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第419章


由此推论,等到我执掌大权那一天,我也可以对他做过分的事,这合情合理。文森特理直气壮地想。
“对不起,如果有我掌权的一天,我必须把你流放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文森特包藏祸心,却面无表情,他站起来拍拍肩上的灰,竟能装出若无其事的坦然模样。
这一刻,文森特只想征服面前的困境,连“捕获古神”这件事都被他暂时抛诸脑后。因为他认为,征服世界并不存在技术困难,棘手的只有腓特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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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先生,我的装备出现一些问题。”一名叫做尤达的准将敲了敲铁皮,然后站在文森特的移动车厢门口等候。
“请进。”文森特的声音飘出来。准将才推门进入车厢。
他看见,这节车厢被布置成了杂乱的书房,墙上挂满地图和人物关系树状图,并且用铁钉拉出红线,标红重要地理位置。这严谨而精密的研究作风,让尤达准将肃然起敬。
“我护卫总统的时候,圣光会偶然失去作用。它会不会在我挨炮子儿的时候突然掉链子?”尤达端着自己的金色长剑,咨询顾问。
“圣光失灵的时候,你在护卫总统?”文森特早就走过来接过剑,弹剑听音。
“是的,大部队刚刚渡河,总统亲自冲进了敌军的炮兵连,我紧随着他。当他的剑绽放银芒,削断加农炮的长管时,我的圣光装备失灵了。如果我在那时候中弹,那就糟了。”尤达回忆战况。
腓特烈的八万德军已经登陆洛林,只遭遇了零星抵抗,所以战斗烈度不算高。
文森特歪头看着尤达,耐人寻味地笑着:“我可以从技术层面解释这个问题,然而我们的话必须保密,因为我讲的运作机制,总统肯定不能理解,所以他会对我不利。事实上,我说出的话,在他耳朵里总会产生歧义,所以我们的对话要保密。你懂吗?”
尤达哈哈大笑,然后拍文森特的肩膀:“总统是谨慎的人,才会批评您的直言不讳。我会保密。”文森特被总统一顿狂踹时,尤达是伸出援手的准将之一,所以对这个笑料习以为常。
文森特搂着准将的肩膀哈哈大笑,仿佛心有灵犀。然后他端着圣光剑说:“圣光并没有毛病。它失灵,是因为总统夺走了属于你的圣光力量。”
“?!”尤达准将睁圆眼睛。他几乎毫无防备地相信了这句话,因为这句话和他的牢骚殊途同归。
自从腓特烈和法里纳上位以来,尤达错过了整整两次晋升机会。他眼睁睁看着法里纳家系的将领青云直上,自己却原地踏步,这让他烦闷不堪。
而且尤达知道,一些将校和自己一样,野心远大,却怀才不遇,频繁与晋升机会失之交臂,只因那个该死的“军功考核制度”——可是为什么总统总把立功机会交给格里菲斯那些人?
尤达觉得,自从总统上台以后,自己的前程就被无形中夺走了。
所以他渴望长远的战争,渴望更多机会建立军功,渴望实至名归的不吝拔擢。
所以他渴望总统能像文森特主张的那样,一直征服到世界的尽头,攫取整个欧洲的财富。
文森特说出“总统夺走了属于你的圣光力量”时,尤达准将的心情宛如惊涛拍岸,复杂的感情浮现得淋漓尽致。
“我不是诽谤总统,我的意思是,总统拥有更原始版本的‘定律场发生器’,他修改的定律占据第一优先级,而圣光技术所修改的定律则必须屈服,必须退而求其次,只能占据第二优先级。于是,当总统战斗时,他产生的定律场,会覆盖你们这些亲兵的‘定律场’。简而言之,总统发光时,周围的人都必须黯然失色。”文森特假装一无所知,继续若无其事地解释,假装学术科普。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总统发光时,周围的人都必须黯然失色。
尤达有点愤怒,有点不甘,有点失落,还有点恐惧。
这不是人生的写照吗?
总统一直在发光,但是黯然失色的人将失去防护。这时候中弹了怎么办?总统会愧疚吗?他会为夺走我的力量而懊悔吗?不,他只会义正辞严地为我举行国葬。
尤达准将感觉心中有骚动的萌芽在掀翻泥土,他开始觉得世界不公平。
555 洗出第二种效忠() 
?尤达烦躁地拔下头盔,焦虑地犁着金发咕哝一声:“好的。”然后他逃开这个话题,开始在车厢里溜达,仔细看墙上的人物关系图:“您在研究陆军部的势力划分吗?”
“我修改一下你的话,我在学习你们的历史。”文森特走到墙边,抚摸关系图:“宫廷政变,推翻帝制,全民大选,这些惊心动魄的事件把陆军部推上舞台。而现在,法里纳上将作为陆军大臣,对军务一言九鼎。而上将的女婿,也就是你们的大总统,他则牢牢掌握人事权和军工业,替岳父输送利益。在这个阶级下面,龙骑兵大统领克劳德少将对二人言听计从,格里菲斯少将和菲莉雅上校这一对兄妹更是形成垄断。你们这些野生将领没有其他选择,除了加入他们,就是自生自灭。”
“”尤达感觉一把匕首戳进心脏。他伸手捂住左胸,无法反驳。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对话是保密的。对吗?”文森特像个学究,老实巴交地拿着笔做标注。
“是的。”尤达觉得自己的心理防线摇摇欲坠。他想离开,却挪不动腿,因为心中的迷雾正被拨开。
“当然,从史学观点来看,产生这样的局面是历史必然,你也不能怪总统。”文森特敏锐地以退为进,用中性措辞来消除尤达准将的不适感:“克劳德、格里菲斯、菲莉雅这一班人,从宫廷角逐时采取的观望态度,到怒斩斐迪南时正式入局,早已形成推动历史的利益共同体。他们是新的保皇党。这个阶级固化的局势,如果不改变,那么野生将校永远不会有机会晋升。”
尤达刚刚放松的心情,立刻又绷紧了。但是这一次,抵触、不适的感觉消失了。他全神贯注地倾听文森特的史学理论。
“但是历史告诉我们,每一个阶级固化的利益团体,都会有被打破的一天,好让新的血液涌入管理层。只有这样,文明才会进化,历史才会发展。”文森特张弛有度地给尤达洗脑,他熟练地把握着冒犯和刺激的分寸,像情圣熟练地挑逗女人。
“是的。当初正是陆军大臣阵亡,军部才会出现一系列晋升调动,法里纳上将也是在那次大换血中上台的。”尤达摸着下巴回忆。不知不觉时,他已经接纳了文森特灌输的思想,那就是——陆军大臣都会死,这是历史的必然,而且具有积极的促进意义。
两个人在车厢里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阵。尤达努力坚定信念,反复告诉自己,你是忠诚的。然后他转移话题:“精灵的克努伯大炮也”
“我担忧的正是精灵的问题。”文森特已经敢打断尤达的话,因为他有信心把年轻人玩弄于鼓掌:“没有精灵的钢铁产业,我们就不能量产优质的克虏伯大炮。但是你想想,精灵为我们输出军火的目的是什么?显然是替梵天教廷推平所有异教徒!十年前的宗教改革里,上百所教堂被焚毁,几万神职人员遭到迫害,精灵是****的古老国度,它怎么能容忍这种亵渎天父的历史?!所以精灵的诉求是显而易见的,它的目的是征服欧陆,把世界全部教廷化,让梵天教廷成为世界教宗,而烧毁教堂的异教徒,全部要被圣光骑士追杀到北大西洋沿岸,然后在钢铁的洪流中跳下海!”
尤达目瞪口呆,受到这暴击,准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精灵不是爱和平的种族吗?它甚至还保留着古老部落式的十国议会形态,相处十分和谐。它真的有这种诉求?”
文森特开始冷笑嘲弄,彻底摧毁准将的疑窦:“否则精灵为何给我们优质钢铁?为何替我们铸造克虏伯品牌?为何让我带着圣光技术来帮你们屠戮敌人?不要怀疑了,永恒先知将圣光技术授权给我时,亲口嘱托了圣战的使命,那就是把异教徒通通赶下海。只是我不能说罢了。”
尤达准将懵逼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听见这种彪炳史册的秘密。他的脑海被使命感、责任感和喜出望外的机会主义成就感塞满,大脑险些冒烟。
“永恒先知跟您说过那样的话?”尤达有种预感,自己就像两年前的腓特烈,站在了历史的风口浪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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