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马上生包子》第62章


他们虽早已同住,但司幽的私物,尤其是与公务有关的,他一般不会去看去动。他仅知道除斩风槊和连心鸳鸯钺外,司幽将收藏的其他匕首、短剑、袖箭,以及许多保养兵器的绸布油膏放在这个匣子里,但匣内格局如何,他不太清楚,更想不到里面居然还有给他的礼物!
他本想踮脚探头看,又怕司幽发觉,就拼命眯眼,结果只能看到司幽打开匣子,取出一物拿在手里,然后盖上兵器匣,上锁转身。
顾重明连忙将眼睛闭上。
司幽缓缓向他走来,捉住他的手摊开,将东西放上去,轻声问:“猜猜,是什么?”
顾重明觉得手心丝滑柔软,合指一握,感受到了形状,顿时明白过来,开心地说:“你送我折扇。”
睁开眼,他喜滋滋地将白丝绸扇套打开,抽出内物托在掌中,只见白玉扇骨不染纤尘,在夜晚柔和的灯下发出温润的光。
左右翻看,一侧琼花优雅如姿容、一侧竹节挺拔似秉性。
手指使力一转,折扇打开,厚实的暗纹扇面上面四个大字挥洒,正乃“力争上游”。
再看左下角名款,墨笔勾连,婉转如心,明明白白地写着“司大幽赠傻书生”。
顾重明的鼻尖有点酸。
“白玉圆润纯净,琼花饱满小巧,竹节挺拔高升,都像你。扇面叫诉心绢,顾名思义,便是将心事说给心上人。”司幽淡淡道。
顾重明低头看着,心头如静水砸入巨石,然后急急喘了两口气,猛然向前一扑,双手搂住司幽的脖子,依恋道:“大幽!”
司幽未及防备,被他冲得退了两步,他赶紧将人搂住,低头宠溺道:“怎了?”
“你说,这扇子你什么时候买的?”顾重明抬眼愤愤然。
司幽不想竟被看出来了,避重就轻道:“早了。”
顾重明不依不挠,大眼睛狠狠盯着他,“多早?多早?!”
顾重明仰着头,倔强的嘴唇就在司幽唇下半寸之地,司幽被缠得没法了,只好道:“大概是……我始乱终弃了你的……时候。”
“啊啊啊啊——!”顾重明悲愤地喊起来。
司幽拍他一下,警告道:“小声些,宝包在睡觉。”
“宝包一睡着就雷打不动没关系的!”顾重明抓着折扇箍着司幽的脖子,“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居然这么久都不给我?!我生气了!你也不想想,如果、如果……我可能就一辈子都看不到了!”
司幽浑身被摇晃,好笑又无奈。
从前他一直想着要找个最特别的时候方能将其送出,以至于一拖再拖。今日看到顾重明的反应才明白,两人心中有着对方,无论何时都是最特别的。
“大幽!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过分了!”
顾重明趁着高兴不断撒泼,接着四肢勾起挂在司幽身上,将脑袋深深埋在他肩窝。过了一会儿觉得不够,就使劲儿蹭司幽的脸,亲他的眉眼、鼻尖、双唇,解开他的领口,亲他的脖颈和胸口,含糊地嘟囔:“大幽、我喜欢你,我要喜欢死你了……”
“说点好听的,别总提那个字。”司幽笑着,拖着顾重明一起坐回椅上,尽情享受起那人发疯的努力。
三日后,顾重明带着宝包随窦将军的队伍回京,准备上车时瞧见周文章被搀扶而来,立刻翻了个白眼,只向窦将军好好行礼,说了许多感激的话。
司幽请窦将军一路帮扶照看,又对顾重明一番叮嘱,临行时依依不舍地站在车窗外,将顾重明与宝包挨个重重地亲了。
宝包抱着小虎,也很不舍。
从前没有是不觉得,可一旦有了两个爹爹,突然又少一个,他就难过。
虽然两个爹爹都说不久后他们会再见,然后住在一起,过最好的日子,可他现在还是难过。他都有点不敢看大将军爹爹了,一看就想哭,但又舍不得不看。
队伍起行,旷野上长草摆动,流出些许初夏的意味。
远处高地上,萧玉衡目送着离开的队伍,对身边站着的人道:“此前本君邀请先生入太医院,先生推拒了。如今本君舔着脸再问一次,先生仍是看不上么?”
申合子笑着躬身,“君上此言让老夫无地自容,老夫怎敢看不上太医院,只是人各有志,望君上谅解。听顾小哥说,云潭有许多人同他一样,老夫想趁着身子骨还可以,过去瞧瞧,能帮一个是一个。”
萧玉衡点点头,“先生医者仁心,令人敬佩。”
申合子捋须,犹豫片刻道:“君上既如此夸赞,老夫便顶着这四个字,劝您一句。”
“哦?”萧玉衡不明所以。
“君上高才,可一个人的精力始终有限,强逼自己太过,于身体是大损。”
萧玉衡下意识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肚子,凝眉道:“多谢先生提醒,只是本君并未觉得多么不适……”
申合子摇摇头,“老夫并不是说君上有病,而是提醒您,万事要放宽心。‘宽心’二字的真正含义,君上此时或许体会不到,但有朝一日,一定能懂。”
萧玉衡沉默不语,眉间疑惑。
申合子躬身一拜,“言尽于此,老夫拜别,祝君上事事顺遂。”
申合子行下坡道,萧玉衡望着阔天流云及万里草野,忽然强烈地思念起了远方人。
第55章 宝包人气相当高
前文国废帝的起居舍人被押回宫后; 本就战战兢兢,承宣帝又派人诈他,说抓到了当年入越国为质侥幸未死的前文国四皇子,说他与其勾结意图不轨,又说要将他全族下狱严刑审问。
起居舍人已十分老迈,听了这话站都站不住,连忙将文国废帝交托给他; 说是一旦有变就拿出来的的起居注缺页呈上,表明顾重明只是替人为质并非真正的皇子,自己更绝无不轨的理由。
上书房内; 承宣帝坐于椅中,顾重明垂首跪在案下,一如三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承宣帝认真翻看着起居注缺页,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记载了顾重明的来历; 缺页的纸张、墨色、笔迹、拆痕也都与起居注原本对得上。
回想前文国废帝交代的那句“一旦有变”,应当是说万一情势突转; 顾重明想以假皇子身份谋皇位,那就用起居注缺页来阻止他。不料时移事易,起居舍人真正拿它出来,却是为了撇清关系; 保全性命。
承宣帝凝眸望着顾重明,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若他真是皇子,再早生个十几年,或许文国也不会被灭。
室内茶香淡淡; 承宣帝叹了口气,将起居注递下去,道:“你看看吧。”
此事机密,上书房中并无随侍,顾重明起身垂头上前,双手接过缺页,将上面的字一行行看过去。
他旧日的君主、亲生的父母,就是这样将他变成一个弃子,让他在凶险之地自生自灭。多年来偶尔被想起,亦是为了防备。
顾重明苦笑,深深一躬,“罪臣,谢陛下英明。”
“你如今不是罪臣了。朕……”承宣帝犹豫着,“朕也没有多英明。此事若非使君及小窦爱卿去查,恐怕永远也无法水落石出。那你就要一直在远地受苦,朕的错处就一直改不了。”
顾重明万万没想到承宣帝居然会对他讲这些,冰封的心瞬间回暖,他再度跪下,真情流露,“臣这样的身份,陛下不弃已是天恩浩荡!陛下竟还、竟还自责,臣感激涕零,唯有万死以报陛下!”
他字字发于肺腑,承宣帝亦很震动,道:“使君说你在云潭受了大罪,连命都差点没了。朕听到的时候,心中就……哎,都过去了,往事不再提,今后你还是朕的左膀右臂。”
承宣帝起身走下御阶,亲自将顾重明扶起,“朕先将你官复原职,再加封上书房行走,待南征后你立了功,朕封你一个大官!”
“多谢陛下!”顾重明眼眶红着嘴咧着,一副要哭的样子,眼里眉梢蕴满苦尽甘来的笑意。
承宣帝也释怀地笑了,“还是同你说话最舒服痛快,这些年你不在,朕公务案头不知少了多少乐趣。还好还好,从今后一切照旧了。来,朕这就命人为你准备官服,然后同你商议大事。”
宫人带顾重明沐浴更衣,不多时他再回来,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开心地晃动着满头茸发,小龙角刘海与帽翅轻扇。
“陛下,不知有何事交代微臣?”
“还不就是你那野心勃勃的丈人。”承宣帝一脸无奈,“他的心思一向很大,朕早想料理了他,但眼下尚无有力的证据,朕便想请君入瓮。朕对他说,朕有意亲征,着他到时镇守京城,他居然不愿,还主动要求随朕一起亲出征,这……”
顾重明一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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