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锉敌刀》第173章

事实正如他判断的那样，芳岛只是觉得可疑，要等待潜伏的卧底确认麻雀是什么人抢夺。
如此一来，军统可以顺藤摸瓜，发现芳岛的内应。
更令丁松陵安心的是，他们已经在军统的监视之下，所有人的都被暗中拍照，不管如何伪装，基本脸型、身形变不了。
只有芳岛，化装成男人，不过她的身份已经暴露，这一次想跑，就算插翅而飞，还要被高射机枪打下来。
表面看，是融洽的两户人家，女人升火做饭，男人喝茶聊天，等着吃饭。院子的大门敞开着，过路的邻居虽然不认识刚搬来的这两家新人，很快借点盐，要点醋也就熟悉了。
吃完饭，男人睡午觉，女人出门逛街，到公园对歌。
金莲娜、李嘉丽、美智子手挽手，往公园而去。
她们一身本地打扮，说着本地方言，哼着花灯曲调，谁也不会怀疑几个人的身份。
待三人离开不久，丁松陵和芳岛并排走到街上，迈着方步，来到公园。
公园入口处，两人在卖艺，一个吹竹笛，一个吹叶笛。
竹笛不稀奇，叶笛稀奇。
叶笛就是摘一个叶子含在嘴中，吹出各种曲调，不输竹笛。
一根竹笛、一片叶笛，吹起《丹凤朝阳》曲子，嘹亮热闹，倒像五六个人在演奏。
丁松陵凝神谛听，恍然间听出名堂，大声叫一声好，将几张毛票扔进盘子中。
芳岛嫌弃地说：“这种野调你也喜欢？”
丁松陵淡淡地说：“喜欢，一片叶子，吹出一个世界。况且，西山爷们的习惯，不喜欢也要打赏的。”
再进去，一片草地，两个女子在练剑。
丁松陵看出两人练的是太极剑。注意观察剑身的运动，发现两把剑指的方向是同一个方向，顺着一看，一把拉过芳岛，指着前面石桥旁的几个乞丐，让芳岛看。
芳岛一看，几个乞丐当中，麻雀就在其中，跟着要钱，一副可伶兮兮的样子。
“怎么办？”丁松陵低声问。
“莫管。”芳岛拉着丁松陵转身，迅速离开。
“走了就找不到了。”丁松陵着急地问。
芳岛低声说：“人在就丢不了。我们去找金莲娜，别让她坏事。”
两人大步走往对歌的廊桥处，迎面三个女人向这边走来。
芳岛训斥李嘉丽说：“出来一天，家里都要被灰埋起来，还不回去。”
这是撤退的命令，三个女人嘻嘻哈哈笑着往回走。
芳岛让丁松陵慢慢走着等他，折身离开。
显然，芳岛是去安排什么，丁松陵漫步走着，一副悠闲的模样。公园里全是内应，他彻底放心了。
他得到的消息是为了保证行动的安全，将孩子送还。还让丁松陵放心，孩子的安全没有问题，军统会严密保护。
将麻雀送回来，说明西山市日军的卧底活动猖獗，很容易引起怀疑。这种方式是最安全的送还方式，也提醒丁松陵就算到了西山市，也不可大意。
不过撒泡尿的功夫，芳岛赶上丁松陵，闲聊着回家。
到了院子，几个女人在院子里嗑瓜子，说闲话，回忆刚才对歌时的情景，标准的世俗生活场面，演绎得像模像样。
芳岛拉着丁松陵，在院子跟几个女人一起闲聊。
聊了一阵，芳岛忽然看着院子门说：“什么声音？”
说完，看着金莲娜。
金莲娜意会，磕着瓜子走到门外，伸头一看，惊叫一声。
芳岛听见金莲娜惊叫，急忙冲出去。丁松陵紧随其后，美智子和李嘉丽也跟着出来。
她们都呆了：麻雀胆怯地坐在墙边，看见她们，放声大哭，却只有沙哑的声音和满眼的泪水。
第229章　按兵不动（）　
美智子看着芳岛，见芳岛点点头，急忙过去，抱起麻雀，返回院子，长长地松口气说：“终于原物奉还。”
牵着小手，将麻雀递给金莲娜。
金莲娜拉过孩子，不由分说，甩手就是两个耳光，边打边骂：“你以为叫麻雀，就真的能飞？”
金莲娜打麻雀成为习惯，时间打长了，无形中成为依赖，奇怪地在打与虐待的过程中产生了畸形的情感。
见到心烦，仇恨，见不到又是不间断的思念。
分手不到一天，人就深思恍惚。
从这次行动来看，麻雀也是重要的环节，甚至是最后的杀着。正因为担心孩子成为凶器，无辜牺牲，丁松陵才让军统救走孩子。
如今孩子回来，是军统的意思，但不是军统送回来的，而是芳岛的内线送回来的。
军统利用孩子当钓饵，寻找潜伏的内线，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怜的孩子，才到西山市，就成为一颗棋子，被敌我双方毫不留情地使用。丁松陵弯腰抱起孩子，用丈夫的口吻训斥金莲娜：“好了，好了，只会打不会管。”
又对着麻雀说：“以后当心，看你妈都快急疯了。”
麻雀懂事地点点头。
丁松陵又温和地说：“那些人要你干什么？”
麻雀说：“要我去要钱，说要不到钱就不给吃饭。”
丁松陵又悄悄说：“你怎么不跑？”
麻雀胆怯地说：“不敢，跑了会被打断腿。有个大哥哥就被打断腿。”
芳岛看着金莲娜，笑着说：“如果是演戏，很好。如果是真的失态，我们的训练就白白付出那么多的汗水。”
又对丁松陵说：“看来，我们的脚步得慢一点。从今天开始，我们的任务就是过一个西山市民的平常日子。”
芳岛一声令下之后，麻雀做作业、几个女人升火做饭，丁松陵和芳岛将椅子搬到院子中央，喝茶聊天。
芳岛感慨地说：“想不到，我还能够进入这个城市，为我、为帝国复仇。”
丁松陵接过话说：“当初救你的时候，还真想不到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带着伤成功逃跑。”
“人的潜能很大的。”芳岛说。
“我们还是低估了中国人的力量。本以为西南的进攻易如反掌，想不到河口受挫、路江受挫，没有完成占领西山市的战略目标。”
“这不是我们卧底的失职，是我们的兵力有限。”芳岛有些感慨：“师团的编制一直不足，没有多余的兵力。”
“蛇药吞象，身子还得足够大才行啊。”
丁松陵看着芳岛，不知道她的感慨是真是假。不过聊天，有些话就是随口而出，不能认真的。
忽然警报声响了起来。这是空袭警报，三个女人停住手中的活，看着芳岛，等待她下命令。
芳岛骂了句：“我们进城，空军还要跟着来，真是可恶。”
对三个女人说：“这里不是轰炸目标，不必害怕。不过还得像邻居一样，到防空洞躲一躲。”
丁松陵进屋将麻雀抱在身上，众人簇拥着出门，到防空洞躲避。
经常遭遇轰炸，居民都习惯了，一脸漠然地前往防空洞，不见一人惊慌。只有一个男人边走边系裤袋，骂骂咧咧地说：“早不来晚不来，坏了老子造小人的好事。”
拥挤的人流，缓慢进入防空洞，丁松陵在前、芳岛在后，形成保护队形，慢慢进入到防空洞，在洞口附近停住。
很快，天空想起飞机的轰鸣声，接下来，轰炸即将开始。
不过，天空很快响起更多飞机的轰鸣声，有人大喊：“飞虎队到了。”
丁松陵瞥一眼天空，什么也看不见。芳岛倾身向外面观看。
就在这个时候，丁松陵的手被塞进一张小纸条。
丁松陵将纸条塞进腰带，紧紧拉着麻雀，听着天空的动静。
很快，天空传来咚咚的机关炮发生声音，空战开始了。
有人喊：“打着了打着了。”
丁松陵不知道是飞虎队打中日军的飞机还是日君打中飞虎队的飞机。
过了一会，天空安静下来，警报声再次响起，空袭解除。
人群中防空洞中慢慢用处，各回各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当然有事，空战的事，看见空战的一路兴奋议论着说亏得飞虎队打下一架飞机，逼得日本人的轰炸机回去。
回到住处，三个女人继续做饭，丁松陵和芳岛站在院子门口继续说闲话、聊天。
“八格牙路。”芳岛小声骂道
丁松陵小声问：“芳岛中尉，怎么啦？”
芳岛说：“我是骂空军无能，连飞虎队都对付不了，丢皇军的脸。”
丁松陵笑着说：“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