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错》第48章


晏适容打量着这小倌,发现他不过也就是中人之姿,五官无甚出彩之处,除却嗓音灵动宛转,却再是无甚可取之处了。
薛措居然为这么个小倌……
晏适容忍不住凶道:“薛措!你怎么可以来这里!”
薛措正挂笑看谱,见晏适容来了,一时还有些意外,眼睛却是亮晶晶的,走去将他拉来:“你怎么过来了?”
晏适容被薛措一碰,好容易绷住的冷脸便仿若石投冰湖般裂开了,磕磕巴巴道:“你、你、你……知道错了吗?”
声音却越来越小,“你”了几下后,声如蚊蚋。
濯灵朝屋内使眼色,小倌便立刻会意,噙笑出来,与她将门给阖上。
晏适容避开他的手,皮笑肉不笑:“你真是好雅兴啊。”
薛措低头看他一眼,想通这前因后果,不禁笑了。他的小王爷,吃味都这样可爱。
晏适容见他发笑,心火更盛,“你怎么可以——”
可以什么,晏适容没说。
他说不出来,只觉有些委屈,大声控诉道:“薛措,你真是个混蛋。”
晏适容其实也不会骂人,甫一骂出,掷地有声,气势不足,还多了几分娇嗔。应当再凶一点,他暗暗提醒自己,试图用凶巴巴的眼神找补,然而眼中氤氲雾气,瞪向薛措之时,汪汪水眼,凶狠不足,反而还脉脉含情。
薛措经不得晏适容这样看,心中痒痒的,脸上笑意更深,走去抱他。
晏适容见薛措竟还发笑,眼中水汽更盛,一把将他给推开,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质问道:“你说过你钟情我!”
“是。”薛措走来,攥住晏适容的手腕,顶着他极其粗重的推撞,将两人尾指的红线给绑至了一处,打了个死结。
晏适容梗着脖子,抬着头,活像只受了欺负的小兽。薛措喉咙不禁紧了紧,将他揽去了椅子上坐下。
晏适容仍然越想越气,“蹭”地一声站起,咬着牙问:“薛措!是你飘了还是我晏适容不好看了!”
他只说钟情你,却没说只钟情你。
他父皇常对他说,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果然,报应来了。他晏适容仗着这张脸,宫里宫外无往不利,要啥没个不成的,没少恃美行凶。
大江大河都滚过,偏偏在阴沟里翻了船,居然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倌给截了胡。
薛措伸手温柔给他顺气:“谁说你不好看了?”
晏适容心下又急又气,薛措的手一搭上他的背,他便大叫:“你不要碰我!”
薛措便将手收了回去。
未得薛措安抚,晏适容心中更气,气得连鼻尖都带着红,一张嫣红的小嘴抿成细线,恨不能将他尾指上的红线给拆了。
薛措眉眼一敛,眼明手快握住他的手,轻轻唤他:“阿玉,阿玉。”
晏适容怔怔地看着他。
薛措五指从他指缝中穿进,借机牢牢合握住,声音低沉沙哑:“阿玉,你心里有我。”
“没有!!!”晏适容矢口否认。
这个时候,谁承认谁便输了。
他越想越委屈,推又推不开薛措,只能由薛措将他一点一点收入怀中。薛措的怀抱很宽,却又很紧,两人的心贴得那样近,近得好似能感知到对方有力的跳动一样。
晏适容暗骂自己真是不争气,不论过了多久,都抵抗不了薛措的投怀送抱。
对,就是薛措故意投怀送抱,扰他心智。
头上是薛措轻轻的一声笑,“阿玉,我心里有你。”
晏适容一怔,胸腔那处跳得振聋发聩。
他眼睛发热,听薛措道:“上月我上街时听得这雪光楼有人在唱《沉醉东风》,想到去年你好似也是去菊楼点的这一曲,那儿的人说你喜欢听。”
“但我不愿意你听别的小倌唱。”
“所以,便来此学了。”
“阿玉,你这样吃味,为我红眼,我竟是很欢喜。”
晏适容挣扎两下:“谁、谁吃味红眼了?”
“是我吃味红眼,”薛措下巴摩挲了下晏适容的头顶,语气莫名发凉,“每次听人说你去了建春街,我恨不能将他们杀光。”
提到原先在京城建春街的事,晏适容自知是抬不起头来。他不过只听一次濯灵说薛措来建春街,便已气得要冒火,往前的年月,薛措又是不知吃了他几回干醋了。
晏适容抱住薛措,脸颊轻轻地朝他蹭了蹭。
“可一见到你,我便生不起气来。”薛措摸了摸他的脸颊:“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呢,阿玉?”
晏适容不动了,心里百味杂陈,缓缓地注视着薛措深情的一双眸子。
薛措与他稍稍分开,凝望着晏适容的眼,一手从他脸上描摹划过,一手起势比划,红线在空中轻轻地摇摆。
“青松枯怪蟒张牙……”那手如雪鲛绢一般轻,划过晏适容的眉梢,眼角,高鼻,红唇,“可咏题堪描画……”
晏适容疑心是那雪鲛绢在他心上搅弄,漾开层层涟漪。
痒极了。
薛措的指尖沿着下巴划过他的喉结,晏适容忍不住瑟缩一下,听他继续唱道:“喜觥筹席上交杂。答剌苏频斟入礼厮麻,不醉呵休扶上马……”
薛措的声音沉冷,唱这样宛转的曲子却也有自己的风味。
待他唱完,晏适容将脑袋直直地顶着薛措的肩头,然后扎了进去,他竟未曾想到薛措竟为他学唱了这等不入流的小调。
“薛措,薛措,薛措……”
晏适容声音嗫嚅,咬着唇一脸招人疼的模样。
薛措笑了,轻哄道:“我在呢,叫藏玉哥哥,乖。”
“藏玉哥哥。”
薛措觉得这样的阿玉真是乖巧极了,抱着他轻轻坐下,重新说道:“阿玉,你心里有我。”
“是啊,有你有你……你满意了?”
薛措嘴角止不住上扬,“何止满意——”
“我简直是死而无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超凶的地雷和手榴弹!不用投这么多啦!太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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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番外就是结婚辽,容我酝酿几日,绝对不作妖不发刀,我们一路甜完!信我!
☆、双玉·成说(上)
晏适容与薛措床笫不睦。
咳,是他单方面不睦。
七夕那日,他本以为两人之间横亘的误会消除了,回春走前留与他的那两罐香膏也能派上用场。
他高高兴兴地拉着薛措回了房,抠摸出两罐香膏放在枕边,颇带暗示地递了眼神与薛措,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薛措攥住他的手,“外头星光正好,不如我们去院子里赏赏?”
晏适容还没答话,便看到薛措一手抱了条薄被,一手拉着他去了后院。
晏适容眼睛瞪得很大,觉得论情趣还是薛措更胜一筹。他登时便不好意思了起来,跟在薛措身后,脸颊臊得通红。只见他绞着衣摆低声问:“若是被人看到该怎么办?”
薛措奇怪地看他一眼:“便是看到又能如何?”
晏适容掩嘴惊呼一声,面上带嗔,轻轻地推了薛措一把。
随即他便想开了,不管在院里还是房内,总归与薛措春宵一刻才是正经。他因花毒旱了这么久,也该承个狂风骤雨了。只见他揣着香膏三步并作两步躺到了躺椅上,双腿大咧咧敞开,足尖轻轻点在了地上。
他暗下决心,无论薛措做什么他都不要反抗。
薛措轻笑一声,伸腿将他双腿拨拢,把薄被盖上,也并肩躺到他身旁的躺椅上。
晏适容心中既紧张又兴奋,微微侧脸,余光打量着薛措。
星河闪耀。
薛措牵着他的手,全神贯注地看着星空。
也好,也好。
良辰美景,成事并不急于这一时。
晏适容便随他一同看着,且看他能看到几时,总不至于看一夜罢。
——他低估了薛措。
没错,值此良宵,薛措的确与他盖着一张薄被,在院中看了一夜的星子。
……
若非他去岁七夕之夜的确经历过薛措,不然还以为薛措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醒来时,天空方吐出鱼肚白,薛措已将他抱到了屋内的榻上,他衣服完完整整,手边还放着一罐香膏。
晏适容一骨碌爬起来,一脸难以置信。
见他醒了,薛措挂着笑,打水给他洗脸,只字不提昨夜的事。
晏适容就着他的手洗了把脸,玉容沾露,一脸难以置信。
薛措到底是薛措,能忍人所不能忍。
好,且看我们谁更能忍。
接下来的数日,晏适容便像是与薛措较着劲一般,也只字不谈七夕夜的事情,两人说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日子倒与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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