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马上生包子》第66章


顾重明浑身一僵,绷着脸双手捂住身前。
司幽按着胸口,靠在床头坐着,对顾重明满满的爱意尽数化作想掐死他的冲动,但是又……不能真掐死,便就闭上双眼; 默默地独自承受。
顾重明在一旁委屈地站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小声试探:“大幽。”
司幽没表情,也不理他。
顾重明将声音稍稍加大一点; “大幽,几个月了?”
司幽仍是沉默。
顾重明有点泄气,想要再说点什么,结果刚张开嘴; 司幽突然坐直身体,厌恶地对他吼道:“几个月?!我们成亲多久你不知道?!还问几个月!仿佛不是你的!”
顾重明慌忙摇手辩解:“我、我是想说……我们在云潭重逢的那天也……”
“不是那天。”司幽语气笃定; “就是洞房那晚。”
“哦。”顾重明点点头,那就是两个月,“大幽你听我说,避孕汤我绝对没有动手脚; 一定是因为它失效了!我要是知道会这样,我一定给你多加几碗!我知道你是一时气愤,但你也不能污蔑我,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不着调的事情!”
司幽鄙夷地看着他; “不着调的事你做的还少吗?今日出战,陛下让我瞒着君上,再在开战后想个办法告诉他,你敢说,这其中没有你的提议?!”
顾重明有点惭愧,却顽强道:“固然有我,但大多还是陛下自己的意思!”
“哼。”司幽冷笑,“君上历来军纪严明说一不二,如今军法战事被当作儿戏,你知道他生了多大的气么?他就快临盆了,这个时候气他,你们不怕……”
“不是气他,陛下心心念念,都是想哄他高兴!”
“所以说你们不着调。连君上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讨好?”司幽嘲讽道,“密旨措辞不容置疑,时间紧迫,我无法上折规劝,只好做了帮凶,结果也被拖下了水。”
“啊?!”顾重明一脸不信的样子。
“一百军棍。”司幽重重道,“这个代价,你满意吗?”
“一百军棍?!”顾重明吓坏了,扑到司幽身上上下左右地看,“打了吗?打在哪里了?!”
司幽嫌弃地推开他,“莫要装腔作势。”
“大幽!”顾重明拖长调子委屈地喊,又将司幽紧紧一抱,怎么都不松手,“我们分开的这些日子,我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宝包时时刻刻都问你,如今好不容易相聚了,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么?你要打要罚我都认,但你跟我好好说话成么?听你说这些厌恶我的话,我都快难受死了……”
顾重明伏在司幽胸口,一边说一边蹭,司幽低下头,就见一颗毛茸大脑袋动来动去地纠缠。
他历来最受不住的就是这个,心瞬时软了下来,抬手将那头茸发摸一摸,叹了口气,低声道:“宝包呢?”
“他和虎将军在房里睡觉。我想同你腻歪一会儿,就先过来了。”顾重明闷闷地说。
司幽的心更软了,“在京城都顺利么?”
“顺利。”顾重明枕在司幽胸口点头,“紧要的事我早先同你说了,如今我们聚在一处,肯定能行。”
“嗯。你这样聪明,你的谋划,素来行的。”司幽鼓励道。
“大幽。”顾重明从司幽胸口抬起头,一双大眼睛含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原本定国伯威胁他,他想将计就计,让司幽假装怀孕,让定国伯掉以轻心,结果司幽却真地有了,这下就……
“如果现在真的不方便,孩子……可以先不要,我们以后还有许多机会。”
司幽一愣,垂下眼眸神色黯然,“不是没想过,但是……你舍得?”伸手拨了一下他的小龙角刘海。
“可是你要作战,作战本就危险,你若有孕就更危险,我担心你!”
“可我舍不得。”司幽深深望入顾重明眼中,“孩子没有生在你腹中,你大概不能全懂。”
顾重明神色急切起来。
司幽示意他先别说话,一手按住他的脑顶,“我想过了,做你信中谋划之事,真怀孕假怀孕都一样,如今越国岌岌可危,伐越之战大概半年左右,我应付得来。”
“可是万一……”
“我会避免万一。”司幽笑了一下,“怀胎上阵者古已有之,数不胜数,我既为将,又要做你的妻子,自是要勇于承受。”
“大幽……”
顾重明眼眶红了,三载分别又重逢后,司幽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比从前更加强大笃定,自信果决,而自己却相反,患得患失、瞻前顾后,这样怎能配得上大幽?记得从前在京城的时候,明明都是他保护大幽、照顾大幽的!
洞房花烛夜,大幽履行承诺,情浓之时叫了他许多声夫君,可正如他从前所说,自己如此怯懦,如何做他的夫君?!
过去短短二十多载的人生经历了几度生死转瞬,如今一切都好了起来,他就站在向宝包承诺的“最好的日子”面前,他到底在怕什么?!
不想方设法保护妻儿,竟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顾重明不由地捏紧拳头,神情坚决,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儿。司幽看出来了,十分欣慰,将他更紧地搂住,好好地进行了一番他想要的“腻歪”。
同一时候,萧玉衡卧房外却是另一重天。
承宣帝已经站在此处很久了。
侍从全部被屏退,他穿着作战时盔甲内那件相当飒爽的箭袖,带着一种又想夸耀才能,又想低头认错的复杂心情来回踱步,始终没想好第一句话该怎么说。
他本以为他对萧玉衡已经游刃有余,但今天突然告诉他不是,并且还差得很远,那种惶恐和挫败让他瞬间变成了一只只会围在香喷喷的猎物旁转圈的没头苍蝇。
烦躁的心情不由地加重脚步声,片刻后,房内传来一声浅淡的问话。
“何人在外?”
承宣帝一个激灵,像做错了事的小童一样蹑手蹑脚地上前,倚在门边尴尬地低声道:“是、是我。”
房内静了片刻,然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再然后,萧玉衡的声音很近很清晰地传来。
“臣恭迎圣驾。”
承宣帝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双手合在一起搓了搓,又给自己大大地鼓了口气,然后推开门,在颓败的情绪中惊讶地发现萧玉衡竟然是正跪着迎接他。
他即将临盆的身子要维持这样的姿势相当不易,挺在身前的肚子清楚明白地诉说着什么叫吃力,承宣帝一下就心疼了,连忙迎上去扶他。
“衡哥哥你快起来,我早说过你不必行礼,你怎么还……”
“陛下。”萧玉衡扶着承宣帝双臂,抬头看他,眼神复杂。
承宣帝愣了,从他五岁认识萧玉衡开始到现在,二十五年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有失望,有愧疚,有自责,还有更多的是茫然不解、质疑错愕。
果然,萧玉衡接着道:“陛下,臣不知自己是不是错了。”
莫名的恐慌由承宣帝心底升起。
“臣从前对陛下苛刻,令陛下心中难过,还令陛下受辱,臣明白自己错了,便反省改过,努力让陛下开心,可陛下如今却肆意妄为,将所谓逗臣开心这样的享乐昏聩之事置于国家大事、百姓将士之前,臣只觉得……万死难辞其咎,更不明白,究竟该如何对待陛下才好。”
淡淡的言语响如惊雷,承宣帝的心被狠狠一击,彻底凉了。
曾经的快乐幸福就像一场障眼法,在浓雾消散时还原了本来的面貌,又如大梦初醒,沉醉中的他猛觉脊背寒凉、头脑清明。
原来萧玉衡先前突然的转变不是因为陡然发现了心中的真情,而是仅仅要对自己好。说来说去,他终究只是对“使君”这两个字负责。
他不愧是萧玉衡,不愧是那个自小受众人追捧的无双之士,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滴水不漏。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乐呵得不知东南西北,萧玉衡却心如明镜,自己真是……太傻了。
仔细回想,其实无论言语上还是行动上,萧玉衡从未主动对他表达过爱意,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应对”二字。
承宣帝仿若醍醐灌顶,望着跪在面前,为自己生儿育女,被自己深爱,又将自己狠狠伤透的人,心头苦涩与疼痛交杂。
“衡……”
他发着抖,下意识叫出那个字,曾经何等甜蜜的称呼如今也成了笑话。
他深深吸了口气,“你……起来吧。”
“陛下……”
萧玉衡还想说话,承宣帝却不想听了。
“你起来吧,朕……朕知错了,这就去自省,去改过。”承宣帝转过身,又回过头来,“是了,朕早就有了亲征的想法,并不全是为你,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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