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朕是暴君》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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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彦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身后传来人扑倒的声音,他才恍然惊醒,却还是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一步一步走到门前,推开了厚重的宫门。
殿外已经料理的干干净净,暗卫正守在门口,看见游彦走出来,立刻上前,还不及开口,就看见游彦朝他摆了摆手,而后,整个人扑倒在地。
游彦本就有沉疾,在西南劳碌之后赶回都城风寒尚未痊愈,硬撑着一口气坚持这几日,到最后,急火攻心,直接病倒了。
他这一病就是小半个月,整日窝在长乐宫的软塌之上,睡睡醒醒,身体稍微好了许多之后便陪着两个孩子玩玩闹闹,再不问朝政一句。
蔺策也绝不拿一点俗务来烦扰他,只盼着他能变回了那个整日无所事事,潇洒自在的游彦,至于西南的后续,游礼的残案,他这个一国之主,自然能够处理。
游彦再次迈出宫门,已是一月之后的事情。在御医精心地调养下,他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大概是无事困扰,连气色都比先前好了许多。
他去的地方也不算近,一路出了都城,在皇陵附近的一片山林之中。游彦一路一骑飞驰,等他到的时候,才发现已有人在。
游彦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陵墓,而后转向墓前的人,拱手道:“林兄,没想到你也在。”
“今日是陶将军的百日回魂之日,我自然要来看看。”林觉说着,指了指墓前摆着的酒坛,“答应请他喝的酒我也带来了,只是不知他会不会喜欢。”他说完,看了看游彦的脸色,“听闻游兄近段时日一直在养病,不知可好些了?”
“劳林兄记挂,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过几日,便能与你把酒言欢,不知道林兄可还有空闲。”游彦走到墓前,拂去碑上残留的积雪,朝着林觉说道。
林觉笑了起来:“游兄有约,我自然会有空闲。那便三日之后,在书斋,我备下好酒等你,如何?”
“好。”
林觉朝着游彦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冰冷的陵墓:“那我今日便先告辞。”
游彦拱手,看着林觉翻身上马,渐渐消失在他视野之中。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游彦在陶姜的陵前蹲下,盯着碑上的字看了一会,他觉得自己应该有许多的话跟陶姜说,可是真的来了,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他要说什么,告诉陶姜,自己一心追查的凶手是自己的内侄,乞求陶姜的谅解?
游彦闭了闭眼,伸手轻轻地摸了摸碑上陶姜的名字,最终只是缓缓道:“害你之人已经伏诛。替你认下的那个孩子,被圣上收为义子,定会保他此生平安顺遂的长大。”
游彦在陶姜墓前待了大半个时辰,山间风寒,直到他终于按捺不住咳了起来,才站起身,朝着陶姜的陵墓深深鞠了一躬:“此生终究是我游家对不起你。”
他的声音在山林之中回响,却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他回应。游彦笑了笑,朝着那墓碑挥了挥手:“我先回去了,待开春天暖了,带你儿子来看你。”
山间的路并不怎么好走,游彦牵着马一直走下山,还没等上马,才发现路边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从车饰到车夫他都眼熟的很,不由勾了勾唇,牵着马慢慢地走到近前。
“陛下怎么到这里来了?”
“下了早朝见你不在宫中,估算着日子,就知道你是来了这里。”蔺策掀开车帘,朝游彦伸出手,“所以来接你回去。”
游彦弯了眼角,握住那只温热的手掌:“好。”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生了病,身体状态不是很好,但结局觉得还是一口气写完的好。所以就到今天一起更新了。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元旦我有事要外出,元旦回来开始更新番外,正文里没交代的一些东西都会在番外里写。大家还有什么想看的,也可以在评论里提出来,我作为参考。
总之,还是感谢大家一路陪我走到今日。这本书我用了很多的心神,但还是有许多的瑕疵漏洞,感谢大家能够一路看下来,下本书我也会继续努力的。
另外,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2019年平安顺遂。
第100章 番外二浅情人不知
迟彻番外
雪后初霁; 沉寂了一整夜的皇城逐渐醒转。随处可见白茫茫的积雪; 早早醒来的宫人们在上面踩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已近季冬时节;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几乎所有人都想方设法地裹紧自己身上的衣袍; 不愿意在室外多停留一刻。
迟彻身上只穿了一件夹棉的长袍,冷风吹在身上混若不觉,身佩长剑; 腰背挺拔。
“下官今日势必要见到圣上; 高总管为何瞒而不报,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非是咱家瞒而不报; 而是陛下有旨在先,任何外臣不得入内; 大人难道要抗旨不成?”
喧嚣声从院内传了出来,清晰地落入耳内; 让迟彻忍不住皱起眉,右手握上长剑的剑柄,只等着高庸一声喝令; 便冲入内院之中。但出乎他预料; 高庸似乎宁可与这几个外臣继续做口舌之辨,也没有惊动禁卫的意愿。
正僵持间,匆匆脚步声传来,迟彻回过头,看见乐昌公主蔺秀带着个宫人直奔长乐宫。迟彻躬身; 朝着乐昌公主施礼,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而移开,并没有丝毫的停留。迟彻盯着乐昌公主的背影看了一会,慢慢垂下眼帘。
长乐宫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不说几个外臣,就是他这个禁卫首领,也有几日没有见到圣上,只说是小公主染了病,未得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正殿,以免惊扰圣驾。听起来虽然合理,但若仔细回想,实在是诸多的疑虑。
而现在,连沉迷佛法,大半年不见外出的乐昌公主居然也出了宫门。
“将军,”身旁的侍卫说话声惊扰了迟彻,他顺着抬起头,“何事?”
“内院之中似乎在起争执,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以免刚刚那几个外臣惊扰了圣驾,回头反倒牵累我们?”
迟彻站在门前,向内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未得圣谕,不得入内。”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是。”
话虽如此说,但迟彻却是一整日的心神不宁,他直觉长乐宫之中的确是出了事,更重要的是,此事与那人必然脱不了干系。幸而他平日里便不苟言笑,倒是看不出有何异常之处。
入夜,月明星稀,白日的喧嚣也好,纷乱也好,尽悉沉寂下来。一道人影从灯火阑珊处闪过,很快便消失的无影踪,再出现时,已是在皇城之外。
迟彻少时便跟在蔺策身边,最是安守本分,一丝不苟。却在认识那人之后,总是要做出这种有违宫规,甚至有违礼法之事。他从屋顶上穿梭而过,翻过高高的院墙,再次来到游府。
夜已深,游府诸人也先后进入了梦乡,唯有一间书房内透露出荧荧烛光,迟彻在窗外停住脚步,高大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他知道屋内的人想必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却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
他已经有许久没到这院里来。仔细算起来,应该是从几月之前,这院里有了女主人开始,又或者再之前,他与那人有了争执开始。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事事顺着那人,只愿他能够如愿,却没想到那人想要的,是自己哪怕倾尽性命,也给不了的东西。
迟彻闭了闭眼,百般思绪涌上心头。
下一刻,他面前的窗子突然从里面打开,一道清秀俊朗的身影站前窗前,目光落在他身上,良久,才缓缓开口:“外面天寒地冻的,站在那里是做什么?我这府邸也不是皇城,可不敢用禁卫总管来护卫安危。”说完,他向后退了一步,由着窗子敞着,“进来吧。 ”
迟彻看了一眼他身上单薄的袍子,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跃入了房内,顺手关上身后的窗子。
游礼已经回到书案前坐了下来,抬眼发现迟彻仍站在窗边一脸的局促,微微挑眉:“这里只有我自己,她平日里也从不会到这儿来,所以你不用那副神情。”
迟彻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一时之间只觉得百感交集。眼前的人依旧是一副少年的模样,却早就不是初识之时那般单纯烂漫。迟彻偶尔会忍不住想,游礼究竟是从何时变成今日这副样子的,还是从一开始,自己就不了解他。
迟彻在看游礼,游礼也回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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