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妃有毒》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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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轻拂,她紧咬住唇,身子因极度隐忍而泛起微微颤粟。长久的静默后,他将她轻拥入怀,飘渺的声音似从遥远天际传来,“想哭就哭吧。”
她蓦然抬头看他,水汽弥漫的眸中是全然的不可置信,这样温柔的他,是她就连在梦里都未曾见过的,是在菩萨面前许了千百次愿都未曾实现过的,是她藏于心底最深处的奢望。而现在这愿望这奢望都成真了?不是在梦里?她指尖颤抖着轻触他清俊的脸,那微凉的触感自指下真真切切的传入心底时,她方确认这不是梦。这真的不是梦,这一刻是真的!
多年来积压的委屈思念怨愤等等交织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眼中的泪涌汹而下,她伏在她怀里号啕大哭。哭她的怨她的恨她的不甘,哭她历经这些年终获他给予的一丝温暖。
不知哭了多久,终是哭得累了,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眼角尤挂着未干的泪痕。顾辰羽眼睑微垂,视线落在她似梨花带露的清丽娇颜上,眸色复杂难辨。他起身将她抱回房内,为她盖好被子正打算离开,衣袖却蓦然被她牵住。她仍闭着眼,问他:“你能不能试着爱我?”又补充,“若我为暖暖解了盅,你能不能试着爱我。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知了在外声声的叫,更显房中此刻的静默。她凄然一笑,握着他衣袖的指渐渐松开,脸颊微转侧首向里。纵使她卑微至此,他仍是连个机会都不肯给她。他对她,真的好残忍。
“睡吧,今晚我陪着你。”指尖滑落的霎那,她的手落入他的掌心,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他半靠在床头,说出话像春日里温柔的风拂过她的耳畔,令她枯死的心生出丝希望。
“辰羽,我是不是在做梦?”她眼睫颤了颤,好半晌才终于鼓足勇气睁开眼看着他。
“你累了,好好睡。”他为她盖好被子,闭目假寐。
“嗯。”她带着浓浓鼻音轻应,身子不着痕迹的往他身旁挪挪,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滑落下来,这一刻,她期盼了好久,终是得尝所愿。若只要她救了暖暖,他便能如此待她好,那她愿意,纵使拿她的命去换,也值得。只要他心底能有她,哪怕只有分毫的位置,她也已心满意足。
他在她身旁,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心安的感觉,竟比想象中的还要美好。她缓缓闭上眼,可却了无睡意,终究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近似于幻境,是那样的不真实。闭上的眼再次睁开,她静静的看着他,直到天明才终是睡去。
顾辰羽眼睑微抬,眸中清明未有半分睡意。她未睡,他同样一夜未睡。他们都是痴情人,各自执着着自己的执着,终是谁都无法回头。他指尖带着丝怜悯将她眼角未干的泪痕抚去,留下一声轻叹起身离开。
“老大,故人来访。”他刚跨出门,门口面无血色发丝上沾着些层露的水玉立即上前道。他在她房里待了多久,她便在她房外守了多久。
顾辰羽关门的动作一僵,眸色几度变换。好半晌,方语声透着压抑问道:“她来了?”
“嗯,在大厅里等着你。”
他几乎是立即转身向大厅行去,脚步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然走出走步他又停下,并未回身,只沉声道:“别为了我耽误自己,我不值得。”
“那她呢?”水玉笑得苦涩,“你不为了她也是如此。她对你来说值得,你对我而言又何尝不值得。我们,不过是同一类人罢了。”
顾辰羽不再多言,抬步离去。诚然,他自己都无法做到的事,又有何立场来规劝他人。
“辰羽。”温暖听见身后传来的熟悉脚步,含笑回首唤道。
“暖宝。”顾辰羽瞧着眼前这日思夜想的容颜恨不得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却最终是克制着冲动,踱步上前打量了她几眼,点了点头道:“气色倒是好了不少,看来这半年他将你调养的不错。”不知这其中,有没有他派人送去的药材的份。
“天天被当做药罐子养,若再不好那老天也对我忒残忍了。”温暖语中虽抱怨,但眸底却满是笑意。
“看着你好我就放心了。”他唇畔跟着泛起抹笑意,“去花园走走?”
“好。”二人相携往花园而去,笑语连连画面和谐美好,宛如一对壁人。
水玉黯然回首,正打算离开却见映文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不远处,此时正神情怔怔的看着前方走远的两人身影,垂落于身侧的手狠狠拽着衣裙,眸底涌动的是她辨不分明的情绪。
“看见没有,纵使你死赖在老大身边,你也不及她的分毫。”水玉冷嗤,心底竟泛起丝快意。
“闭嘴!”映文眸色凌厉的瞪向她,“属于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水玉冷笑着离开。
映文眸底恨意渐浓,为什么,为什么她刚好不容易看见点希望她却又出现在辰羽眼前?心底熊熊怒火燃烧,摧毁着她的理智。然在恨意即将将她整个人淹没的瞬间,她脑中蓦然一个激灵,想到辰羽昨晚对她说过的话,而他之所以对她那样温柔,是因为她说过她要为暖暖解盅,让他给她一个机会。这是不是意味着,意味着只要她对暖暖好,为暖暖将盅解了,做一个好女人,他就有可能会爱上她?是啊,一定是这样的,暖暖现在有了君熠寒过的很幸福,辰羽那么爱她是不会破坏她的幸福的。只要她和君熠寒好好的,不再出现在辰羽面前,辰羽总有一天会忘了她而爱上她。她记得曾有人说过,其实最大的爱,从来都不是爱,而是很长很长时间唯一的陪伴。只要她陪在他身边,她相信他一定会爱上她。虽然救了暖暖之后,她的很长的时间会变得很短,但只要能陪着他,就够了。那样好的她,纵然时间短,他也会爱上她的吧?
如此想着,她心头满是欢喜,仿若已看到了辰羽将她深情凝望着告白的模样。她急急跑去厨房将所有人赶了出去,动作迅速的做着温暖爱吃的糕点小吃等等。
“我看你心事重重,可是出了何事?”顾辰羽瞧着她眉眼间隐隐透着的忧色,停步看向她问道。
“你的眼神还是一如当初的犀利,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还未开口,竟已先被你看出来了。”温暖唇畔泛起抹苦笑,随手摘下朵花拿在指间把玩,“的确是出了事,这次我来其实是找个人,这个人你也认识。”
“谁?”
“赛诸葛。”
刚端着糕点行来的映文听见此话立即转身隐在花丛后,暖暖找赛诸葛做什么?还是她知道了什么?
“找她?可是有何事?”顾辰羽心头亦如映文所想,不动声色问道。
“熠寒他中了极深的毒,这毒我一时半刻也找不出化解之法,然他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没有时间再等。现在普天之下能解此毒的唯有赛诸葛,此次,我便是为求药而来。”温暖轻叹口气步入凉亭中坐下,涩然一笑,“没想到我专业研毒制毒二十年,到头来却连自己爱的人都救不了,还要向他人求取解药,想来真是讽刺得可笑。”
“你是人不是神,别拿神的标准来要求自己。”顾辰羽在她对面坐下,眉峰微皱道:“你都解不了的毒,怎知赛诸葛她定能解?”
“她有华鼎,华鼎炼出的药能解天下至毒。”温暖抚了抚额道:“这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总之若连华鼎炼出的药也解不了他的毒,那他”
“放心,不会有事的。稍后我就带你去见赛诸葛。”顾辰羽打断他的话安慰道。纵然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愁眉不展满腹担忧,心头饨痛的厉害,但他更希望看到她的笑颜看到她幸福。
华鼎?暖暖怎么会知道华鼎?当初闵思带着君熠寒到喜善堂解毒时,闵思曾提及过华鼎,难道是君熠寒听去了告诉她的?或是她与闵思相识闵思告诉她的?映文脑中细细思索着这个问题,端着托盘的指尖蓦然收紧,想着当时闵思对君熠寒的相护,难道暖暖就是闵思?她全身血液似瞬间凝固,若她真是险些取了她性命的闵思她眸色渐冷。
“谢谢你,辰羽。”温暖见他蹙眉,赶紧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对你说谢谢,但我总得找句话来表达我的心情才是,找来找去还是这句最实用。”语声微顿,终是问道:“你现在和映文,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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