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人如兰》第178章


突然闭上嘴巴,是因谢汝澜目露凶光瞪他一眼,须臾后,谢汝澜才垂下眸子,神色纠结道:“可是我想再睡会儿……我做了个梦,梦,醒的太快了……”
说着目光便幽幽望向床尾,双目开始放空。
听刘义说这是谢汝澜的习惯了,发呆的时候盯着某个地方看,那眼神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东西,吓得他们这些内侍都不敢近身。
言肆想了下,端着汤碗过去,轻声说道:“那公子先喝了这碗汤补补身子,再好好的睡一觉,做个美美的梦吧。”
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谢汝澜回了神,转过头来真的望向那汤碗。
言肆眼中大喜,一勺子一勺子地将碗中参汤喂过去,对方都乖乖喝掉,只是看起来还是神游天外,想必是被关得久了,闷出心病来了。
终于喝完了一小碗参汤,言肆想要趁机再叫他吃些东西,可就放下碗的一瞬间,回头时谢汝澜已经拢着锦衾面朝内侧躺下,又闭上双目昏沉睡去了。
言肆:“……”
不知道对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诸事不管,言肆见状只能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
刘义伺候了谢汝澜一个月,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力排众议强硬要立为皇后的谢公子虽然人整日里有些神神叨叨的,不喜欢别人靠近,但生活还是能自理的。
譬如此时,言肆送了午膳过来时,内侍们趁着此时人不在,正在换着被褥,清扫寝殿。
问及人去了何处,内侍小声回道:“公公,公子每日午时会起来沐浴,但公子不喜欢旁人靠近,奴才们要在他回来之前整理好这里的一切,否则公子见到了人会生气的。”
这什么怪毛病?言肆心中腹诽。
见一内侍弓着身捧着一身月白衣裳从他身后经过,是要往殿中浴池走去,给谢公子送衣物,但等了许久,仍不见人出来,言肆二话不说便夺了衣物,不听劝阻进了殿中角落的浴池处。
红纱缥缈,遮挡住内里情形,言肆脚步轻轻,走进去时便见着靠在浴池玉白的池壁上小憩的赤。裸美人——
长发逶迤在雾气层层的温池水上,趴在池子边上的手腕上,但突兀的是那包扎手腕伤口的布条早已湿透,竟是渗透出粉红血水来,染红了白玉彻成的台阶,委实是吓人。
听他呼吸已是十分沉重,言肆愣了一瞬,几乎要冲出去喊太医时,那人指尖微动,双眸朦胧睁开,慢慢抬起头来,将雪白颈脖与精致锁骨显露无疑。
见是六公主派来伺候他的内侍,谢汝澜才复又趴了回去,闭目养神。
光是淡淡的一眼撇来,言肆便心跳如雷,将手中衣物放在浴池边上的小几上,他壮着胆子提醒了句:“谢公子,您手上受了伤,泡久了热水对伤口不好。”
谢汝澜没理会他,趴在浴池边上闭目小憩,一动不动,好像真的睡着了。
但他就是整日魂不守舍,在旁人看来有些疯癫,可还记得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认为他这样才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萧邢宇,因为他知道萧邢宇爱美,他若是不好看了,怕萧邢宇认不出他来。
对于自身的容貌,谢汝澜一向很有自信。
等不到回应,言肆又多了句嘴,道:“谢公子,衣物奴才放下了,天气冷,您早些起来吧。”
等他真的磨磨蹭蹭的出来时,已是一刻钟后。
言肆侯在殿内,身后是每日来上药诊脉的太医,谢汝澜坐在床上,伸出手来任他重新包扎伤口,之后那太医留下了一盒药膏,说是抹在额头上伤疤的。
谢汝澜不声不响,抱着膝盖坐在床头,默默地盯着床尾看,是双眸失神,早就神游天外去了。
可那一头长发湿漉漉的,不但将他的衣裳沾湿了,还将被褥洇湿了一团。
言肆送太医出了去,回来便见到这一幕,他可从未见过如此磨人的主子,自去拿了干布巾来,无声在谢汝澜身后擦拭着那一头墨色长发。
谢汝澜愣愣回头望他一眼,没说话,但也不拒绝。
他整日觉得困倦,想要入梦去见萧邢宇,可是又总是睡不着,心里烦躁的很,可他再也不敢闹了,萧潜拿了他的师姐来威胁他,还有萧邢宇的母亲,谢汝澜是彻底不敢忤逆了。
昨日听了言陌的话,谢汝澜心想大不了到了大婚之夜,他与萧潜共归于尽便是,只是他还想去见见萧邢宇,那皇陵那般遥远,他怕是去不成了。
木然地任由着身后的人给他擦拭湿润的发梢,忽然听到身后那人并不好听的声音问他:“公子想要出去走走吗?今日下雪了,皇宫里一片雪白,非常美呢。”
谢汝澜眸子微动,很快又恢复平静,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动不动,眼睛时不时缓慢的眨一下,对外界毫不理会,乖顺得像只家养的兔子,不会反抗,不会吵闹,无声无息,任人施为。
……
半月后,谢汝澜手腕上的伤口终于好了起来,掉了血痂,可惜的是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
可喜可贺的是萧潜这半月来没有来看过他,似乎已经将他忘在脑后,或是不敢来见他,一心只想着国事。
这日太医来给谢汝澜诊脉后,言肆送他离开时,悄无声息的往太医手里塞了一包银子,低声道:“章太医,我家公子的外伤已经痊愈,但还有些心病,太医是明白的。这阵子公子也听话了,他整日闷在屋里也不好,还望章太医行个方便,公子想到外头走一走,就算是院子里也可以。”
那章太医本是一惊,之后犹豫片刻,将那银子藏到了袖中,沉着脸道:“公公说的有道理,公子的心病需要静养,但也不能总是闷着。”
“那就有劳公公了。”言肆笑着道,与章太医在院前分别。
次日,陛下下令,准许谢汝澜出椒房殿,不再将他困于那一方冷清宫殿里,但也只不过是将一个小牢笼换成了皇宫这一个更大的牢笼罢了。
谢汝澜现在已经恢复了进食,只是吃的特别少,还很是勉强,总是吃着吃着便发起呆来。
他这阵子都没再说过话,连动作都很少有,就好像真的越来越疯,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声的抗拒这所有人。
言肆再次提出让他出去走走时,谢汝澜不知道想了什么,直接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往殿外望去,他的内殿见不到阳光。
谢汝澜终于开口,轻声问:“下雪了吗?”
苍白脸色已经没有先前那般吓人了,言肆急忙自床榻前取了雪白毛绒的狐裘来,急匆匆跟上谢汝澜。
现在已是无人拦他,他脚步有些虚浮,往殿外走去,在大殿门口处,见着一片冰天雪地,眼前豁然开朗。
言肆将狐裘给他披上时,对上伸出手来接了一片雪花,不过瞬间便化作冰水,言肆急忙取出手帕来将他手上的水珠擦去,一面提醒道:“公子,外头冷,您先回去多穿些衣物再出来吧?”
“不。”
谢汝澜收回手去,整个身子被宽大温暖的狐裘笼罩住,雪白的容貌衬得他格外娇小,他径自抬腿,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清浅印子。
天边下着稀稀疏疏的雪花,言肆刚从内侍手中取过纸伞,那人便进了雪地里。
到了御花园的明湖桥上,言肆撑着纸伞将谢汝澜遮住,手中手帕有条不紊的轻轻擦拭去对方脸上、头上的雪花与化去的水珠。
对方站在被冰雪覆盖的高桥顶端,没再胡来,似乎不觉得冷,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后宫中的亭台楼阁,还有脚下被冰层覆盖的湖面。
“公子今日是怎么了?”言肆问。
谢汝澜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湖面看,似乎若有所思,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那言肆陪他站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公子,六公主传来消息,七日前大军班师回朝,主帅荣王在途中遭刺客暗杀,下落不明,怕是回不来了。”
谢汝澜眸子微怔,并不作任何回应。
那言肆又道:“再过一个多月,公子便要与陛下大婚,成为大夏的皇后了。”
谢汝澜微微蹙起眉头来,是终于有了反应,原来他不是没听到。
言肆似乎还欲说些什么,忽然间见谢汝澜瞪大了眼睛,目光直勾勾地望向桥下正要走上来一个人——
那人身着一身侍卫的飞鱼服,一张脸更是俊美非凡,也非常年轻。
他也在此时抬起头来,与谢汝澜的视线碰撞上,这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眼里充满着朝气,五官并不像萧邢宇,但身形却是极为相似,唇边那抹温柔笑意更是如出一辙。
但他看谢汝澜的目光却是很陌生的。
那人缓缓走上桥来,谢汝澜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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