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第211章


韩虎也知道比起魏氏、赵氏他们韩氏的战斗力弱啊,所以他才急了,而且源源不断的军报回禀描述的燕军在韩地的作为,让韩虎更加焦急。
与赵氏守臣一把火烧了粮仓的刚烈不同,韩地的守军可是没这个胆气,很多没有城墙只是城邑村落的地方,燕军一来,几乎就被扫荡干净,大城池的韩地守军也没有十分气节的投降,大多还是拼死抵抗的,抵抗不住了……再投降。
燕军在赵地与在韩地的策略也大有不同,在赵地燕军攻打下许多城池,其后秋毫无犯,在韩地燕军也没有什么残暴的行为,如屠杀等等,但是燕军很文明的将韩地所有的百姓所有的粮草所有的财货军械等等,全部卷包烩,都洗劫干净然后带回燕国了。
被燕军攻占的韩地,除了那些逃入山林的百姓,彻底干净了,一个人毛都没有了。
韩虎急了,此时韩氏的军队正南下和魏氏合兵一处准备攻打智氏,韩地防卫空虚,接连的战报送到案几上,韩虎瞬时在心中大骂赵无恤,心道:你让我们南下,你去抵抗燕军,现在燕军都打到我们韩地了,你怎么抵抗的!?你该不会是根本没用心吧!
这么一想,韩虎瞬时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得暗自怀疑其实赵无恤就是想祸水东引接着燕人来削弱韩氏的实力,这怀疑心一起,韩虎越想越是心惊,再也坐不住,直接和魏驹表示要带人回韩地。
魏驹一听韩虎这等表示,当即便想要掀案几了,强自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韩氏危机,他魏氏的日子难道就好过吗?韩赵魏三家,他魏氏与智氏接壤面积最大,他韩虎带人走了,留他下来单独来打智氏吗?
要知道智瑶虽然有才无德,但是有才毕竟就是有才啊,有才干的人通常都是有几分高傲的,对于无能之辈都是有几分看不起的,智瑶这些年来担任执政,出了对内敲诈公卿对外扩张,对于智氏自己人的任用也多是能臣,对于族内任用的也多是多能干的族人,智瑶嚣张,智氏族人也比较高傲,魏驹在智瑶面前在智氏面前装孙子久了,现在让他单独率领魏氏去攻打智氏,说实话,底气真是不足。
本来赵无恤领兵北上,韩氏与他一起南下,智氏主力又在敬仰城下被消灭大半,魏驹胆子还是满壮的,此时一听说韩虎要走,魏驹瞬时就慌了,慌张之后就是愤怒,强抑愤怒,正待说服韩虎不要离去时,帐外有人推开护卫闯了进来,魏驹定眼一看,正是自己的长子魏斯。
魏斯看着韩虎,长长一拜,道:“韩伯可去,智氏之事由我魏氏一力担当。”
韩虎本来就按耐不住了,此时听魏斯这么说,急急向魏驹告罪拜礼,便道:“家中事如此,我虎五内俱焚,只得先行求去,惭愧惭愧。”
告罪拜礼毕,也不给魏驹反应的时间,便起身匆匆离去,魏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还未带开口阻止,韩虎已经不见踪影了。
魏驹眼看无法阻止,心中暴怒,加之韩虎已经离去,便转头对着自己的长子一拍案几,破口大骂起来,道:“逆子,你何敢带父亲做主!?你让韩氏离去,难道让我们魏氏自己去打智氏吗?”
魏斯听到父亲斥责,立刻跪下来,长拜及地,道:“父上容禀,斯岂敢擅自代父上做主,斯之所以觉得此时当容许韩氏离去,是因为此时韩氏离去北上,比留下里更加要紧。”
魏驹眉头皱着死紧,看着自己很是谦卑跪拜在地的长子,良久,一拂袖,道:“何意?”
魏斯道:“父上,我晋国此时已经是存亡之际,韩赵魏皆处险境,此时当以大局为重。”
眼见魏驹目中有不耐之色,怒气更重,魏斯在心中长叹一声,不再说什么大义,转而言明利害,道:“父亲,您觉得现下情势,是一个兵精粮足气势如虹的燕军更可惧,还是一个主力已经被我们歼灭,只余几分残余坚守在封邑苦守的智氏更加可惧?”
魏驹不及思索的道:“当然是燕军。”这话一说完,魏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魏斯微微垂目,道:“韩氏在北当住燕军,我们在南尽快攻破智氏残余势力,才能破解眼下危局。”
魏驹免有喜色,道:“我儿言之有理”,随即又皱眉道,“这……智氏也不易取啊。”
魏斯再次长拜,道:“请父亲准儿亲自带兵攻伐智氏。”
魏驹一怔,道:“你……斯儿你没领过军啊。”
魏斯起身,此时他的脸色有几分苍白,却十分坚定,道:“今时今日,我晋国危急若此,我韩赵魏身处如此境地,我斯岂能惜身,愿亲上战场,竭忠尽智,攻伐扫平智氏残余族人,弭平我韩赵魏的危机。”
魏驹看着自己的长子,虽然这么多年来魏氏内政都交给这个儿子打理,一直井井有条,家臣百姓多称魏氏嗣卿贤能,但是此时此刻,魏驹发觉自己的这个长子不仅贤能,也很有勇气和胸怀,不由自主的,魏驹有些出神,魏氏在他手里在他父亲手里,都只是守城而已,也许未来,在这个儿子手里,是可以期待的。
北地的气温,总是比南方更加寒冷,即使此时尚未入冬,人们的衣着也不会单薄,赵无恤站在一块山石上,望着远方那一片茫茫山林,苍苍大地,闭着眼睛,感受着身后悄然靠近的身形,淡淡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悄然握着短剑靠近的豫让听到赵无恤突然出声,一愣,他自以为脚步已经足够轻巧了,竟还是被对方发现了,眼见赵无恤戳破自己,却仍旧没有回头,就在那里站着,连气息似乎都很是平和,豫让心中这个赵无恤是不是还有诡计后招,一下子有点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仓促动手。
赵无恤转身,看着豫让,神色平淡,甚至还撩了下衣袖,坐在了放在站着的那块山石上,道:“你来的很早。”
豫让站在那里,神色木然,良久才用嘶哑的嗓音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靠近的?我的脚步很轻。”
赵无恤淡淡道:“你的脚步很轻,可是你的杀意很重。”
豫让盯着赵无恤,目光中有很强烈的情绪在涌动,那种强烈的杀意,足以让胆怯的人退后转身逃跑,可赵无恤却依旧很淡然,目光淡然的打量着豫让那因为涂漆而溃烂得像癞疮的皮肤,问道:“智瑶一死,很多往昔他豢养的门客一哄而上,为什么你却要宁可毁伤容颜,损伤嗓子,假扮成赵氏私兵也要来刺杀我?你的主公不止智瑶一人吧,我听说你在投奔智瑶之前也做过范氏家臣,后又给中行氏做家臣,你为何独独对智瑶这么忠诚?”
豫让用被炭火烫得嘶哑的嗓音道:“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至于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赵无恤听到豫让那句“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时,沉默了片刻,许久,赵无恤再次开口,一直平淡的声音终于多了几丝颤抖,道:“我没想杀他。”
豫让是智瑶心腹,知道许多智瑶的隐秘之事,也知道赵无恤与智瑶之间的种种,那些纠结的情愫,此时听得赵无恤的话,嘶哑着道:“可你终是杀了他。”
赵无恤自嘲的冷笑了,眼眸微微泛红,近乎自言自语的道:“是啊,他终是因我而死。”
闭着眼睛,赵无恤微微平复了下情绪,道:“豫让,你是晋国人吧。”
豫让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赵无恤突然转移到此处,心中犹疑,但还是如实回答道:“豫让是晋国毕氏族人。”
赵无恤的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木讷平淡,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晋臣,我父亲是晋臣,韩伯是晋臣,魏叔也是,也许智瑶也算是晋臣,他是晋国最后的执政了,我呢?也许史官笔下,我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叛逆之臣,也许,我只是一个笑话。”
转头看向这片苍茫大地,赵无恤眼中也有同样的苍茫,道:“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即使晋国江河日下,即使我们已经把国君赶出了都城,即使我们已经将公室的土地敲诈干净,可霸主之国的骄傲依旧残存在我的血脉之中,这段时日,我看着燕军在我赵氏的土地上纵横来去,心痛若刀绞,我在想,当年父亲眼看着齐国看着列国联军在晋国的国土上烧杀抢掠,是不是同样能够心痛,是不是因为韩伯、魏叔都见证过那一幕,所以才甘愿处处礼让父亲,勉强撑持弥合着这个行将崩溃的国家。”
豫让听着赵无恤的感慨,没说话,但握着短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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