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老尸》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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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出是秦仇的声音，心说乖乖不得了，这远古人都会用公用电话了，我得把这事儿告诉胖倌，这可是世界奇迹，兴奋地回问他是不是秦仇，他在哪，找我有什么事。
秦仇那边好像信号不是很好，电话里嘶嘶的杂音很大。他顿了顿，像是在考虑措辞，依旧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在镇里，准备进山。你快来，我看到你幺叔了。
我当时就有点蒙：幺叔不是被庄家关禁闭了么，怎么还能分身去皇仙川？
我对电话那头的秦仇产生怀疑，想了想，试探着问，你认识我那天，我穿的什么衣服？
那头啪地挂了电话，手机里只留下嘟嘟的忙音。显然那人不懂得欣赏我这神来之笔。不过依着那人的反应，倒还真像是秦仇的性格。
米又在堂屋下喊我。我下了横梁，摇摇头说生辰簿不在那儿，幺公他们应该没骗我。米又不置可否，问我在上面跟谁说话。我把秦仇的事儿告诉她，问她怎么办。米又点了我脑门一下说你还真是二，你有空问那种傻瓜问题，干嘛不问他皇仙川具体在什么位置。
我哎呀一声说忘了忘了，这下可怎么办。米又嗔怪地瞟了我一眼说，胖哥要咱们去找大舅，正好顺便问问他。我想这样也是个办法，笑着赔不是说，还是我小媳妇聪明。
米又撇撇嘴说呸，谁是你小媳妇了，不害臊。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接着道，仙姑我要去休息了，警告你啊，不许跟进来。说完也不等我开口，转身大摇大摆地去了。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多，倦意袭来，正准备到相邻的房间睡个囫囵觉，米又抱着被子笑嘻嘻地出来说，拿这个去垫着吧，我白天看了，别屋都没有床单。
我接过来，对她坏笑说，还是媳妇知道疼我。米又作势踢了我一脚，转身进屋关门了。
给奶奶办完丧事后，我爹他们确实都没在床铺上留床单被子。幺公那张床我也不好意思去睡，反正也就将就一晚，我没怎么在意，把三姑家的被子当床单铺在床板上，枕着折起来的衣服，不一会儿就呼呼入睡了。
那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梦到阴婆满脸焦虑地跑到我床前，劝我不要去那个地方。我刚要问什么地方，梦中的场景突然变换成水流潺潺的山谷。阴婆拉着我往外跑，我却鬼使神差地非要往山谷深处走。阴婆见劝不动我，索性放开手，把米又拉到跟前，呵斥她不听话，这样做会把我逼上绝路。米又满脸委屈，却一言不发。
我正要去劝阴婆，他却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我身后惊恐地说，别，别过来，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跟你作对了。我回头看去，没见到什么东西，再转过头来，阴婆和米又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好像以前在哪见过的绝色女子飘在半空中，对我阴恻恻地笑。
我问她是什么人。那女人伸出苍白的双臂，五指箕张，恶狠狠地说，他们把你送过来，难道没跟你说我是谁吗？阴笑中，她原本清丽的五官瞬间扭曲变形，成了个只剩五孔的干瘪的骷髅头，张着空洞的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凶残模样。
我立马吓醒，发现自己依旧仰躺在床上，左手压在了胸口上。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移开手掌，暗叹自己还真有自虐的潜质，起身发现天已经亮了，忽然想到幺公有早起的习惯，慌忙穿好衣服出屋，想去叫醒米又。
我刚出门，就见米又笑眯眯地从长椅上站起，好像已经在堂屋等了很久。她让我赶紧去洗漱，自己进屋抱了被子回我爸妈的房间。我冲她会心一笑，拿了牙刷毛巾去后门院落。
我脸刚洗到一半，就听见幺公在大门口喊我。米又跑去应门，两人相互问了好。幺公问我在哪儿，米又说在后院。幺公径直向我走来，怪笑着问我昨晚睡得怎么样。
我抹干脸，含糊地点点头。幺公招招手把我喊到临时卧室，问我东西都备齐没有，该联系的人都联系了吧。我拍了下脑门说糟糕，那天去县里忘了找三婶，直接就去市里了。
幺公原本有些慈祥的笑脸瞬间绷紧，正要发作，见米又跑出来问我们在干什么，硬生生挤出笑脸说你们用了过早，早点进城去吧，家里我会打理。说着意味深长地瞪了我一眼。
我笑着赔不是，让幺公给领着上他们屋吃了过早，和米又下山去了。走到山脚，米又问我刚才幺公跟我说什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我一五一十地说了，米又想了想说，你先给大舅和三婶他们打电话吧。
我先拨通了大舅的电话，把我们和跛唐离开后的情况跟他详细说了一遍，又旁敲侧击地告诉他二舅在庄家的尴尬境地。大舅等我说完了，依旧慢条斯理地说，这件事你别管了。我现在不在县里，皇仙川的位置，我会跟你二舅说，你们还是先去跟你二舅会合。庄家一定会派人跟你们一起去，别跟他们用强。记住，无论如何，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我答应下来，刚要挂电话，大舅闷声叮嘱了句，小彬，万事小心。跟着就是一阵忙音。我心下莫名，摇摇头，从背包里翻出我爹的纸条，又拨通了三婶的电话。
三婶听说是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说我回来那么久都不知道联系她，又说臭小子有了媳妇也不跟三婶汇报下，亏三婶小时候还老背你去集市买甘蔗吃。
我看了米又一眼，嘿嘿笑着说婶啊这事儿说来话长，改天有时间再跟您细聊。对了婶，幺公让我找您有什么事？
三婶突然压低嗓子问我边上有没有人，我想着米又也不是外人，骗她说没有。
三婶于是神神秘秘地说，小彬啊，你幺公很早前把一个包裹放在你三叔这儿。你三叔出门了，吩咐我在家守着你电话。我这几天都不太敢出去，怕你打来电话我不在。还有啊，我前两天买菜回来，发现总有人悄悄跟着我，吓死我了。昨天我从厨房窗户往下看，还能看到戴墨镜的男人在小区花园里来回走。你可赶紧来吧，你弟弟妹妹都吓得不敢出去玩了。
我想起跛唐带我们去凹子村时，在乡道上追我们的人，一时也猜不出这些行踪诡异的人是张家人还是庄家人，不过他们显然都是冲着我来的。我让三婶先别担心，眼下我们不好直接碰面，不如约个地点让人把包裹转交给我。只要我不露面，那些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三婶说今天县城赶场，市集人会很多，等她甩开那些人，会把包裹放到派出所边的熟人茶楼里。那条街位置比较隐蔽，以前我在县城读书时，常和胖倌去那儿上网，所以印象比较深。我点点头，让她万事小心，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报警。三婶答应完挂了电话。
我和米又立马动身去县城。正午时分，总算找到三婶说的私人小茶楼。我和茶楼女老板说了取件暗号，女老板把包裹给我，自己先去门口看了看，觉得安全，这才让我俩离开。
我俩马不停蹄往市里赶。下午三点多到了庄家别墅。庄仕泽不在，二舅和庄闲在客厅沙发聊着什么。见到我俩，二舅招手让我过去，庄闲则笑嘻嘻地冲米又迎了过去。
我刚要开口问二舅，他用力捏了下我的手心，同时微微摇头。我心领神会，大声问央央和胖倌呢。庄闲见米又不理他，转而向我说他俩在楼上。你那胖子朋友脾气可不小，只有小央制得住他。这不，听说你俩回来了，闹着要从病床上下来，小央在劝他呢。
我点头说了句费心了，和米又上楼去看胖倌。走过那间关着幺叔的房间，我特意瞟了一眼，发现依旧房门紧闭，想起秦仇在电话里说的话，叹了口气，径直往胖倌的房间走去。
胖倌的房间房门半掩，两个年纪不大的女佣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掩嘴吃吃地笑，见我们过来，垂着头匆匆下楼去了。
我有些好奇，先不打算推门进去，从门缝往里看，差点叫出声来。米又觉得有趣，也过来凑热闹，只看了一眼就面红耳赤胖倌这家伙正赤裸着上身，把央央压在了病床上。
四十四　进山（）　
米又想推门进去，被我笑嘻嘻地拦住了。米又红着脸说了句小流氓，躲到我身后去了。我正想看看胖倌下一步会有啥动作，就听央央冷冷地问了句，你要压我到什么时候？
我和米又同时噗嗤一笑。胖倌大喊冤枉，嘟囔着说我不是不想起来，我腰使不上劲。要不是你刚才勾我一脚，我能摔上去啊。你也是，我这么大的体格，没事瞎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