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酒》第64章


痔肴盟钭拧P砬嗪澜岬眯姆纹⑽付家蚪崃恕?br /> 沈澈和虞适终于在次日傍晚纵马飞驰而归,两个人风尘仆仆翻身下马,两匹汗血宝马顿时腿一软躺在地上不动了,满身毛发都被汗水染的血红,口鼻处直冒白沫,不知没日没夜奔跑了多久。
一年有余不见,沈澈个子长高了一些,目测比沈辞还要猛出一指头了。在许青寒的记忆里沈澈除了朴素的黑衣就没穿过别的,今天他穿了件质地不凡的红底绣金线梅花对襟长袍,人靠衣装,被衣服一衬本来长得就很漂亮的沈澈简直璀璨夺目得很。
虞适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低调样子,敛眉站在沈澈身边总让人有一种这个人不存在的错觉,只有不经意间显露出明亮的双眸让人过目不忘。
许青寒站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对他招了招手道,“这里来。”
沈澈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许青寒面前,焦灼的拱手道,“王爷,这一路我和虞大哥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打听得差不多了,今天已经初一,时不待人,您就直接说需要我怎样做就行了。”
许青寒一字一句的问他,“如果需要你死呢?”
“那我就去死啊。只要能救哥哥,我万死不辞。”沈澈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斩钉截铁的如是回道。
“好。”许青寒深吸口气,沉声说道,“你哥哥背得是谋逆大罪,我实在是救不得他。但是我能在他从天牢押往刑场的路上做些手脚,找个替死之人把他替下来。可是在处刑之前会验明正身,当日审讯你哥哥的大理寺卿在场。”
沈澈领悟了许青寒的意思,抚掌微笑着道,“那我替死再合适不过了对吗?所有人都说我和哥哥有六七分相似,若是再刻意打扮一下,用头发稍微遮一遮,绝对可以以假乱真。”
“小澈儿!”虞适上前按住他的肩头,眉尖紧紧的收到一起,“这不是开玩笑,你真的会死。你明明很快就要继承叶大侠的衣钵当上长老,这么年轻的长老在剑宗前所未有,绝对前途无量。你才二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
许青寒亦是不忍的偏过头,淡淡的道,“虞适说得不无道理,我不逼你,你还年轻,有很长的路还没走,你应该活下去的。”
“活着确实很好,所以我才想要哥哥好好的活着。小时候穷困潦倒,哥哥也还是个不大的孩子,他拼了命的赚钱养活我,有时候只有一个馒头他一口都舍不得吃,骗我说他吃过了,结果活生生饿晕。所以要是没有哥哥,我早在几岁的时候就夭折了,如今哥哥有难,我当然要舍命相救。”沈澈直视着虞适,一双眼睛里盛满澄澈,“虞哥哥,您和哥哥是相交十年的好友,难道您不想救哥哥吗?”
虞适叹息道,“我当然想救,可是我更舍不得你,你刚刚过上好日子没几天,怎么就突然要搭上性命了?”
沈澈反驳道,“不是啊,我一直都过得很幸福,哥哥虽然有时候凶巴巴的,但是我知道他全是为我好。跟哥哥生活的每一天我都是幸福的。现在在剑宗,师父把我当成亲儿子一样疼爱,虞哥哥把我当成亲弟弟一样照顾,我还是很幸福。我在蜜罐里生活了二十年,怎么是刚过上好日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
☆、第72章 前夕
沈澈比许青寒还要心切于救沈辞,该做的都万分配合。他比沈辞头发要长三四寸; 自己便拿剪子比划了下长短剪掉了; 剪完还笑盈盈的站在虞适面前问他,“虞哥哥; 我长得真的很像哥哥吗?你们都这样说,我一直不太敢信。哥哥那么风流倜傥; 玉树临风; 我哪里比得上哥哥?”
虞适鼻子发酸,揉着沈澈的头发道; “你不要妄自菲薄,无论在谁的眼里你都是很出色的孩子; 你哥哥也是这么看待你的。在虞哥哥眼里,你比你哥哥还要好; 温顺乖巧; 待人忠厚,能和你相识一场是我的荣幸。”
沈澈羞赧的笑,连连摆手道; “虞哥哥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受之有愧。”
“我想说的还不止这些。”虞适拉过沈澈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鼓足勇气语速极快的道,“小澈儿; 你早就住进了我这里,我想和你此生共度,就像你哥哥和王爷那样。小澈儿; 你能不能为你自己考虑考虑,为我考虑考虑?我默默守护你这么多年,心甘情愿受那三年牢狱之苦,更是寸步不离伴你左右,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心声?我不想只能再跟你相守十二个时辰,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你赴死!”
“啊?”沈澈满脸茫然的看着虞适,弱弱的道,“虞哥哥,我……我没想过那么多,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哥哥,难道你不是因为和我哥哥交好才对我好的吗?”
虞适黯然叹气,沉默了片刻后重新打起精神道,“以前你不知道便罢,可是现在你知道了,你仔细想想,你对我就真的没有别的感情吗?”
沈澈歉疚的摇了摇头道,“对不起,虞哥哥,我即使有也不能为你做出什么。我是一定要救哥哥的,哥哥含辛茹苦为我付出了这么多,能够有机会报答他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我了解阿辞,他不会希望你这样报答他的,他劳心劳力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今天来送死,你好好活着才是对他最好的报答。”虞适苦口婆心的谆谆劝道,“你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你是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人,你不该吞这个苦果。”
“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可是哥哥肯定全部都记得。那些惨痛的回忆肯定让他难过很多年了,我什么也不记得反倒无忧无虑。所以啊,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哥哥都是受苦最多的人,我怎么忍心让哥哥一点福都没享过就含恨离世呢?”沈澈揪着衣角吐了吐舌头道,“我知道哥哥肯定要怪我擅做主张,若是放在平时他会打死我的。不过不用等他动手了,我在之前就已经逃得让他找不到了。”
虞适没有能劝动一心赴死的沈澈,他心意已决,虞适不忍太过阻拦,放手和成全是他给沈澈最后的疼爱。
如果一个人生命只剩下十二个时辰,他该做些什么?沈澈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还年轻得和“死”这个字挂不上钩,当然不用去想。可是这个问题突然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被砸得有些发懵。他茫茫然的发了一个时辰的呆,然后惊恐的发现他的生命就这样被浪费了十二分之一。
沈澈托腮坐在书桌旁,拧眉自言自语道,“现在是不是……应该写遗书?”说干就干,他的时间可经不起耽搁,当即研磨铺纸认认真真的写了长长一封遗书,劝他的哥哥不要伤心,也不要生他的气,还破天荒的撒了撒娇,他平时不敢这样和哥哥讲话的。
他又想起了对他殷殷期盼的师父,这次从剑宗出来尚不知再也回不去了,都没好好和恩师道个别。出来时走得急,衣衫穿得也单薄,是师父匆匆追出来给他披了件狐皮斗篷才让他不至于受冻。给师父也写一封吧,谢谢师父一年多以来的悉心教导,承蒙师父错爱他才能在剑宗混得光芒耀眼,可是他再也没办法报答师父的栽培了。
还有卫钧大哥、小师弟泉儿……沈澈伏在案上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书信,把在人世间的所有羁绊都画上了句号。
直到所有暮光都被夜色深深掩埋,纸上的字迹和黑暗揉在一起再分不开,沈澈才依依不舍的搁笔掌灯,把信分别封在信封中。他走到床边抬头望着夜空,阴沉了好几天的天气终于放晴,今晚甚至还有稀疏的几颗星星挂在空中。只剩三个时辰了,三个时辰之后他将长眠地底,无论是天上的星星月亮还是地上的飞禽走兽,无论是桑海沧田还是日月变迁,都将与他无关。他不再会有情感知觉,不再会有喜怒哀乐,他的血肉会慢慢腐烂,最后只剩一堆白骨。
死后究竟是什么样的?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知道答案的人都已经没办法回答了。沈澈现在就是那个最想知道而且很快就会知道的人。
虞适叩门进来,在桌上摆了一道道珍馐,沈澈打眼一看全是他平时爱吃的。虞适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还有什么想吃吗?别……别留遗憾。”
“想吃的都在这里了,虞哥哥费心了。”沈澈用手指夹了一块牡丹糕,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慢慢的嚼着,他没吃几口便再咽不下去,用茶水润了润嗓子,抱着手臂低声道,“虞哥哥,我有点害怕。被打死是不是会很痛很痛?以前哥哥用柳条抽我我都要痛好多天。”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困……以后一定要早点写完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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