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主》第118章

尔瓦娜斯·风行者和银月城是迟早要联络到一起的。
陈默思考了一下能否以此借力，不过很快就放弃了，这层关系也太远了些，他与被遗忘者的契约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合作意向，到底如何难以揣测。而通过希尔瓦娜斯·风行者联络到血精灵？那更是痴人说梦，他还是把视线放回洛丹伦的圣光势力吧。
两人走出圣光之愿建筑群的范围，两匹战马已经备好，一匹上杵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艾丝蕾尼·晦暗者。
陈默翻身上马，准备与达里安·莫格莱尼告别，但转头却发现达里安沉吟了起来，似乎有难言之隐。
他静静等待数秒，终于听到达里安开口。
“最后，有件事想问你……个人问题，不代表任何其他人的观点，你对赛丹·达索汉大人怎么看？”
达里安·莫格莱尼看向陈默，目光灼灼，声音低沉下去，“我听说了你在壁炉谷大刀阔斧的改革，并且从圣光兄弟会那里得到了证实，必须说，我很高兴布丽琪特重新回到了正道上来，所以我知道你值得信任……那么，你的答复呢？”
陈默快速均衡了一下局势。
“我认为此事不应在这里被谈论。”
陈默说，他的银色面具遮住了一切神情，所以他也不怕达里安·莫格莱尼看出任何倪端，“在我们找回灰烬使者前……最好也不要问出这样的问题。”
达里安舒了口气，似乎心情一下陷入了沉重和轻松交杂的状态，“我明白了。”
他拍了拍战马，“兄弟，一路顺风。”
圣光兄弟会中除非有明确的辈分和直接管辖，否则都以兄弟相称，陈默明白达里安这是终于把自己看成是自己人了，他微微点头。
“回见，达里安兄弟。”
他拨马转头，心中想着：回去该让巴扎纳尔准备逃跑事宜了。
…………
回到壁炉谷的路是漫长的，东瘟疫之地和西瘟疫之地之间虽然毗邻，但圣光之愿教堂是在东瘟疫之地的最东部，而壁炉谷却是在西瘟疫之地的最北端。
陈默一天赶了几乎有五百里路，必须说，圣骑士的战马几乎是不知疲倦的，但离壁炉谷还有不少距离，他找了个高处停马扎营。
此地已经进入了血色十字军势力的辐射范围，离提尔之手不远，陈默权衡了下：他还不知道提尔之手的情况如何，也许巴扎纳尔没有完成他的洗脑大业，那么将艾丝蕾尼·晦暗者带去提尔之手就有些不妥了。
还是先回壁炉谷吧。
陈默心想，他还要和千缎商议一下，并且带几个强大的圣骑士去突袭纳克萨玛斯，千缎本人是不可能前往克尔苏加德的浮空城的，壁炉谷必须她坐镇，而且带她去纳克萨玛斯，在达里安面前暴露出许多乱七八糟的能力？
那也太作死了一些。说起来，陈默自己都不知道千缎的其他能力。
结束扎营后，陈默看了看马背上的某个精灵死骑，说老实话，死亡骑士又不需要休息，但他出于礼貌，还是问了句：
“你需要休息吗？”
艾丝蕾尼·晦暗者用死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纤细的眉毛，显然，她是在嫌陈默废话太吵，这很容易读出来。
陈默耸耸肩，自己钻帐篷睡觉了。
半夜，陈默在悠闲的冥想中（巴扎纳尔传授的一点掌控圣光的小技巧，虽然临时抱佛脚的一个月基本没什么收益）感受到缓缓靠近的两点死亡气息，不禁微微一笑。
果然，“黯血玫瑰”还有后招。
第六十九章（）　
东瘟疫之地上就如同西瘟疫之地一样，飘荡着终年不散的天灾薄雾，人类的视野和感知在此被压制到很低的程度，而亡灵生物却如鱼得水。
陈默看着两点亡灵气息缓缓靠近过来，一边思考着。
达里安·莫格莱尼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而且，达里安是擅长进攻和爆发性攻势的惩戒圣骑士，这意味着敌人的实力如果比他稍弱，那么就几乎不可能挡住他的暴起，两位天启骑士在他手下没有撑过五分钟，足可以证明他的力量。
因此艾丝蕾尼·晦暗者被达里安秒杀，不代表她的力量就弱到了可以无视的地步，陈默可以确定，手持影之哀伤的她是足以与达里安相较高下的强者，即使在影之哀伤自闭后，身为西瘟疫之地的天灾指挥官，她的实力也不比没有晋升过的天启骑士差。
那么，这两个凑过来的强大死亡气息，又是什么级数呢？
陈默收敛了一下瞳孔中的圣焰，将自己的左臂上的绷带解开。
深邃黑暗的寒冰仍然纹丝不动的冻结着伤口，陈默能够感受到它已经深入到了骨髓之中——影之哀伤的斧刃是将他的臂骨都劈开了的，虽然没有斩断左臂，但造成的伤口也非常惊人。
陈默按住了左臂的伤口，瞳孔中的圣焰似乎骤然熄灭了下去！
左臂的漆黑的寒冰悄然融化，从伤口中涌出深不可测的森寒阴影，在昏暗的灯火下起伏不定，陈默握紧拳头，那流溢的阴影悄无声息的在左臂外侧凝成了一轮小盾的形状，小盾外侧的漆黑火焰如圣焰般灼灼燃烧。
……暗影之力真的是太好用了。
陈默感受着那如臂使指的暗影能量，不禁暗暗感叹。
原来在只有圣光可用的时候，还感觉不到问题所在，但有了暗影之力后，才意识到圣光是种多么难以操纵的能量，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圣光只有在消耗时才能感受到总量的减少，而在安静时则似乎根本没有数量这一概念，陈默将能级提升三级后，几乎感觉不到能级的变化。但暗影之力的一切毫末都完全映在心间，陈默能够感受到随着自己杀意的增强，暗影之力的活跃度也在随之升高，能量的质量、数量和性质都是一清二楚的，陈默可以清楚的意识到，这种力量可以改变他的肉体和灵魂，让他向着某个方向变得更加强大。
但也更贪婪，更危险。
暗影之力不是凭空产生的，影之哀伤在陈默体内留下的是一枚种子，剥去一块灵魂，并留下一道源力，陈默要想发挥它的力量，必须付出自己的血肉——或敌人的血肉魂魄为代价。
陈默轻轻转动左臂的暗影之盾，无数冰晶在空气中凝聚起来，在无形的能量盾外结成外壳，但即使如此，它的物理性质也远不如原来的小盾，它的优势是作为影之哀伤的领域外延，对他者能量的巨大压制作用，这种效果与而且，它还具有极其强大的杀伤力，某些对圣光有抵御能力的存在，一般是没有办法抵御暗影力量的杀伤的。
比较令陈默惊异的是，阴影国度的力量与圣焰竟然是没有冲突的。不过，这也符合艾瑞达人的“光影相生”的源论。
该战斗了。
陈默松开拳头，小盾随之消散，冰晶滚落一地，他的整只左臂都被深邃的翻滚阴影吞没，他抽出银剑，挥剑切开帐篷跃出，迎面而来的是一支悄无声息，但带有浓郁的几乎睁不开眼睛的暗影雾气的黑木短箭！
暗影力量啊……
陈默几乎不需要抬手，左臂五指一动，短箭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偏开了一个微小的幅度，从他头颅旁边飞射过去。
嗯？这箭的轨迹……
陈默在银色面具下挑了挑眉毛，这一箭即使不用阴影国度之力拉开，也射不中自己。
警告？
陈默才发现那两个气息中有一个有点熟悉，他皱起眉毛，看向那个方向，定睛一看，不禁开口道：
“你们被遗忘者真是消息灵通啊。”
从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诡异黑暗中，一个手持暗绿色匕首的身影缓缓现身，她的面目被蒙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不过这个身形陈默还是很熟悉的。
名为奥蒂莉亚·晦暗者的被遗忘者精灵盗贼。
“壁炉谷的圣光之子，我们并非消息灵通，只是这位挣脱巫妖王控制的同胞身份特殊，有办法联络到我……”
奥蒂莉亚清亮柔和的声音带了点无奈和激动。
陈默看了一眼不远处，不安的圣骑士战马上正绑着静静不动，不发一言的艾丝蕾尼·晦暗者。
都姓晦暗者，虽然明显是成为亡灵后改的姓，但应该，原来就是姐妹吧……难道是用血精灵的联络方式联系上的？使用血脉联系隔空沟通？
陈默正想着，另一道灰色的隐蔽身影也在战马旁缓缓显现出来，圣骑士战马立刻焦躁起来，准备抬起它偌大的铁蹄给这个贸然靠近的亡灵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