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第207章


晋国最后的执政,春秋最后的贵族,智瑶,死无全尸。
然而让众人不解的是,赵无恤见到智瑶这按理来说该算是死敌仇人的头颅,竟是没有很高兴,反而潸然泪下。
智瑶被杀,韩、赵、魏等于是和智氏彻底撕破了脸面,智瑶虽死,但智氏的封地还在,智氏的族人还在,虽然主力在晋阳被韩、赵、魏歼灭瓜分,但是智氏残余力量还是不容小觑。
就在韩、赵、魏集结起来,准备朝着智氏的封地族人继续进攻,而智氏族人已经能够知道族长被杀的消息,拼命集结一切剩余力量准备抵抗进攻时,在燕国的先晋军姬凿突然在燕国的协助下,派出使者,通知列国诸侯,以霸主国国君的名义,宣布韩、赵、魏为逐君叛逆,兴兵讨伐,而在韩氏、赵氏、魏氏还没得到姬凿通知宣布他们叛逆的消息前,已经有赵氏的边境斥候星爷疾驰送军报入晋阳:
“边境十五万大军入境。”
正在开会的韩虎、魏驹皆是大惊失色,韩虎急急问那斥候道:“哪里突然冒出的十五万大军?”
那斥候回答道:“先君求援燕国,以姬姓同宗血脉的名义,求得燕国十五万人南下来袭。”
韩虎、魏驹皆惶惶然,要知道晋国这段时间一直是多事之秋,三年前攻打齐国那场大战,四卿俱是损耗非小,紧接着,齐国完了手绝的,挑动晋国内乱,四卿匆匆和齐国罢兵,回头就开始攻打中行氏、范氏的残余家臣和族人,接着国君姬凿又闹事,四卿又掉转头的去打国君,再然后,没歇多久,智瑶这疯子不知道为什么,死活要和赵氏为难,智氏、韩氏、魏氏三卿率领各自家族主力,和赵氏在晋阳死磕了一年多。
也就是说,韩、赵、魏三家尽是兵疲将怠,而且还在和智氏对峙之中,智氏军卒在晋阳城下被歼灭不少,智氏实力大损,这个时候的晋国,可以说是在军事战斗力上来讲,最为衰弱的时候,比当年被齐景公率领的诸侯联军包围分割时还要般衰弱,可惜,此时的晋国已经没有再一个的赵志父了。
比之韩虎、魏驹的恍然无措,赵无恤倒是很是冷静,神色间甚至有几分漠然,就那么漠然的看着自己案几上的那个盒子,那个里面乘着石灰保存着智瑶头颅的盒子,什么表情都没有。
韩虎很是焦躁的搓手,转头看向赵无恤时,发现对方又在低头看那个木盒子,心中真是一阵阵烦躁,还有几分发毛,心道:这个赵无恤不知道是什么毛病,非要把那个装着智瑶头颅的盒子放在案几上,天天看着,就是再恨智瑶也不带这么玩的啊!难道他不害怕不会做噩梦吗!?
不像韩虎,此时还有心思去注意其他的,魏驹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这借了燕国的军队南下“复仇”的先国君姬凿身上,急急的问赵无恤道:“这……这燕国人真的南下了?他们疯了吧,我们可是霸主之国,他们怎么敢向我们用兵?燕国和我们可是有盟约的,他们的死敌该是齐国啊,怎么冲着我们来了。”
赵无恤一直面无表情,此时听了魏驹的话,也没有抬头,只是平静的道:“他们为什么不敢向我们用兵?燕国已经灭掉了中山国,将中山国土并入燕国,也就是说此时燕国已经直接与我晋国接壤,燕军南下,一定要经过我赵氏,而我赵氏已经在晋阳围城战中消耗非常,边境几乎除了斥候探兵,几乎没有兵力看守边境,燕军现在要南下,几乎不会遇到像样的抵抗,完全可以长驱直入。”
赵无恤抬头,没有看向韩虎,也没看魏驹,目光有些惘然之色,喃喃道:“你们还记得昔年虒祁台那时还是燕国太子内佐的夏瑜,绢上论兵吗?”
赵无恤一说到昔年绢上论兵,韩虎、魏驹都回忆起来了,可这回忆起来还不如没回忆起来呢,韩虎、魏驹脸色都不好看起来,而赵无恤却似乎根本没看江那两人的脸色,喃喃自语的背诵起夏瑜昔日的虒祁台论断道:“晋国,处四战之地,北有北狄,西有秦国,东有齐国,难有楚国,当晋国是拧成一股绳的完整国家时,晋国自然是天下霸主,但当晋国不能握紧拳头公卿团结一致时,晋国还能存在多久?晋国与晋国满朝公卿,已近冢中枯骨。”
当日夏瑜张狂无忌,压制的晋国诸人反驳无能,而在虒祁台站起来压制夏瑜,信誓旦旦的要维护晋国霸业存续的人,此时已经至于下一颗头颅,安置在赵无恤的案几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夜非文扔了一个地雷。
第211章() 
正如赵无恤所说的,晋国四卿内乱;智氏、韩氏、魏氏在晋阳和赵氏打了将近一年的围城战;晋国北地往昔与中山国也就是现在与燕国接壤的地方,都是赵氏的土地;而以往守卫边境的赵氏军士;都被赵无恤集结在晋阳;也就说晋国赵氏封邑边城;守卫已空。
服人协姬凿一起率领燕国十五大军兵临城下,姬凿以自己作为晋国国君的身份命令守军开城投降,肯开城投降的自然好说,不肯开城投降的;一个字——打。
及至今日,离燕国迁国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燕国府库富足;甲兵齐备,人口倍增,加之种种如军功爵的奖励机制,举国上下,二十年的累积,倾泻而下,几乎如洪水席卷四方,无人能挡。
随着燕军的战果日益扩大,韩赵魏派出的使者也来到燕军之中,意图试探燕国此次出兵意图。
这位使者的说辞很简单,概括下大概就是,我晋国和你们燕国是盟友,你们为什么要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突然进攻我们晋国。
而此时已经学的蔫坏蔫坏的服人很是冠冕堂皇的表示:“我服人乃是姬姓血脉,晋国亦是姬姓血脉,于周室而言,晋君为伯,我服人相助伯主平叛,剿灭逐君叛逆,乃是天经地义。”
使者听得服人的话,还欲口舌纠缠,服人理都不理,直接将这位使者扔回去给韩赵魏回信去了。
接获使者送回来的信儿,韩虎、魏驹勃然大怒,晋国已经称霸的太久了,以至于晋国的公卿贵族们已经习惯了“霸道”,习惯了骄傲,习惯了高高在上,即使此时形势不如人,但骨子里的骄傲仍在,燕国这种傲慢的态度,如何能不令习惯了揍别人习惯了逼人向自己求饶的晋国上卿愤怒。
这个时候,韩氏族长韩虎愤怒中却还带着几分焦急,赵氏、韩氏、魏氏的封地其实是呈现从北向南依次而下排列的地理位置,燕国自东北而出,向西南进攻的过程里,先打的是接壤的赵地,其次便是韩地,在去与燕君和谈的使者返回的同时,韩虎就接到韩地也有几座城池被燕军攻陷的军报了,是以韩虎当真万分焦急。
与韩虎不同,魏驹与其说是焦急,不如说是恐惧更多些,因为魏驹虽然不直接与燕国接壤,北面还有赵韩做缓冲抵挡燕国,可是魏氏的南面就是智氏的封地啊,他与韩虎临阵反扑偷袭,宰了智瑶,整个智氏面对族长被杀的事情,可都是悲愤非常,比之燕国,这个可以说是生死仇敌的智氏在旁边盯着,魏驹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比正在面对燕国进攻的韩氏轻松多少。
与韩虎、魏驹相比,此时丢失土地最多的赵无恤,从接到使者的回信起,就很平静,看着韩虎与魏驹,道:“燕国,燕君服人,有意称霸,他想取代我晋国的霸主地位。”
赵无恤这话几乎是一语戳破了燕国的意图,让此时焦急、惶然、愤怒的韩虎与魏驹心中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韩虎先是一愣,随即道:“赵卿的意思是?”
赵无恤的神色很平淡,声音也很平淡,道:“一个人也好,一个国家也好,隐忍越是厉害,图谋就越是广大,燕君服人,国俌夏瑜,昔年被齐国打得举国翻过燕山逃亡东北,近二十年的隐忍图强,其情状有类昔日越国勾践卧薪尝胆,现在的燕国国富民强,百姓归心,难道他们所图的就仅仅是收复燕国故地?”
魏驹听到这话,也有几分明白了,道:“你是说?”
赵无恤道:“我知道只要在先君出逃的路上,有所安排,可是先君最终无恙,竟是能安全到了燕国,燕国此时以助先君清剿叛逆的旗号来攻,名正言顺,诸侯都不回来相助我们,外援已断,其实,说到底,半途劫走先君,助先君清剿叛逆也好,都是借口,都是手段,燕国真正的目的与昔年的齐国景公一样,他们想取代我们晋国的霸主地位,屯兵我们都土地,抢劫我们的人民,让我们晋国国将不国,让我们对着他们低头。”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