
第三空慢慢变作一具凉透了的尸体。
长乐成功复仇,却不觉得欣喜。
他将仇人临死时解脱一样的微笑面孔藏进心底,如同多年前,他记住了祖父看到他出现后,带入地下的欣慰遗容。
“尊上!”
方红叶听到屋里的动静,猛拍房门,企图破门而入。
长乐身躯一凜,拔出还插在尸体上的匕首,自窗口跳脱,故意把守卫引到东边,实则跑入一无人的房屋角落,匆忙褪去臂钏与银环耳饰,换上宽松的男子服饰,洗掉脂粉,再施展缩骨功,将缩起的面部颧骨伸展开来。
不多时,一个瘦高的青年溜出房屋,钻到一辆驰往国师府的马车中。
“通融一下,来日必报答公子!”
长乐直接蜷缩进车上人的下袍内。
谭明刚出红叶楼,登上富商准备好的马车,四周忽然多出许多护卫,无数来客被挡在大门处,不让离开。
车夫停了一息,便有男子趴伏在底板下,趁机钻入车厢,接着,甚至钻进他下袍中。
这不会就是红叶楼在搜查的那个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谭明怒道:“滚出来。”
答声轻快且调皮:“你把我带到地方,我就出来。而且这车厢太小,怕是不够我滚的。”
谭明气极,抬脚欲将他拽出来,却没成想,此人如此不要脸,竟然连他的腿带脸一起抱住,不肯离开。
“你!”
第42章 42
“大人,红叶楼要搜查车厢,才肯放行。”
搁平常,谭明一定摆出身份,什么玩意,敢搜查国教教廷大娑衙?想不想去政律堂走一遭?
今日碰见脚下这泼皮,硬生生答应下来:“让她们查!”
他动用内力,非要把长乐拽出来不可,谁知对方跟长在他腿上似的,如何使劲也推不动。
“娑衙大人,得罪了。”
一名护卫扫了一眼车厢,退了出去。
谭明的脸在一夜之间次次黑成碳,方才观赏无忧绝美舞姿带来的愉悦,此时早消失殆尽。
“大人,红叶楼在搜查那迦东来的舞姬。”
“什么?”
谭明大惊失色,差点没坐稳。只一瞬,自小养成的心性,让他冷静了下来。
“发生何事?”
“有人行刺。”
发展至此,谭明是万万没想到的。一曲末,舞姬大胆肆意的调笑,任谁也难猜出,此人是个刺客。
这场舞,怕也是为了行刺而准备的。
谭明心事重重,倒忘了脚下男子。马车穿过人群,渐渐驶进国师府的周围。
待他踩着小凳子走下马车,掀开帘子时,车厢内已经空无一人。
泼皮不知何时,溜走了。
夜色重重。
这厢,谭明回到自己寝居,烛火尽灭,闭眼,脑子里出现今夜所见的舞姬无忧,长袖上下翩飞,灵动惑人,再瞟一眼,对方露出凶狠的面目,拔剑欲刺……
谭明不得不睁开眼,环顾自己漆黑一片的内室。
出自谭家,多年身处教廷至高层,他不是没见过美人……或许是近三十年压抑渴望,过于禁欲的生活让他失态了。
既是刺客,那便再也见不到了。也好,国教内斗外患,危机重重,此时不能掉以轻心。
便将今夜不该生出的心思绝了吧。
就在谭明为了舞姬无忧辗转反侧难入眠时,国师府内,还有一人十分清醒。
向晏回到自己的院子,取下黑鹰带来的一小筒特殊黑色粉末,混入房内早准备好的姜汁,再缓缓浇在一叠纸上。
浓稠的液体像活物一般在纸上淌动,最后汇成两行黑字:
张圣空已死,凶手身份未知。生死令消失。
能在十年间积聚巨大财富,张圣空自然不是普通人。除去早年武教臣与第家旁系子孙的身份,他还拥有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
生死堂。
所谓生死令,即是张圣空号令各路使的身份令牌。凭此令牌,可以调用其名下各个商行物资与人手。
不过生死堂堂主独孤鹤与张圣空一样出名,即使堂内十三路使中,也有人不知道这两人其实是一人。
第三空。
天下间,摆在明面上的门派不多,除具有一身武艺,可看作是特殊的地豪,自成一圈,互相抬面。
如生死堂这般的组织少而恐怖,常常与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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