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大帝》第40章


唉,就像您说的,您不会对一个地狱来的怪物感兴趣的。”
殷戍像被马蜂蛰了一般赶紧抽回自己的手。
他转过头,发现塔蒙的脸一瞬间变成了死灰色。
“你也别在意,塔蒙小姐,”公主对着姑娘鞠了一躬,“我不会抢您的位置,我只是老实本分地伺候你们……放心,你的男人还是你的。”
殷戍和塔蒙对视一眼,恍如梦中。
一连串的变故将他们的思维击打得颠三倒四,甚至是翻江倒海——他们实在搞不懂面前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但是殷戍本能地感觉到,那个女人是对的。
她指出的道路,只能是唯一可行的道路。
“那么……我们现在再回去找船?”他眺望着远方的河面,“啊……那三艘船好像都不见了,也许尼罗河已经安全了。我们……要不再找一艘船吧!”
“不可!”公主霍然变色,“绝不能再走尼罗河!”
“那怎么办?”殷戍双手一摊,“就靠着我们这……六条腿,一路走到三角洲?”
“我们一路向东,走到海边,”女人急急地解释道,“这里离大海不远……海边有码头,有开往北方的海船!我们可以走海路!”
“红海!”小伙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可以!走到海边要多久?”
“我没走过……但我想,最多也就两三天吧。”
“可以!”殷戍想了想,突然兴奋起来了,“走海路,可以!……我看这个方法行。塔蒙,你看呢?”
他把头转向了姑娘,却发现她还是一脸晦暗之色。
“你怎么了?”他探询地碰了碰姑娘的下巴,“你哭什么?”
“没什么,”塔蒙飞快地擦了一下眼泪,“我突然想起了哈列姆老师,我们永远失去他……心里有些难受。没关系,我的老爷,我跟着你,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而且……”她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我发誓,我用生命保卫这些东西。”
殷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万分感慨地摸了摸她的光头。
“塔蒙小姐最好还是包紧你的头,”公主冷冷地说,“我作为一名下人却满头黑发,而你作为一名侍妾却光着头,这是不合规矩,也不合常识的……”
塔蒙只好默默地裹紧了罩袍。
空气依旧酷热,她却一滴汗也出不来了。
殷戍总算舒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又饿又渴。
该行动了,不能拖延了,否则他们都会渴死、饿死、热死在这片芦苇丛中。
“走吧,姑娘们!”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竭力装出一副充满活力的样子,“我们出发吧!”
两个女人也站了起来,向东望去。
那里依旧是一片干枯的苇海。但是,在枝叶交错之间,隐约可见大片黄色的耕地。
那里好像有人烟。
第24章 (今日加更5000字)伊涅特的伽卡尔老爷() 
写在前面的话:庆祝本小说上奇幻强推,故今日加更5000字,供各位老爷品鉴。
有大神读者“安哥拉兔”老爷指出此前章节的某处细节错误:在古典时代阿富汗地区应该出产“青金石”而不是“绿松石”,“绿松石”这种大量运用于首饰与护身符制作的矿物大都来自于伊朗高原。在此向“安哥拉兔”老爷表示谢意!
PS:还有读者老爷询问“帕托里的眼泪”是一种什么矿物,在此我只能羞赧地回答:那是我胡编出来的。谢谢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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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西斜,阳光晒在肌肤上不再那样灼人。
风更加强劲了。风吹走了笼罩在这片广阔湿地上的潮热粘腻之气,无边的苇海发出了海涛一般的悉索之声。
无数栖息在湿地中的鸟儿——朱鹭、灰雁、野鸭,或者别的什么水鸟开始大规模地返巢,鸟群就在头顶盘旋鸣叫,鸟粪雨点般地砸了下来。
“妈的,妈的!”殷戍气急败坏地挥舞着胳膊,“鸟粪!脏死了,妈的该死的破鸟!”
“闭上你的嘴吧!”公主一边费劲地从烂泥中拔出脚,一边清理着落在身上的鸟粪,“这里有很多神鸟……你怎么能咒骂神鸟?”
“是的,老爷,”塔蒙也一脸担心,“赶紧向神灵忏悔吧……要不然一到晚上透特神就会割了你的舌头!”
忏悔个蛋呀!
殷戍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
泥泞的沼泽地似乎无边无际,那片黄色的耕地好像永远都在天边,总也不能接近。
每当他们艰难跋涉穿过一片泥潭之后,面前又会出现一个该死的池塘,或者小河岔一类的地形……真是无穷无尽。
他的双腿已经被苇叶割得鲜血淋漓,而天知道水中会有什么可怕的生物和细菌!如果再不脱离这片肮脏的烂泥,那么伤口引发的感染真的会要了他的小命!
“你才闭嘴,死女人!”他大声骂道,“你自己说的,你可是我的奴仆图雅……你就这么和你主子说话?”
公主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愤怒地瞪着殷戍。
小伙子也毫不客气地瞪着她。
“好吧,我的老爷,”女人突然恭顺地垂下了眼帘,“您确实是我的主子,我不能对您有任何不敬。”
殷戍哼了一声。
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聊极了——狠揍了一个麻风病女人,然后还不依不饶同她斗嘴皮子争强好胜,这算哪门子本事!
正在这时,塔蒙突然“啊”地尖叫一声,捂着脑袋便蹲了下去。
“怎么回事?”殷戍大惊,趟着泥水深一脚浅一脚赶过去,“怎么了?”
可怜的姑娘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鲜血从指缝间露出,顺着手臂向下流淌。
殷戍一下子急了,用力拽开她的胳膊想一探究竟。
“别……”塔蒙的眼中滚出了泪花,“我……我好像被一个石头砸中了……”
石头?
殷戍惊恐地抬头望天。
徘徊在头顶的水鸟大都已归巢,此时的天空碧蓝如洗,哪里来的石头?
正在这时,身边的苇草突然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他眼看着无数小黑点密密匝匝从天而降,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哎哟——!”殷戍冷不丁挨了几下,惨叫一声,立马弓起身子,一下子拽住两个女人,朝着最近的一大丛芦苇跑了过去。
突然,脚下的烂泥像暴怒的海浪一般剧烈起伏起来,三个人的惊叫还没冲出喉咙便齐齐摔倒了!
转眼之间,一张大网便把他们整个儿兜住,没头没脑朝着苇海深处拖去!
殷戍和两个女人紧紧挤在一起,混杂着苇叶和烂泥的粗劣绳索几乎要把他的身体大卸八块!
他一边高声怒吼一边拼命挣扎,网却越勒越紧,两个女人的身体也几乎全叠在他身上了——可怜的人儿!他被迫成了肉垫子压在最下面,在烂泥中高速拖行!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猛地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等殷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温热的干燥沙地上。
他感觉浑身像被猛砍了几刀那般剧痛。
几个健壮的男人凑了过来,开始好奇地看着他。
殷戍一个机灵便弹了起来,却不得不再次痛苦地倒地——他的手脚全都被绑起来了!
他转眼一看,发现塔蒙和公主也被牢牢绑在一起,正背靠背坐在地上,泪水涟涟地盯着他呢。
殷戍咬了咬嘴唇,开始四处张望。
他们正处在几棵大树的环抱之中。
树很高大,长得很像棕榈树,却在树冠根部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青色的果子——他认得那玩意儿,那就是举世闻名的椰枣,尽管还没有成熟——而它们大张的枝叶则提供了难得的阴凉。
树后不远处,便是他们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大片黄色的土地了!
殷戍隐约看见了地中整齐的田垄,还能看见远方正在耕地的牛和蚂蚁一般密集的人群。
“这家伙真醒了!”一个男人的叫喊打断了他的观察。
那几个男人光着头,肤色黝黑肌肉结实,只是在下身简单地围了一块布,每人手中都拿着砍刀一样的器械,呈现出一种戒备的姿势。
远处的树下,则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黑皮肤老头,两只死鱼眼努力从一张油汗大脸上瞪出来,正在和身边一名年轻的小伙叽叽咕咕。
一见殷戍醒来,他们俩拍了拍手,便大步朝这边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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