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第73章


皇帝挥手示意她噤声,又让苏培盛端过托盘亲自巡视,一方磁盘里盛放着几枚小巧的奶饽饽、酪干、奶卷和豆腐样的小食,一看就知道是御膳房的款式,意在精巧别致,奶卷都做成猫狗的形状,豆腐上也雕了福字。
苏培盛乖精无比的尝了一枚奶卷,之后皇帝也捻起一枚咬了一口,皱眉说了句:“太腥、太甜。”
扔下剩下的奶卷,皇帝大步踏入随安室内殿,看见胤禩裹了袍子窝在软榻上看书,气色比在京城时好了不少,只是仍不见胖。
胤禩不起身不迎驾已成惯例,自从圈禁之后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脾气,皇帝也不以为忤。
胤禛坐过去坐在对面的榻上,盘起一条腿来翻看案上没收拾的书册纸笔,却在一册《东周列国志》下看到几张字,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允禩自绝于天,自绝于祖宗,自绝于朕,断不可留于宗姓之内,为我朝之玷。
胤禛面色一沉,啪得将书纸扔回案上。
抬头正要骂,却刚好看见兀自看书的老八嘴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虽未抬眼,但眉峰微微抬起,一副狡诈莫辨的奸臣像,似乎正等着他发脾气、破口大骂。
皇帝狠狠盯着面前的人,嘴唇动了动,将梗在心口里的气吞了回去。老八不就是总喜欢看着朕发火又不敢将他如何么?朕偏不让他如意,不仅不着他的道儿,还有彰显朕虚怀若谷,心胸博大,对他刻意挑衅之恶行亦能熟视无睹方可。
打定主意,胤禛复又捡起那书随意翻看,一边问他道:“新来的嬷嬷使唤还趁手?”
胤禩眼睛横过来,嘴角还维持着方才的弧度,回道:“就是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交代她的话也不知能不能懂。”
“趁手就好。”皇帝毫不在意,自问自答,接着又道:“那些小食饽饽是你让他们做的?”
或许是胤禛反应太温和,胤禩收了笑,继续翻书,不啃声。
“宫里的东西就这样,精致有余灵气不足,倒不如当年我俩一道在山西吃的哨子面,酸得滋味足。”皇帝面上一笑,颇似怀念。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想看皇帝TX孕夫不?大肚描述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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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远水近渴 。。。 
往事只在一人缅怀间;闻听此言的另一人反应;却超出说者意料。
胤禩又吐了。
皇帝脸色铁青地大喝一声:“苏培盛!”
顺嬷嬷与随侍太监跟着苏培盛入内;手里捧着水盂布巾;行事稳妥有序,豪不惊慌,想来是早已见惯不怪;轻车熟路了。
苏培盛忍不住隐晦劝谏自家主子规避房中污秽:“暖汤热水也备下了,请主子移步耳房更衣净面。”
胤禛借由宽衣换袍的功夫;再次强令自己冷静下来,说服自己老八并非刻意针对。只是他兴冲冲跋山涉水前来;一件正事未提,连遭两番打击;不能说不烦躁憋屈。是以胤禛刻意在外间读了一刻书;看了四五本折子,打发时间以图平心静气。当他穿着宽松棉布衣裳,踩着厚底布鞋再度踏入寝殿时,面上虽有怒色暗藏,但已经算得上难得和善了。
屋里的主人也已歇下,桌上只有豆大桐油灯还燃着,注定整夜长明。
胤禛眼睛不好,在养心殿嫌弃纸窗户挡了白日阳光,老十三立即给他主殿寝宫全换了千金难求的玻璃窗子。圆明园太大了,一开始画图纸时也没定下帝王起居主殿,因此仍旧是纸窗户木栅栏,如今国库被年羹尧都快掏空了,又忙着改土归流,也是成天要银子要军饷,皇帝只能一切从简,配了西洋眼镜晚上用。
……难为他还想着替朕留一盏灯。
胤禛心情略好,摸黑爬上榻,接着微弱火光看见一个黑黝黝隆起的形状堆在被子里,卷成一团,差一点分不出首尾。
不管一气并排躺好,胤禛伸手过去拽人胳膊,惊叫起来:“怎么披风也不除?都是土!苏培盛,把顺嬷嬷传进来——”
向里侧卧的人翻身仰面看他,目中寒星印火:“是我不想除,让他们进来也没用。”
门外有脚步,胤禛喝止了他们,才又问:“为何不肯?你冷自然有毛皮褥子,朕行宫里的存货有一半都在岛上私库里,七八斤重的棉被不如一件披风更暖?”
黑暗中的人没有回答。
胤禛眉头拧个大疙瘩,总觉得今日老八有些古怪的别扭,十分不可爱。
他目光巡弋,晚上太暗他看不清老八表情,无从经由他眉梢眼尾的细微挑动判定这人心中所思,只能朦朦胧胧看个大概:老八把自己伪装成一只睡觉的蝙蝠有何意义?
忽然灵光乍现般若有所悟,胤禛伸手探入一团漆黑之中,沿着披风开口处往里一路摸去。
胤禩里面往里翻滚想要避开他试探的手,被胤禛一手按住肩压了回来,另一只手也顺势隔开他推拒的双腕,摸在了他的肚子上。
胤禛能感到老八浑身一颤,渐渐僵硬起来。
原来如此!
“苏培盛,掌灯!”皇帝翻身坐起,推了棉被挡住里面装死的人,兴致高昂地指示苏培盛点燃婴臂粗细的烛台,并将灯火搁在床边。
大总管被赶出去之后,胤禛兴致勃勃扑过去揭开掩埋老八的被褥枕头,单手压制他,亲手解开披风系带扔在地上。
胤禩闭上眼,微微侧头向里,面色晦暗难懂。
不过一刻,亵衣也被拉得松垮,裤袋也解开了。皇帝虎目至这一刻愣愣盯着老八的肚子,仿佛里面真有一把龙椅。
经年累月的床底欢爱,胤禛对这副身体本该熟知。但此刻这具躯体却处处透着异样的陌生,老八四肢细瘦如枯萎树枝,焦白皮肤上青筋微凸,漫延遍布。本身极瘦的男人躯干,却在中腹至下腹处微微隆起一团,十分突兀诡异。
这就是五个月的皇子了?
皇帝不可自已地覆手而上,五指撑开掌心贴在老八鼓起的肚皮上,却在此时发觉掌下猛地一颤。
胤禛吓得松开手,以为胎动,连忙抬头去看老八。只是皇帝嘴角自顾自升起的笑意尚未舒展开来,就看见老八牙关咬紧、拼命忍耐的侧脸,一腔欣喜立时被浇上一瓢冷水。
始终不是同心同命的人。
他日夜紧裹披风不肯以真身示人,怕也是这个缘故。
若胤禛更自负些,他能告诉自己老八这是害羞矫情到无脸见人。但他在疯狂自满中尚存一丝清明冷漠,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老八之于他,不过阶下囚、笼中鸟。他老八对自己可恨、可怨、可退让、可忍耐、可以恨不得他死,就是不会心甘情愿。
这一刻皇帝不知为何想要叹气,但他终究忍住了示弱于敌。吹灭烛火摸黑躺下,就这老八衣不蔽体的形状从后面搂住他,拉过棉被合盖在二人身上。
手指在黑暗中再度覆上圆润微凸处,一寸一寸细细赏玩抚摸,如同赏玩珍宝,轻柔、好奇。
侧卧的人挣动一下,想要避开他的手,未能得逞,反被搂得更死。黑暗中气息微微凌乱急促,似乎是怕痒。
胤禛兴起,不肯轻易放手,越发孟浪行事。只觉指尖下触觉微妙难以言传,浑然不似记忆中硬邦邦冷沁沁、干瘪单薄,一层皮囊隔着脏腑的怪异。
嫔妃怀胎五个月是什么摸样?胤禛发觉自己当真不知。
自登基之后宫中嫔妃孕信欠奉——这当然不完全是这群女人的错。在潜邸时,但凡后院中人被查出有孕,哪怕只有一个月,也会一个二个做出一步三晃扶腰摇曳的姿态,极近妖娆娇弱之态,隔着宽大的旗装也能窥见隆起前凸的腰腹。五个月,想必应该已经珠圆玉润、膀宽腰肥,面如圆盘了罢?
胤禛想着下意识去捏老八团成一团的胳膊大腿,忍不住又是一阵唉声叹气。这样生出来的,只怕跑不了先天不足吧?
胤禩数月以来独眠惯了,乍然身后有热气喷涌,兼之有人毛手毛脚,自然无法等闲视之。忍了又忍,在一口热气喷在耳后的当下终于没能憋住,冷笑一声:“皇上嫌弃罪臣恶心又何必委屈自己?晚了渡河风大不好走,正殿床铺都是现成的,何不移驾与人与己都方便?”
好心又被当做驴肝肺,胤禛一口咬在他脖子后面,狠狠磨牙:“朕还未嫌弃你丑,你到敢说‘与人方便’?朕是宠着你,你也不该如此无法无天!”
胤禩没回头,颈后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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